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楠在梦中碰到了天使。天使一脸奸诈的笑容，冲郁楠笑着说：“你的一个同学死了。”
　　郁楠说：“你说什么呢？我的哪个同学死了？”
　　天使没有说话，飘走了。
　　郁楠迷迷糊糊地转醒了。同屋的几个人打水回来，他们笑着冲郁楠说：“你就睡吧阿！学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呢！”
　　郁楠说：“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死了？”
　　同屋的人说：“你还真能猜！就是有人死了。我们刚才打水去才听说的。”
　　郁楠说：“是谁？”
　　同屋的人说：“就是和你一起出板报的五班的那个女生。”
　　郁楠愣在了那里，然后冒出一句话：“天哪。”继而又问道：“怎么死的？”
　　同屋的人把手掌放在脖子上，说：“自杀！”
　　“为什么？”郁楠问。
　　同屋的人说：“她们屋的人怀疑她偷了她们的钱，不断地说她的坏话，最后干脆把她的柜子撬了，果然发现了里面的钱。学校要开除她，她羞不过，买了瓶安眠药就完了。”
　　之后其他的几个人又补充说了说这个女生平常做事的诡异，不合群，自打进了校文艺部就不正常了等等的事情。聊了一会儿后大家又问郁楠：“你跟她经常在一起，你怎么看她？”
　　郁楠一直在那里愣神，听到大家叫他，只好回过神来，说了句：“我不知道。”就倒头去睡了。大家取笑说：“你早晚睡死，什么动物才像你那么睡呢！”
　　郁楠为的是赶紧进入梦乡去见天使。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反正天使站在面前了。
　　天使笑着说：“我没说错吧！”
　　郁楠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天使说：“我的预言想告诉谁就告诉谁，你只说你服不服吧！”
　　郁楠受到了无端的挑衅，愤怒地说：“你真无聊，我不服你。这个学校那么多人，都是我的同学，保不齐有一个因为什么事情死了，都算你的预言灵验吗？哼！”
　　郁楠说完转身就走，天使在他身后说：“你的同屋要有麻烦。”
　　郁楠狠狠地瞪着天使：“闭上的你的丧嘴！”
　　郁楠又醒了，天黑了，屋里没有一个人。
　　郁楠起来去水房洗了把脸，到食堂吃饭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看见同屋的几个人围着小满，正在劝他些什么。
　　郁楠问：“怎么了？”
　　同屋的人告诉他，学校调查五班女生的死因，发现她的柜子里有一大堆小满的信，都是别人寄给小满的，都没有拆封。小满根本不知道自己有过这些信，他的外地同学最近给他寄信他都没有接到，没想到原来是被这个女生全拿了去。怀疑小满和这女生的死有什么关系，把他叫去问了半天。
　　郁楠听完后停在了那里，嘴里嘟囔道：“天哪。”
　　说完就要上床去睡觉，大家都说：“你要死呀！抽了鸦片了，又睡！”
　　郁楠又进入了梦乡。天使在他的前面走。郁楠几步追上了他，拉住他说：“你说清楚，我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折磨我身边的人？要不然你冲我来！”
　　天使笑着说：“你服不服我的预言？”
　　郁楠似乎不想低头：“我不服！大不了你弄死我！”说完郁楠往回走。天使也转回头，继续他的路，边走边说：“你的写作课老师要死了！”
　　郁楠捂起耳朵，快速地跑着。
　　郁楠醒来的时候是半夜。他披起衣服走到了外面。小满也睡不着，在楼道尽头的窗户前呆呆地望着月色。
　　郁楠走到他跟前，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不知从何启口。小满先说话了：“郁楠，你说可能么？他们说她是因为爱我而得不到我才死的。”
　　郁楠知道他说的是五班女生，于是说：“为什么这么说？”
