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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最近好吗?

“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

十天的军训是高中的序曲。对我们这样一群终日在城市里享受阳光的孩子来说。它,是一次考验,是一次对自己毅力与极限的挑战,更是一次人生的体味。

没有经历时,我们对军训怀着期待,还略带有一点点的敬而远之。在经历时,我们小心翼翼。我们坚韧不拔。我们咬着牙。我们不允许自己倒下。我们有过想哭,但没有让懦弱的泪水滑落。经历过后,我们懂了很多。我们不舍。我们怀念。我们感叹。

那一年的夏天,成了我们最美好的最珍贵的回忆。而那些穿着橄榄绿的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也成了我们不能忘怀的朋友。我们一直都很想念你,教官。教官,最近好吗。

记得刚刚到达军训基地的时候,我们在食堂里第一次见到了你。随着老师的介绍,你挺挺地向我们敬了一个漂亮的军礼。严肃的脸。有神的眸子里放着一种掩盖不了的年轻的光芒。你没有笑。只是扫视了我们一眼。简直就比谢霆锋还要酷。一帮女孩私下里这样评价对你的第一印象。

我们曾听说教官是一群“冷血动物”,会很凶很不解人情。看到你,我们不由都对自己以后十天的命运捏了一把汗。

军训就这样正式开始了。

我们班是一个女生居多的班级。男女比例为38:11,严重失调。或许,你一定会认为我们在军训的时候会遇到很多棘手的事情。可是,我在此很自豪的告诉你,没有。一点都没有。不仅如此,我们的军训成绩一直是整个年级最高的。我们的队列是最整齐的。我们的正步踢得是最漂亮的。我们的番号喊得总是会操时最高亢嘹亮的。虽然女生很多,但是,我们却没有一个人在军训的时候倒下来。而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你。教官。

第一天,训练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很枯燥的动作,在火辣辣的烈日下,一遍又一遍。这些动作纵然很熟悉,但是离军人的要求还差距甚远。在你的口令下,我们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脚麻了,腿抽筋了,脖子酸了,我们很想就此罢休,但面对着你那坚定的神情,我们一声也不敢吭。就这样,在这样严格的训练下,第一天的会操成绩,我们拿了第一。对于这个第一,我们纵然为自己的付出终有回报而高兴。可是,一想起教官你那顶军帽下的面无表情,我们都有些后怕了。

第二天,是齐步走的训练。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课程。我们在那一小块空地上不停地来回走着。我们都很小心,因为你的眼睛简直比老鹰还要狠,只要有谁走错了脚步或是有一点点的心不在焉,马上会被你揪出来做“反面典型”。我们表面上不说,可心里都开始嘀咕,怎么会碰上了这么个“冰如霜”的教官。酷过了头。冷酷过了头。“你们好好练,走好了,我来给你们讲故事。”讲故事?不会吧,开什么玩笑啊,当我们幼儿园的小BABY啊。这么土的哄人的招怎么也使得出啊。我嘴角有些微微上扬。终于,我们坐下了,真是筋疲力尽啊。“军训很苦吧?可你们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体会到什么是苦。你们都很不错,女孩这么多,还好,没有一个哭的。我听说其他排的同学有些已经坚持不了了。~~~~~~”“其实这就是纪律。我们的纪律是很严格的。我记得我刚刚参军时,对军队的纪律遵守得还不是很好,有一次吃排骨的时候,我忘了应该按照要求把吃完的排骨的骨头收进碗里倒掉,后来被班长发现了,他问我们这是谁干的,我刚到军队,害怕受处分,于是我不敢承认。你们一定想不到最后班长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班长命令我们每个人去倒剩菜剩饭的垃圾筒里拿出一块排骨骨头,含在嘴里,然后到操场中央去站一下午的军姿。他自己也拿了一块骨头,陪着我们在太阳下面一起站。……”

说到这里,班级里开始有一个女孩“啊”了一声。

“因为没有人承认,于是,大家就一起受罚。而且罚得更厉害……” 的确,这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教官,部队那么苦,你哭过吗?”“只有一次。”“哇,很能撑啊。是为了什么?”“受了处分。”“在部队里,可不能随便犯错误啊,因为,会要我们写检查的!”你眼神有些诡异地说,“那可不是一般的豆腐干大小的哦!3000字那,10张文稿纸啊……我写得头都要炸了……” 哈哈。可爱。

我开始重新打量他。我们的教官。他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可是,他是一个和我们走着完全不同的路的人。他有着很多,我们不曾有过的故事。

再后来,终于到了训练的重头戏——正步走。我们一个个金鸡独立,可我们的腿就是抬不高,脚就是伸不直,身就是立不正。没有办法。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很长的绳子,和另一个教官腾空拉着,让我们用绷直的脚,去碰那根绳子。或许是因为前几天一直的“第一”让我们对自己有了些沾沾自喜,再加上这个动作真的是军训中最苦最累最难的一个动作,我们开始有些懒散了。在你的不断鼓劲下,我们依然没有多少成效。你丢下了绳子。

