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爱的犀牛
我坐在从学校回家的沧石线上，阳光特别地刺眼，我靠着窗特别疲惫并沉重地想起了那些不知所措而支离破碎的感情。
我是在学校话剧社公演《恋爱的犀牛》上看到他的，他特别投入让我被主人公马路对爱情的执着疯狂所打动。他不能算很帅，却很挺拔给人清爽的感觉，一张我始终觉得有阳光气息的脸，他抱着吉他用非常棒的声音唱着：我静静地坐在窗前。。。给我留下了深深深的印象。后来我知道了，他叫孟翔鹭。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一些明知道不适合的感情，可是从开始到现在我没有后悔。曾经有过的明媚快乐纯粹已经足够我回忆。成是我相处了半年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朋友，在我的人生中留下了来不及温存就已经转身的爱。无论后来我们是怎样地冷嘲热讽恶言相向声嘶力竭，在我心里永远记得，用你给我的翅膀飞我懂这不是伤悲，记得在彼此的手心划下十字，记得一转身掉下来的眼泪，记得天上人间爱要有你才完整，记得，记得。
我跑去参加话剧社的面试，在他问我为什么喜欢表演的时候，我说，因为我喜欢你并被你的表演所感动。在场的其他人都愕然了，只有我跟他依然面无表情注视对方。我顺利通过了歌唱表演的考试进入了话剧社。我喜欢继续叫他马路，他是研一的学生，整整比我大了四岁却没有丝毫的沧桑感，而单从他那张脸我绝对会认为他跟我一样大一。
我曾经喜欢的地下铁变成了磁悬浮列车，我想是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让他愿意一直光明的女孩，虽然不是我。我也经历过了属于自己的轰轰烈烈和黯然消失。我一直相信，成在我面前有独一无二的温情和可爱，是任何其他人都无法看到的。我喜欢看他扮加菲的脸，喜欢他对着我的大眼睛瞪半天说帅哥照镜子。。。喜欢看到踢球受伤肿起来的脚忍不住掉眼泪的感觉，喜欢在黑夜一个人流浪在黑夜不知所错然后背后有人抱住我的那一刹那的感觉，喜欢，喜欢。
在万圣节学校的舞会上，我戴着面具穿着宽大的背带裤在人群里张牙舞爪，一下撞翻了一个高个的男生，他有点狼狈摘下面具，我看到那张在糜烂交错的灯光下依旧阳光的脸，我们在喧哗的音乐中笑得龇牙咧嘴，使劲扭动身体大声喊叫好似群魔乱舞。我想，我应该跟他一样是犀牛，不是其他。
我一度强迫自己认为成是可以让我愿意摆脱寂寞的人。情欲是流水，划过身体不留下任何痕迹。我在他熟睡的时候，用手指在他的眉毛上比划，那是我觉得很漂亮的东西。我也常用手掌挤弄他的脸做成猪的形状，然后吻他的嘴巴。每次争吵的时候，我都特别难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喜欢胡思乱想了，分手总那么容易蹦出来，可是不过两天我们就会和好，从来没有想过真正分开是什么样，分得开吗。
马路和我一样星期三下午没有课，我们时常一起打篮球，他教我一些很漂亮的姿势，问题是每次我摆正姿势了一定投不进。我通常幻想灌篮高手里的情景，我说你灌个篮给我看吧。他勉强笑笑然后对我说：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也有的时候，我莫明想起来叫他一起去琴房，我来弹钢琴他弹吉他，当然合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的确很快乐。我们一起唱歌一起笑，亲切地好象哥们，他说是疯子遇上疯子然后没什么希奇地一起疯。
我热衷和成一起幻想未来的事情，比如结婚比如生两个宝宝。他第一次看我的小说的时候说我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我很清楚，他是个超级现实主义，而我是坚持浪漫主义的。比如他不喜欢我说“如果”“假设”。我把他给的宝宝照片放在生活的每一个角落，上课无聊了就拿出来傻笑。现在想来，那种感觉应该算是，幸福吧。
马路有一辆非常破旧古老的自行车，骑起来一路叮当响他却不以为然。有这么一次，我在草丛里跟一只猫玩，他叫了我，然后我兴起坐上他的车要求游览校园一大圈，他说好，然后我们一起摊台，一路上被视为怪物。他带我到很到的草坪上躺下晒太阳。聊一些没有边际瞎扯的东西。我觉得那是很平静自在的。比如我问“你知道宇宙有多大？”他说“无限大”我又说“无限大是什么概念？”他说“很难讲。”我继续问“那你怎么知道？被证明了吗？有依据吗？”他说“没有”。我想，疯子有什么不好，疯子是那么自在，在疯子的眼里，我们其实才是疯子。