　　小满说：“他们说，她爱我，爱到忌妒任何人给我来的信，所以才会偷走那些没拆封的信，为的是我与外界隔绝，好只爱她。”
　　郁楠说：“你们俩在谈恋爱？”
　　小满说：“什么呀！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郁楠说：“所以说，说这些话的人也太荒唐了！”然后郁楠又笑着说：“要是我还差不多！我们好歹还在一起出过板报。”
　　小满也笑了。郁楠一拉小满：“行了，算了吧！走，回去睡觉。”
　　郁楠不想让自己睡着，他讨厌见到天使。所以时醒时睡，一宿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的第一节是写作课。郁楠早早的醒来，连早饭都没吃，先来到了教室，坐到了第一排。同学们都不知道这个迟到大王今天怎么会来得这么早。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走着，上课铃已经打了三分钟了。写作老师没有出现。同学们都小声说：“她是不是病了，那可太好了，今儿上午就又没课了。”只有郁楠特别希望看见写作老师的出现。
　　又过了一会儿，写作老师的笑声在楼道里出现了，似乎在跟别人说话。郁楠的脸上展开了笑容。果然，写作老师走进了课堂。郁楠居然笑出了声音，把才走进教室的写作老师吓了一跳。
　　写作老师坐下后开始上课。郁楠就在第一排忍不住的笑，他为了止住自己的笑容，使劲的低着头，不断地掐着自己的脑门。
　　写作老师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自己迟到的原因。原来她前些日子胳膊疼，就吃了一种她的朋友从美国带来的止疼药。她没看懂英文，吃多了，所以伤了胃，住进了医院。今天才出院她就来上课了。
　　写作老师一直说，郁楠就一直乐。他根本没有听到写作老师在说什么，只是在乐自己的事情。写作老师注意到了他，脸上顿时不好看了，只得说：“我很可笑吗？”郁楠冲写作老师摇了摇手，仍然笑个不停。全班都笑了起来。写作老师气道：“别笑了！”大家都停了下来。只有郁楠还停不住，他只好咬着自己的嘴唇，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好歹才停了下来。
　　　　　　　　　　　　　　　　　
　　半夜，天使冲郁楠走来，说：“你的写作老师……”
　　郁楠接过话说：“你还好意思来，你的什么破预言呀！我们写作老师活得好好的，你去吓唬别人吧！”
　　天使笑着说：“我的预言不会错。”说完走了。郁楠在他身后学着他的模样说：“我的预言不会错！”然后说：“就是错了也不承认。”说完自己就笑开了。
　　郁楠踏踏实实睡了一个星期的觉，天使再也没有来骚扰。郁楠很兴奋。
　　第二个星期到来了。这天又是写作课。可是大家发现换了一个老师。郁楠的心里很是不对劲，他下课后去问这个新老师，原来的写作老师呢？新老师显得有难言之隐，只是说他不知道就走开了。
　　糊里糊涂地过了一周，周末的时候，学校通知放假一天，因为要给一个老师去开追悼会。
　　郁楠心里发慌了，想知道是哪个老教师作古了。同学们间开始有传闻，说是写作老师死了。郁楠说不可能，写作老师不过才四十几岁。有个同学告诉他，写作老师是故意大量服用一种止疼药，把胃烧坏了而死的，也就是说是自杀死的。郁楠说他从不相信这些没影的传闻，那个同学便说他的妈妈是学校办公室的人，她去参加追悼会了，怎么能不清楚？
　　郁楠显得被吓坏了，头上直冒冷汗，慢慢地说出一句话：“天哪。”
　　天使再次出现在郁楠的床头，郁楠看着天使，一句话也没有。天使笑着说：“你服了吗？”
　　郁楠不说话。天使说：“我的预言会错么？现在你不得不信了吧！”
　　郁楠只是瞪着天使。天使说：“我看你还是服了我吧！要不然我让你也有麻烦，我让这些事情都归因于你好不好？”
　　郁楠只是不说话，像是一个被俘虏的却不想投降的人。
　　天使笑着走开了。
　　郁楠决定周末回家，躲开宿舍也许就会躲开天使的纠缠了。果然，他过了个清静的周末。
　　周一，郁楠来到了学校。同屋的人见他进了屋，赶紧把一大张纸收了起来。郁楠不知他们怎么了，便说：“干嘛都看着我？我怎么了？”
