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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泪的鱼
会员
寂寞的孩子

  湿淋淋的阳光里,我钻进了那个装载着沉甸甸的回忆和温暖平和的笑容的屋子。已经改朝换代了的教室,空无一人。空荡荡的,脚步声很响亮,“咚咚咚”,像敲在我寂寞的回忆里。
  属于这个教室的孩子们早已飞了出去,是的,飞出去了,就像我们。可是,我没有忘,我很自然地径直走像第六排靠窗的那个座位,是我自己的。然后,慢慢第坐下来,似乎是在感受三年以前的那些寂寞的日子在这里爬过的痕迹。我盼望着能在书桌上找到当年没有擦干净的草稿和无聊时信手写下的句子。可是,书桌很干净,没有一点我要找的东西。我想像着如今坐在这里的也是一个安静的喜欢看窗外云朵如同尘埃落定般的女孩子。
  无意地,只是无意地,我看到了那条疤痕。课桌的一角,有当年的我的小手握着的那把小刀划过的痕迹。如此的清晰,就像刻在心头的伤痕一样。我无可否认,在那段寂寞的年华里,是这张桌子陪我度过。
  和尤尤说好,我们毕业了要合写一本书,是击掌说好的。可是,曾一意孤行的尤尤也不得不对中考低下了他骄傲的头颅。于是,我只能一个人写琐碎的文字却一再一再地受到语文老师的冷落。我没有办法脱下我骄傲的外壳,因为我依然是个固执的孩子。我盼望7月以后的尤尤能够记得我们的承诺,然后继续用文字记录那段寂寞的时光。
  小学同班的男生初三时转到我们学校,原本以为隔了两年,我们如此骄傲的性格会视若无睹地走开。可是,他说:“我走过你的身边,还是能感受到当年的你身上的锐气,没有改变。”就此,被击碎,我的心。我一直没有发现,其实自己是个很脆弱的孩子,能够被如此平淡的一句话慢慢地揉碎。一点一点的小小回忆,从罐子里倒出来。
  我安静地闭上眼,梦里繁花落尽。再没有走廊里调皮的脚步声和窗口稚气的脸坏坏的笑。再没有我们唱:“夕阳下我向你眺望,带着流水的悲伤”的时候一脸忧伤的表情。一切都在岁月的罐子里,被我保存地好好的。可是,寂寞在罐子里存了十五年之久。待到打开时,却发现天地间,整个的世界通通都是寂寞。
  我趴在桌子上看窗外飘忽的云朵,我想起了那天乘着颠簸的旧车子去竞赛的路上,我看到了塔塔,那个优秀的男孩子。可是我找不到当年的他那种灵怪锐气的气息了,厚厚的镜片后面,只有浅浅的忧郁,淡淡的哀愁。远远地看着他坐在靠窗的位子边看厚厚的习题集,淡漠的神情一脸的专注。我再也不能想像当年的我们是如何再一起疯的。塔塔比我大近一岁,于是他叫我“小小”,他要我做他永远的“小小”。可是,小学一毕业,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每次端着毕业照仔细回忆着每一张脸,每次想到他无邪的微笑还有我们的承诺时,我都会难过。我想如果有一天见到了他,我的第一句话一定会说:“你还记得小小吗?”可是,今天我见到他了,我见到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塔塔。我们甚至没有打招呼,没有第一句话,更没有“小小”。我以为是他的改变让我们变得陌生,可是,不是。我又以为是自己的改变让我们远离,可是,也不是。其实,他没有变,还是一那样优秀;我也没有变,还是那样固执。唯一改变的,是时间,是时间让过去的一切变得苍白。
  千禧年的除夕,我们在火锅城离闹通宵。尤尤说我们是跨过了一个千年啊。那时的我们只是兴奋,没有想过我们跨过的到底是什么,除了时间,除了青春,还有什么。
  我以为,我以为我可以不停地写平凡的琐碎的文字,我以为我在每日的忙碌中就算会迷失方向,我以为我的日子向前着,一直向前着。可是,我忘不了,忘不了面前的这张书桌上某一个地方我曾经用铅笔轻轻地写下那些句子:“天上的风筝地上的孩子/童话里美丽的公主和王子/……”我看见过去的一切,昏黄的,陈旧的,像《花样年华》里旧上海绚丽的旗袍,斑斑点点,缀这淡淡的愁绪和寂寞。每个人看见我快乐的笑容,坏坏地捏着我的脸,我笑,可是我的心在下沉。为什么呢?为什么我是如此的寂寞?
  ……起身离开,轻轻地带上门。我没有回头,我只知道我身后是条长长的没有尽头的走廊,还有我的脚步声。
  尤尤说:“如果世界上有一种银行,可以让我存储快乐,我会把快乐都存进去,再加上一把大大的锁。到需要时,再取出来,聊解苦闷,只可惜没有。”
  离开了身后的那个世界,于是它不再立体而成了一个平面,就把它叠好,压在记忆的箱子底下。不管是塔塔还是尤尤还是所有所有寂寞或者快乐的回忆,就当他们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银行,存进去,再加上一把大大的锁。不求利息,不求回报,就让他们永远在那里吧。

2002-07-11 04:51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流泪的鱼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孩子
会员
。。

发现有些东西总不被人发现。
觉得你的文字有种不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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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 is phenomenon.

2002-07-18 11:25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孩子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蓝蓝
资深会员

繁华落尽,落水无痕
寂寞是一时,面对了就体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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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插口袋踮起脚,一切看来美好

2002-07-18 03:58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蓝蓝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小寒
会员

还记得有人说过:没有情人的孩子总是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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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hing I can say

2002-07-19 04:59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小寒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存在
会员

然后有人评论:其实,能一个人望着片片树叶落下,是一生中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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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相信有些人我永远不必等

2002-07-20 02:20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存在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Sherlock
资深会员

生命与时间。誓言与无奈。
用不同的笔触去表达,于是有了这些。

突然想到一些感动过的人抛下这些文字,然后又消失,本身就是一幅无声的画。

__________________
看客一只

2002-07-27 01:20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Sherlock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小宇宙
会员

寂寞的小孩~~~我喜欢这个名字~~~~
曾经也有用过~~~
我记得”没有情人的小孩是寂寞的!“
但也是快乐的啊~~

__________________
一步一步 走过昨天我的孩子气

2003-04-26 10:12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小宇宙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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