十月六日
（无聊的时候写的，发现自己的生活也就这样。）
吃坏了的肚子迫使我在10点的前一分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跳下床直奔某个地点。
爸爸回来很意外的发现我居然已经起床了。他很高兴，因为我很少在11点前有什么动静。
整个房间显得空荡荡的，三条裤子两件衬衣还有一团外套都蜷缩在床角那边。我想此刻我完全可以理解妈妈在看到我的房间后愤怒的原因了，当然，我仅仅是理解她而已。
从地上抓起一加仑的纯水就往杯子里倒。杯子是上个月刚买的，在此必须要申明的一点是，我这个人有个很奇怪的嗜好。即对各种款式好看的杯子皆怀有不可救药的感情，目前为止我们家专属于我个人的杯子已达到6个。去年圣诞节打碎的那只圣诞杯的碎片估计还被我变态得收留着，想到这里我决定就此打住。
蓝的金的白的卡杂乱的躺在桌子上，我一张张拿起来仔细看过了，没几张可以让我少花钱的。前几天打印出来的文章东一堆西一堆彼此推搡，我用鼻子嗅嗅它们，好像不认识似的。
今天早上9:59分我醒了。是的，被吃坏了的肚子给叫醒了。然后我认真的环顾了我的房间，也就是妈妈嘴巴里的垃圾场。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没了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的更年期妇女唠唠叨叨个没完，哦米托佛，善哉善哉。
嘴巴里塞满面饼的时候我对着爸爸猛笑，我想我那个样子一定很傻。接着爸爸摸摸我的头说是不是真烧了，今天又起那么早。我颓然得把头低下去吃完最后一块饼。
死人文打电话来的那天我出去了，然后她用很恐怖的声音说你不知道阿，那天我们家来了一帮子的老老少少，我只好出来避难了。说完我突然想到刚刚从以色列手中脱困的阿拉法特。
阿尔卡特？——天晓得她怎么会把阿拉法特听成那样。我不理她继续看着窗外。
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一个人待着对着窗户看，妈妈一度认为我有点那个小儿自闭症差点就要带我去医院检查了。上天保佑我还能四肢健全地活到今时今日真该感谢父亲母亲大人。
死人文开始和旁边的人说话，说的都是我听不懂的句子，真奇怪，我越是想听明白就越听不明白，最后我彻底放弃这种无聊的游戏。我想到ECHO，还有我自己。
上次和她出去一起买的耳环已经坏了一个，不晓得她那个有没有健在。当然我也知道她只不过也是个喜新厌旧的女子罢了，指不定还没有坏之前她就已经给它们找了个垃圾桶当养老院了。
我想着ECHO，她的笑容很模糊声音却很清楚。我不明白这里面有着些什么样的隐喻，我讨厌复杂纷繁的主义理论，我只是在想着她，想着我自己。
我坐在书桌前面看着玻璃板下压的照片。它们已经慢慢从我的记忆里出走，我甚至无法记得我是在怎样的情况下留下的那么一张痕迹。于是我对妈妈说我老了，真的老了。
妈妈给我头上来了那么一下作为回答，我发现在比自己老的人面前说自己老了这句话是不对的，如果那个人和你有过过结的话她甚至可以以为你是在暗示她已经老成一把骨头了。
闭上嘴巴安静地看妈妈绕着深红色的毛线。妈妈说秋天已经来了，而我喜欢深红色的毛衣。
我也喜欢妈妈亲手绕的毛线织成的毛衣。和ECHO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到处走来走去，然后我说，不用，我喜欢妈妈织的毛衣。这句话是对ECHO也是对柜台小姐说的，说完后她们都用很非人的眼神看着我，看到她们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才匆匆收回目光。是的，我喜欢妈妈织的毛衣。
电话铃响了三声后我跳过去接住了。他说你知道地铁和上海火车站的关联？我想他这个问题实在太神奇了，我想了很久都没有猜出它的中心思想是什么。于是我干咳了一声说，这个，我觉得很神奇阿。话音落下我们都傻了，他不知道我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于是这个电话我们纠缠了很久终于才放下，妈妈一边绕着毛线一边责怪我，这么大的人连上海的路怎么走都说不清。我摸摸鼻子突然想不出要说的话来，我走回自己的房间。