　　小满走过来说：“你还不知道呢吧！你看了别生气，我知道这些人无聊。”说完交给郁楠一张海报。海报的题目是：谁是真正的凶手？
　　“咱们的校园最近出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不用我明说大家也知道是什么。这些事情的表面原因大家也都知道了，可是有没有人想往里面好好地想一想？这些事情的最终原因究竟是什么呢？我也不想在这里下什么结论，我只是想罗列一些我所搜集到的事实给大家看。其实，也不过就是两封遗书里的东西，它会牵扯到一个也许大家都不知道的人。咱们的学校认为遗书很无聊，把它们都隐藏了起来。我跟这两封遗书里提到的人无怨无仇，只是觉得学校隐瞒遗书的内容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公布出来大家看看。
　　众所周知，有个文艺生死于自杀，在她的衣箱里找出了同屋人的钱，还有一位男生的很多的信。大家都认为她看上了这位男生，自杀的原因也多半有为情所困的因素。殊不知她与这个男生根本就不认识。她的目的也根本不是这个男生。她喜欢上的是这个男生同屋的人！名叫：YN.这个YN曾与这个女生同出板报，在每次出板报的过程中，对这女生多有言词引诱。女孩子嘛！情窦初开，怎能奈得住一来二去的挑逗？当然为情所困。这女孩子便主动提出与YN交朋友。可YN只是想玩一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女生的要求，理由是因为她没钱，打扮得太次，还说自己在外地已有女朋友了。女孩子只好去偷同屋的人的钱，想打扮自己。还决定把YN所在宿舍的所有信件全都偷过来。那个宿舍的人长时间没有别人给他们来信，包括这女孩子喜欢的YN也没有。只是那个被冤枉的男生有几封信，倒全到了那女生的手里。所以大家就怀疑这女生喜欢的是他了，那男生真冤呀！
　　为爱疯狂嘛！这女生也没有太多的错误，倒是引诱她的男生实在很恶毒。还好这个女孩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写进了遗书，我有幸看到了。
　　再有就是咱们学校有一位有点名气，岁数又不大的女老师自杀了。据说这位女老师是个老处女。她因为寂寞难耐，曾经有过轻生的念头。但是她还是喜欢学生的，她的课堂气氛一直很好。她说话办事很正经，学生们比较佩服她，在她的课上都规规矩矩的，她也就在课上找到了自尊，所以一直还觉得活得比别人精彩。可是，前些日子与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去世了。她心情相当郁闷，又想到了死亡，但最终还是想到了她的学生们，才没有做傻事。她因为母亲的丧事忙了很长时间，忙到腰酸背疼，吃了几片美国的止疼药，以至胃部不适住进了医院。她出院后的第一天就决定到学校来上课，可是在课上，我们刚才提到的YN却当着大家的面嘲笑这位女老师！女老师一再地制止他，他却笑得更加厉害了。女老师回到家里就气不过，服药自杀了！
　　可叹呀！连她的学生都开始嘲笑她，她在这个世上还有活路么？
　　她在遗书中提到了这一点，可她和我们前面说的文艺生一样，都没有提到这个男孩子的名字，全是用YN代表的。可是如果大家看到他们的遗书，你们要是再清楚点这个人，就会猜到是他是谁的。
　　这个男孩子呀！你也应该反省反省了吧！“郁楠哆哆嗦嗦地看完了这张海报，一下儿就把它撕了，然后说：”这是谁写的？“
　　同屋的人说：“谁知道？都贴满校园了！”
　　小满说：“学校正在抓这个人呢！你别着急，我也受过冤枉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看过马克。吐温的《竞选州长》吗？这些人是居心险恶，你马上要当文艺部的部长了，所以他们才会变出这些谣言。”
　　郁楠转身就要出去。同屋的人一把拉住了他：“你干吗？”
　　郁楠说：“我去把那些都撕了！”
　　同屋的人说：“可不行，现在还有好多人不认识你，你要是一撕就都认识你了！”说完和一起把他摁住了。
