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天使的爱
美国中西部的冬天永远给人稀落冷清的感觉。即使没有浑厚沉重 的云层，天空也是昏暗暗得催人入眠。公路两边的树大多掉尽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杈伸展出几份沧桑。不时会掠过几棵绿叶树，象松啊荆呀什么的，在四周荒凉的映衬下，也全没了夏秋时的那股鲜 活劲儿。当然常会有雪，在车轮的碾压下又成了乌浊的泥水，于是路上跑的车全被涂满了斑斑点点，只有在一场大雨过后才会复 现 些许亮丽。鲜有的例外是草地，竟然不带丝毫的枯黄，反撑开了厚实的积雪亮出团团块块的碧绿。公路两边的房子或绵延成片或孤居一处，有砖坯的，也有圆木的，墙面呈赭红或褐黄，唯一相同的是房子周围全都静静地不见人影。永远不停歇的是路上的车辆，真正的川流不息、奔腾不止，总有人从什么地方来，到什么地方去。
富足中露出平和，忙碌里透出寂寥，繁杂处带着单调，这便是美国永久的风景——至少在一些旅美华人的眼里是如此。
一 个 平 常 而 又 平 常 的 黄 昏 ， 也 许 是 周 末 ， 一 天 的 忙 碌 或 不 忙 碌 总 算 是 结 束 了 。 吃 过 了 晚 餐 ， 也 沐 浴 过 了 ， 懒 懒 地 靠 在 沙 发 里 ， 随 便 往 录 像 机 里 塞 进 了 一 盘 带 子 — — 借 来 的 或 租 来 的 。 大 多 数 的 美 国 片 子 少 不 了 爱 情 ， 这 一 个 也 不 例 外 。 影 片 讲 的 是 一 个 外 科 医 生 与 一 位 天 使 恋 爱 的 故 事 ：
天 使Sｅｔｈ来 到 人 间 ， 专 门 把 那 些 刚 刚 死 去 的 人 们 带 到 天 堂 。 一 天 ， 外 科 医 生 Ｍａｇｇｉｅ因 手 术 失 败 而 伤 心 流 泪 。 天 使 直 视 外 科 医 生 的 双 眼 而 堕 入 爱 河 ， 于 是 面 临 放 弃 永 生 、 下 凡 为 人 的 抉 择 。
这 部 影 片 名 为 《 天 使 之 城 》 （ＣＩＴＹ ＯＦ ＡＮＧＥＬＳ） ，１９９８ 年 由 Ｗａｒｎｅｒ Ｂｒｏｓ出 品 。 影 片 中 的 天 使Ｓｅｔｈ为 男 子 ， 由 巨 星Ｎｉｃｏｌａｓ Ｃａｇｅ 饰 ； 扮 演 女 医 生 Ｍａｇｇｉｅ 的 是 被 称 为 “ 美 国 甜 心 ”（Ａｍｅｒｉｃａ’ｓ Ｓｗｅｅｔｈｅａｒｔ） 的 Ｍｅｇ Ｒｙａｎ。 两 人 在 影 片 中 的 表 演 自 然 投 入 ， 整 部 影 片 也 算 得 上 是 清 纯 感 人 。 但 最 动 人 心 弦 的 是 影 片 中 的 插 曲 《 天 使 》 （ＡＮＧＥＬ） ， 选 自 加 拿 大 女 歌 手 Ｓａｒaｈ ＭｃＬａｃｈｌａｎ 在 １９９７ 年 出 的 ＣＤ 《 Ｓｕｒｆａｃｉｎｇ》 （ 浮 出 ） 。 当 Ｍａｇｇｉｅ 独 自 在 家 辗 转 难 眠 ， 想 念 Ｓｅｔｈ 而 不 得 的 时 候 ， 在 万 籁 俱 静 的 黄 昏 ， Ｓａｒａｈ清 丽 俊 逸 如 空 谷 足 音 的 歌 声 徐 徐 飘 来 ：
Spend all your time waiting for that second chance
For a break that would make it okay
Theres always some reason
To feel not good enough
And its hard at the end of the day
I need some distraction
oh beautiful release
Memories seep from my veins
Let me be empty
oh and weight-less and maybe
I'll find some peace tonight
以你所有的时光
企盼一次全新的机会
一段重整身心的休憩
总有些让人颓丧的因由
还有那难捱的黄昏
我需要些许分心
些许柔美的松驰
记忆点滴流失
让我化作虚无吧
轻飘飘地
或许今晚我会找回些微安逸