花瓶已经被妈妈拿到厨房了，里面的花瓣腐烂成一池幸福散发恶臭。为这个我被妈妈狠狠骂了一通并且勒令我以后不准再买什么花回家了，我木然的点头，然后摇头。
接着上网。上网的时候不能让爸爸看见，否则他又要开始说了，高三的学生应该怎样怎样，不应该怎样怎样，其实我很想倒背一遍给他听顺便让他知道我这样的记性选了历史还是明智的。
遇上不认识的人。他或她问我是谁。我觉得这个问题也很神奇虽然已经被问得出老茧了。
我用了蓝给我的账号和密码进入他的个人领域，现在想来当时其实是应该问问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些字母的，可是我忘了。也可能我不想给他回答问题的机会。
我一点点把网页往下翻往下翻，昨天晚上看了亦舒的东西以后就开始做噩梦。我看到蓝给我发过的MAIL，像洪水一样吞没我的感官情绪。他说过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一直记得。
最后我给他发了一条短消息，我说蓝，我想你。鼠标刚点下去我马上后悔了，可是我们之间存在难以沟通的速度差，我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它带走我在上一秒的情绪。
然后我对认识的人说，我要走了。我说今天天气很好你要多穿衣服。我想大概我的线路又出问题了吧，所有的语言都没有得到回复。我把电话线扯断了关上电脑。
晚上大概还要上课，横躺在床上把所有要做的都过滤一遍。
爸爸进来看到我的姿势又说了我几句，我不疾不徐的爬起来坐到椅子上，所有的声音奇迹似的都没有了。真好，原来这么坐着就可以了，我对着镜框里的我微笑。再微笑。
四点半吃了晚饭五点出门。打电话给蓝怎么也打不通，ECHO曾经对我说过，我们总是找不到要找的东西。
六点准时坐在教室里打开笔记本。三菱原子笔秃了一大半密密麻麻变成白纸上的雀斑。
我想到ECHO说，MEAN我们总是找不到要找的东西。我们是自私的女子，我们都很自私。
我无法反驳她，她的每句话都像圣经对我而言。虽然我不是教徒也不热爱基督耶酥。
脖子上的铁链把我的颈部勒出几道花纹，我总以为它是想要告诉我一些什么如果它也可以发出声音的话。然而我们至今无法沟通，所以它只好选择把我的脖子美化一下提醒我它的存在。
我安静的坐着。偶尔发出夸张的声音。
我知道即使下课了打电话也找不到蓝。ECHO也一定不会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待着接我电话。
我的预感总是很准这弄得我自己都觉得很没意思。
可是我不能像甩甩手把吃剩的槟榔扔进烟灰缸那样把它们都扔了，蓝，ECHO，还有其他。
回家的路上充满热闹的人流。气球情侣外带流行歌曲。
买了糖炒栗子独自走在路上。
ECHO要是看到一定会一把夺过吃个精光。这是个美妙的联想，在热闹的大街上。
专卖店的BOY看着我眼神充满期待。
我扬扬手中的糖炒栗子，突然觉得很沉很沉。
蓝的笑声倏地铺满整个地面，像一种脂肪将我层层包裹，来生我可能会是一只蝴蝶。
书店的音箱里放着老歌，女人不停重复一个句子一个词语。她说回家，马上回家，马上来我的身边。BE HERE, JUST BE HERE, MY ONE AND ONLY LOVE…
莫名其妙就中弹了，我想自己倒下的时候一定是听不到自己的心跳的。而ECHO是不是还在五角场的游乐场打着刺激的搏斗游戏呢。
想太多容易长白头发。那样可能会被教导主任感化一番以为我染了个什么新式的头发。
我想我该回家了。
至少我还是可以找到回去的方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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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 is phenomenon.
2002-10-07 10:28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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