　　小满拉开了所有同屋的人，拉起郁楠说：“我们不能这么吃哑巴亏！他们说够了我，又开始假惺惺地替我说话，害你来了，走，我跟你撕去！”同屋的人怎么劝也劝不住，都说他们两个疯了。
　　小满带着郁楠，到校园里一路撕了起来，把所有的海报都撕了下来，一时间惊动了校园里所有的人，大家都看着他们俩，在他们身后窃窃私语。
　　经过这一番闹，郁楠也累了，他回到宿舍后脱了鞋坐在床上，抱着腿发呆。渐渐的，渐渐的，他感觉有些困了。就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天使来了。
　　郁楠一步跳下床，使劲朝天使胸口抓来，天使往后缓缓一飘，躲过了郁楠的攻击。郁楠还要再上，天使笑着说：“你干吗？”郁楠也不说话，步步紧逼。天使便飞高了，在空中说：“我说的话你总不信，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正如那海报上写的，我和你也无冤我愁，我只是下凡来玩玩，你就信了我，我就不捉弄你了，你就是那么强，那我只好继续下去了。”郁楠拿过了支衣服的杆子，往空中捅去，说：“我不服你，不信你，你算什么东西！”天使复又笑了笑，往窗户飘去了。在窗外的空中天使还说：“这是你招我的。放心吧！和你好的人自此后都会有难！”郁楠冲窗户嚷道：“见鬼去吧！”
　　随着郁楠的一声大叫，他也从床上掉了下来，他睡的是上铺，直到掉到地上他才发现自己刚才又是在做梦。他想挣扎地站起，突然看见了血，再一摸脑袋，满手都是血了。他用手一撑地，忽然全身一软，又倒到了地上。
　　这时，小满端着晚饭走了进来。他一见郁楠倒在地上，当时扔下了晚饭，赶紧跑过去扶起郁楠，使劲去掐郁楠的人中。郁楠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小满，然后就又晕了过去。
　　小满二话没说，背起郁楠就去了医院。
　　郁楠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满脸的汗水，躺在宿舍的床上。郁楠定了定神，看见了床边的小满，他说：“我刚才怎么了？”
　　小满说：“你等等。”小满给郁楠倒了盆水又拧了把毛巾，给郁楠擦了脸后说：“你可能做恶梦了，从床上掉了下来。我背你去校医院了。”
　　同屋的人走过来说：“医生给你包扎完了，说不用住院，你一会儿就会醒。他就又给你背回来了。”
　　郁楠感动得想哭，他对小满说：“真谢谢你了！”
　　同屋的人笑着说：“你们俩别这样啊！再过两天学校非传你们俩同性恋不可！”
　　小满笑着对郁楠说：“你呀！也太禁不起事情了，这点事情就把你折腾成这样了！那两天他们还不是把我传得乌七八糟的，我不也抗过来了！”
　　郁楠说：“我总做些奇奇怪怪的梦。”
　　小满说：“那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别太在意了阿！”
　　郁楠也笑了笑，说：“前两天我还安慰你呢！现在反过来了。”
　　小满说：“好朋友嘛！就是这样，有难同当。还告诉你个好消息，刚才学校已经让清洁工把所有贴海报的地方擦干净了，据说学校已经知道是谁写的了！决定给他处分呢！”
　　郁楠刚刚笑了笑，忽又想起了天使的话——“和你好的人自此后都会有难”。郁楠虽然不愿向天使屈服，但是也有些怕了天使的预言了，他赶紧绷起脸，冲小满说：“好了，我也不用你照顾了，我还想睡觉，你也歇着去吧！”
　　小满突然受到了这么冷淡的对待，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走开了。
　　　　　　　　　　　　　　　　　
　　几天后，郁楠到西校区去参加校文艺部的例会。刚要走出宿舍区，后面一个抱着几本书的女生叫着郁楠的名字跑了过来。郁楠回头看见了她，知道她是刚进校文艺部的新生。这女生冲郁楠甜甜的一笑，说：“郁楠，听说今天要选文艺部长，我支持你！”
　　郁楠笑着说：“是想我以后拉你一把吗？”
　　那女生说：“你怎么这么说！我是真心支持你。”
　　郁楠又笑了笑：“谢谢了。”