在 地 域 、 种 族 和 文 化 方 面 迥 异 北 美 主 流 的 求 学 谋 生 里 ， 几 乎 每 个 中 国 人 或 多 或 少 都 会 体 验 到 抗 争 中 的 身 心 疲 惫 、 漂 泊 里 的 脆 弱 难 堪 或 学 有 所 成 后 的 空 荡 庸 乏 ， 而 时 时 滋 生 出 对 “ 重 整 身 心 的 休 憩 ” 、 “ 些 许 分 心 ” 和 “ 些 许 松 驰 ” 的 渴 求 。 只 是 ， 除 直 朴 的 乡 村 音 乐 外 ， 美 国 的 流 行 音 乐 作 为 美 国 大 众 文 化 的 表 现 ， 歌 词 大 多 直 白 粗 糙 得 近 乎 赤 裸 ， 曲 调 或 尖 锐 刺 激 或 壮 烈 汹 涌 ， 虽 可 象 可 乐 那 样 暂 时 止 渴 ， 却 鲜 有 如 茶 水 般 回 味 绵 绵 ， 引 发 心 灵 共 鸣 ， 滋 润 内 在 情 感 。 而 Ｓａｒａｈ 的 这 首 《 天 使 》 ， 纯 粹 、 细 腻 、 轻 盈 ， 那 游 走 自 如 、 不 加 雕 饰 的 演 唱 ， 给 听 者 舒 服 飘 逸 的 感 受 ， 让 人 暂 时 获 得 一 种 “ 他 乡 求 故 乡 ” 的 寄 托 ， 暂 时 逃 离 这 坚 硬 冷 峻 的 现 实 。
在 异 地 历 经 抗 争 、 奋 斗 、 挫 折 与 荣 耀 ， 在 “ 变 他 乡 为 故 乡 ” 中 体 验 疲 惫 惊 惶 绝 望 及 弃 旧 迎 新 的 悸 动 峻 急 与 壮 丽 ， 偶 然 回 首 ， 常 常 会 感 到 有 些 地 老 天 荒 。 只 是 人 生 的 艰 难 和 奇 特 在 异 域 全 没 有 故 土 那 种 淋 漓 尽 致 的 表 面 激 昂 ， 常 常 是 不 得 不 故 作 安 闲 ， 在 冷 嘲 自 讽 中 咀 嚼 失 意 与 黯 然 。 但 生 命 原 本 是 脆 弱 而 复 杂 的 ， 浪 迹 天 涯 的 无 助 、 愤 怒 、 悲 伤 、 苦 涩 、 凄 凉 甚 或 欢 愉 ， 随 时 都 象 迅 猛 的 潮 水 要 奔 涌 而 出 。Ｓａｒａｈ的 演 唱 在 自 然 、 从 容 中 渐 入 高 潮 ， 背 景 中 的 钢 琴 由 远 及 近 ， 缓 缓 中 奏 出 愈 益 增 强 的 力 度 ， 最 后 把 听 者 带 入 一 泻 为 快 、 淋 漓 尽 致 、 荡 气 回 肠 的 激 情 震 撼 ：
Your so tired of the straightline
That everywhere you turn
There's vultures and thieves at your back
Storm keeps on twisting
Keep on building the lies
That you make up for all that you lack
It dont make no difference escaping one last time
Its easier to believe
In this sweet madness
Oh this glorious sadness
That brings me to my knees
厌倦了随处可见的直陋粗粝
暗处隐藏着贪婪与阴谋
风旋浪卷
慌言凭空而起
为填补空虚你故作姿态
最后的逃离无关紧要
在这甜美的狂乱中
在这荣耀的沮丧里
或许该有所信仰
匍匐着虔诚祈祷
Ｓａｒａｈ的这首〈 天 使 〉，歌词委婉华丽，带有宗教般的 穆重庄严；曲调则是至真至纯的。听她——最好是在黄昏，在一天行将结束的时候，在飘逸呢喃中将会沐浴到一种罕有的身心安宁并渐入情感最深处的淋漓痛快 ：
In the arms of an angel
Fly away from here
From this dark, cold hotel room
And the endlessness that you fear
You are pulled from the wreckage
Of your silent reverie
You're in the arms of the angel
May you find some comfort here
You're in the arms of the angel
May you find
Some comfort here
在天使的怀抱里远远地飞离而去
飞离这灰暗、冰凉的栖身处
也远离了这可怕的无边无缘
从你沉寂的破碎的白日梦中脱身而去
在天使的怀抱里
愿你找到些许安慰
在天使的怀抱里
愿你找到些许安慰
——晓辰
听<angel>很安静
思想也随着音乐飘去
陷入它的情节里面
歌声很美也很悲伤
那个来自天使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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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接受任何回忆
藤井树
2002-03-31 06:27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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