“既然你们不想练了,就算了。”你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们开始不知所措了。

那天仿佛有种特别的戏剧性。早上起来天气就不好,我们一直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在训练的时候下雨。因为我们曾听说军训一直都是风雨无阻的。可是老天倒好,就在大家都盯着教官的远去的背影的时候,我竟然发现,雨点已经愈趋愈密了。一下子大家都慌了阵脚。眼睁睁地看着其他排的同学都在被陆续领着去避雨,我们坐在训练的空地上,六神无主。雨越下越大了。从小雨渐渐快发展到中雨了。或许大家都觉得刚才不认真训练挺对不起教官的,所以,即使被淋了,也没有一个人提议去避雨。

终于,有一个人说:“我们去把教官找回来吧。于其现在这样内疚,不如去找他,我们继续训练,这点雨算什么!”你回来了。我们迅速站齐了队列。雨打在我们的脸上,凉凉的,我们的衣服差不多已经湿透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说“不”。 你看了看我们。“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们要求那么严?我告诉你们,你们昨天是第一,如果你们今天因为某些可以克服的原因拿了第二的话,那会比你们拿倒数第一还令你们难过的!”“昨天是第一,今天拿第二,会比拿倒数第一还难受。经典!”我听见身后有一个人在这样说。

我们在雨中开始了踢正步的训练。正步后来成了我们几个军训项目中最拿手的一个。我们感谢那场雨,因为它不仅冲醒了我们,还真正地拉近了教官与我们的距离。那是一场我们一起淋的雨。一场让我们又拿到了会操第一的雨。一场值得纪念的雨。其实,那是很多同学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淋雨。包括我。

有一次休息时,我们开玩笑似地问你:教官,你有没有女朋友啊。那时侯,我们和你已经很亲近了。你只是转过头。说了这样一句话。“如果你有一个男朋友去参军三年了,三年里,他没有回去过一次,而且,没有一封信一个电话,你还会等他,和他保持关系吗。”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包含了很多。

有一次,我们看见邻排一个一直很开朗的教官蹲在花坛边,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我们偷偷问你,你说,他女朋友昨天来信了。你的话很简洁。我看了看那位教官。那身橄榄绿。他们坚强。他们好胜。他们不言败。他们说自己是铁打的。他们是热血男儿。其实,理解他们的人,太少。

终于,短短的十天快结束了。走的前一天,学校安排我们和教官一起去军训基地旁边的公园游玩。一路上,我们唱歌。唱了很多很多首。送给你。我们改了陶晶莹的《姐姐妹妹跳起来》和你开玩笑:“十个教官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起来,就算甜言蜜语把他骗过来,好好爱,不再让他离开……”

在我们一片哄堂大笑中,你们也看到了你难得的笑容。“教官,我们送你《单身情歌》好吗?”我身边的一个女孩说。“这个啊,不用你们送了,我也会啊。”“你也会?”“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相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孤单的人那么多,我应该勇敢地过……”你挥了挥拳,唱得很尽兴。我们又笑了。笑得很快乐。

十天的一切终于结束了。我们终于要走了。最后一天在一起。最后一天在一个食堂里吃饭。好多同学都哭了。军训的最后一个项目,是向教官献锦旗。然后告别。你坐在我们前面。拿着我们献给你的锦旗。站了起来。我们知道,说再见的时候到了。

“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 我有我的岁月里 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 ,我也轻声的问自己 。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我们一起对着你,即将离开的教官你,唱出了这首《大约在冬季》。

你深深地望了我们一眼。眼神深邃。我发现了,你眼中那分明的眼泪。你曾说过,在部队里,你只哭过一次。这,是第二次,对吗。教官,其实我们一直都想告诉你,你是一个很认真很严格也很幽默风趣的人。我们的军训因为有你而精彩。军训十天的体会是深刻而前所未有的。是值得我们回忆的。而你,也是我们值得回忆的人。

回来以后的一段时间,很多女孩都曾笑言,今后一定要嫁一个像教官那样的当兵的。听到这些,我只是微笑,而没有发表任何观点。其实,我们对教官的感情,或许,是至今为止我们产生过的最单纯的一种情感。因为在我们的生活中,鲜有像具有军人这样气质的人出现。以前,我们没有真正走近过军人,那时的我们,对军人的了解只是停留在从媒介知道他们是一群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的好男儿。可是,军训,短短的十天,改变了这一切。其实,我们对教官,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感。不仅仅是敬佩,或是感动,当然,这种感情更不是爱情。但是,它是真实的。

一切,只要真实,就有价值。我相信。

我们都明白,我们和教官是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我们是真正意义上的萍水相逢。但又何妨呢。只要有过真实的难忘的感动就够了。不是吗。

教官,最近好吗?

没有我们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前方的路还很长,我们,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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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 bored.

2002-07-03 02:41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平行线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心雨咖啡
会员
我想

一次去山顶的军营,见着了初中军训的教官,很激动,不知说什么好,就把沿路采集的一大堆麦杆送给他,他用一句很纯粹的家乡话说:谢谢你了。听了莫名感动。

借用文题:教官,最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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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7-06 06:19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心雨咖啡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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