　　那女生想了想又说：“你放心，虽然学校里有些对你不好的谣言，但我们都不信的。”
　　郁楠的脸色不好看了，但是他忍着不高兴，强作笑容，仍然说了句谢谢。
　　说着两人并肩走出了宿舍区的大门。
　　突然，郁楠看见天使飞了过来。天使飞到郁楠的身边停下了，他对郁楠说：“好呀！现在这个小姑娘就要有麻烦了！”
　　郁楠冲天使一挥手，狠狠地说了句：“滚！”
　　那女生听见了郁楠的话，于是问：“你说什么呢？”
　　郁楠说：“哦，刚才耳边有只苍蝇。”
　　天使笑了笑飞走了。
　　郁楠看着眼前这美丽的、无邪的小女生，真不知道天使要怎么伤害她，于是他对那女生道：“对了，我想坐车过去，就不跟你一起走了。”
　　那女生说：“你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吗？从这儿到西校区不到一站地，你坐车还得往回走呢！”
　　郁楠不想解释地太多，只是说：“我特别累，还是做车吧！一会儿例会上见！”
　　说完郁楠就快步走了。那女生不解地摇了摇头，自己走自己的路。
　　郁楠离开那女生后就默念：“我可跟她没有关系，她可不是跟我好的人，你可没有理由伤害她。”
　　郁楠坐上了车，车子一路往西校区开去，半路上，郁楠还看到了慢慢走着的那女生。
　　郁楠下了车，为了不碰到那女生，他快跑进了西校区，一直跑到活动中心。
　　文艺部例会开始了，那女生居然没有到！
　　例会开了很长时间，那女生居然没有来！
　　文艺部老部长做了“退位”演说，大家投票选举，选了郁楠作新部长。当大家鼓起掌的时候，郁楠明白了，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跟他“好”了，那么，他们之后将会怎么样呢？郁楠的眼中，他们并不是微笑着看着自己，而是一个个被不同的灾难笼罩，似乎他还看到了他们一个个倒下的惨状。
　　郁楠站了起来，大家停止了鼓掌，以为郁楠要说些什么。郁楠没说话，眼泪先流了下来。他对大家说：“我，我不当这个部长，而且，我从今天起，退出文艺部！”
　　大家都惊呆了！
　　大家都惊讶的看着郁楠慢慢走出会议室。老部长有些不高兴了，他冲郁楠说：“你站住，你什么意思？总得有原因吧！你这么说走就走，撂挑子还行？你要想想你这么做的后果，以后大家就都看不得起你了。”
　　郁楠停下了就要走出会议室的脚步，回过头，眼里噙着泪水说：“天哪，那样就太好了。”
　　郁楠回到宿舍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整天愣着神，就想等着什么一样。终于，在一次班会上，郁楠从班主任嘴里知道了那个失踪女生的下落。那女生在经过一片工地的时候被民工掠了去，结果怎样班主任没说，可已再明确不过了。那女生现在还在医院，民工已被逮了起来。班主任让大家一定要小心。
　　郁楠失魂落魄地走回宿舍，就像是他伙同民工伤害了那个小女生一样。
　　小满走了过来，说：“你有完没完呀？怎么还这样呀！你那事儿都过去好长时间了吧！”
　　郁楠不说话，他谁也不想理，他只想见到天使，跟他说自己服了算了。
　　梦里，郁楠来到了天堂门口，他看到了正朝自己走来的天使。郁楠低着头，流着屈辱的泪水道：“我服了你了，信你了，你不要再伤害我身边的人了！”
　　天使笑着说：“晚了，还有最后一个人要死，是你的……”
　　“好了！”郁楠打断了天使的话，“你有完没完？我服了你了，信了你了，你是天上的神仙，我是地上的凡夫俗子，我不敢跟你争了，你就不要再伤害我身边的人了！”
　　天使仍然在笑：“明天和你同路而走的人要死。”
　　郁楠居然笑了：“好，我明白了，你不让我有朋友，现在居然让我在走路的时候都不能有人陪伴是吧！”
　　天使说：“如果这个人是……”
　　郁楠大声嚷道：“好了，好了，我不管他是谁，我都不希望再有人出事了！”
　　郁楠大踏步地走开了。
　　　　　　　　　　　　　　　　　
　　第二天，郁楠决定不出屋子。同屋的人说：“走，陪我去趟超市。”
　　郁楠粗暴地回答：“我不去！”
　　同屋的人惊讶地说：“吃枪药了你！”