成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离开了我，我总觉得他是不情愿的他只是忘记了。我感到我们的性格是那么不合适总要彼此伤害。不知道他是不是提前累了，其实我也很累。我想，为什么他不能像马路一样听懂我的话跟我一起疯呢。我抱怨自己为什么不能去适应他的脾气性格跟他一起现实呢。无能为力。我看着我们的爱情划下终结，我拼命抓怎么也抓不住。他一直记得我说的maybe yes maybe no，然后用它来讥讽我。他考试复习心情恶劣的时候会吼我：你去死吧。那些时候，我欲哭无泪。
走路，我是从马路身上开始迷恋走路的。我们一直走，不想方向不想终点。路的尽头还是路，路的尽头的尽头还是路，或者说，在我们心里路没有尽头，只要你想一直一直走下去。走路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问他有没有很爱很爱的人像犀牛一样地爱？他吸了口烟说：有，一个女孩，我等了十年想跟她在一起，十年以后她一毕业立马嫁给了一个港商。我突然想起了那首十年，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开始对成说一些类似“我，不爱你了。”这样的话，他很平静笑着说“去吧，找别的更好的男人去吧。”我终于发现，我其实伤害不了他，我只是在伤害我自己。自己跟自己玩一个游戏。成还是会霸道地吻我占有我。我时常很害怕看到他的一大群人面前的种种表现，让我陌生。我开始觉得，我们是彼此需要彼此陪伴，似乎与爱情无关。
我总不是刻意去找马路的，可是我们经常会狭路相逢。我开始怀疑那叫缘分。我并不想知道那些他身上的我不知道的故事，我只想看到他的阳光。在这个空荡荡的校园，我感觉他是跟我相依为命的人，不离不弃。情人节的深夜，我们一起在路边喝啤酒。我开始对他叙述我和成的故事，讲到眼泪纵横讲到他一定不在想我跟很多别的女孩在一起快乐。他把我搂进怀里，不说话。一直到天亮，天亮说晚安，然后回寝室准备开学。我说：因为你，我终于没有死在绝望里。他告诉我，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一直活在阳光里。
我一次次从梦中惊醒，浑身是汗。我告诉自己，成不再是我的小哥哥了，不论用任何方法也不可能了。因为在我终于明白我是爱他的时候，他已经不爱我了。我想再见到他只是为了证实这一切真的发生了。我不得不相信。也不得不接受。最终我们还是没有见面，我放弃了，所以我坐在回家的车上，心里模糊而疼痛。
我不知道我跟马路在一起的那些时光，那些快乐和心动，是不是对成的背叛，或者其实无关爱情。可是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用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爱回报了他为我的义无返顾。不爱毕竟不是一个错，要给彼此自由，重新选择快乐的自由。阳光，我是那么那么需要阳光，需要一个让我愿意不再寂寞的人。哪怕像犀牛一样去爱，一年，十年，都值得。
We were lover, I forgot the else. Wish you happy without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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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 你不属于我
你一之后 我们非朋友 也没有问候
再怎么爱过又怎么样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仇人 然后是陌生人
2004-02-21 12:31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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