　　郁楠一直等到了太阳下山，觉得自己终于熬过了一天。同屋的人从超市回来了，郁楠冲他甜甜地笑了笑，就像自己救了他的命一样。同屋的人莫名其妙，说：“你疯了吧！”
　　郁楠不说什么，仍是在床上靠着。
　　同屋的人说：“我刚才在半路上碰见班主任了，他叫你去一趟西校区。”
　　郁楠说：“还有谁去？”
　　同屋的人说：“就你一个呀！这么晚了都该吃饭了还有谁去？”
　　郁楠又笑了起来，翻身下地，说：“好，我去。”
　　郁楠怕路上遇到谁，所以偏偏选择了绕远的路——从马路对岸走。郁楠心里很高兴，因为天使说了，这是最后一个，也就是说躲过了今天，自己身边的人再也不会死的死，伤的伤了。
　　太阳西下了，晚霞很美，越来越低，快要和地平线齐了。郁楠绕进了一片桃树林，因为那里清静，更不会有人。
　　可他刚没走两步，就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他惊奇地听出其中一个人是小满。
　　一个人对小满说：“那么多海报，你给的那些印刷费够么？而且我给你写的多棒啊！”
　　小满说：“你得了吧！我只是想让你把矛盾转移到他身上，你怎么写得那么恶毒！”
　　那个人说：“你亏不亏心呀！那些事情都是你编的，还说的挺圆，什么遗书了乱七八糟的，怕人家不信还加上了写作老师的事情。我顶多也就是个执笔，你才是创意呢！而且你还大义凛然地带着人家去撕海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海报写的人都是谁吗！”
　　郁楠简直傻在了那里，他从树后转出，看着小满。另外的那个人一看郁楠，赶紧跑走了。小满看见了郁楠，站在那里不说话了。郁楠不知说什么好，他攥紧了拳头，但随即又松开了。
　　郁楠转身就走，小满追了上来，边追边说：“郁楠，我被学校的传言弄得受不了了，你那天晚上跟我说的话启发了我，我也不想点出你的名字，就是想让他们把谣言从我身上挪走。其实事实上是海报之后我们两个就都没有谣言了。我也知道我很对不起你，所以我一直在弥补呀！”
　　郁楠根本不想听这些，他冲小满嚷道：“你不要跟着我好不好？”小满不听，一直追着郁楠。郁楠没办法，越走越快，最后走上了三环的内环立交桥上。可是小满居然也追了上来。郁楠看准了没车，几步就横穿了立交桥。他心说小满想追过来一定得走天桥，那时候自己早进了西校区了。
　　没想到，小满要追郁楠心急，也要横穿立交桥。小满刚走到立交桥中间，快速路上一辆轿车疾驰而来！郁楠猛地朝那轿车的驾驶位看去，他似乎看见了天使，驾车的似乎就是天使！
　　瞬间郁楠明白了天使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天使是要说“如果这个人是害得你很惨的人你还想不想让他死？”
　　郁楠觉得这个问题现在自己可以回答：自己不想让他死！
　　郁楠急忙跑回了立交桥中间，在轿车开到的时候一把推开了小满，同时，轿车撞倒了郁楠的身上！
　　郁楠的身体居然飞了起来，就象天使一样地飞了起来！他撞倒了立交桥的有机玻璃隔离板上，一下儿就把它撞碎了，然后从立交桥上掉到了三环的辅路上。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击了大地，桥上桥下的车也都停了下来。
　　晚霞与地平线齐了，红晕的光映在了郁楠的身上。郁楠躺在血泊中，冲天使笑了笑，说：“你总算输了。”
　　　　　　　　　　　　　　　　　
　　　　　　　　　　　　　　　　　
　　上帝来找天使，对他说：“你怎么回事儿，据天堂门口的看门人说，这个叫郁楠的人死之前你和他说过话。”
　　天使说：“您不是让我去告诉他，他的同学要死了吗？”
　　上帝说：“什么呀？我是让你去告诉他的同学，说他要死了。”
　　天使说：“哦，因为最近一段都是他身边的人死，我都是去告诉他的，所有最后这个我就给弄混了。”
　　上帝沉下脸，说：“天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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