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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梓
会员
我的鞋带

坐在操场边准备哀悼已经失去很久的爱情。一切都如往常,很好,除了,我的鞋带松开。不自主重复记忆。disc在耀眼的阳光下画出一道银光,飞出去,着地,很重,碎成两半。
记忆的破裂像总是很难系牢的鞋带,在最重要的时刻滑开。

那年夏天,天是蓝的,云是白的。
他是我最爱的。

一整个夏天他学专业素描,我在离他那所大学不远的学校里虚度光阴。总是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因为他会在作画的间隙打手机给我。铃声作响,我把头低下来,躲过老师的视线。
他说,我出来了,在学校前面转弯街口的Pizza Hut门口。
于是,我趁那个年轻的在读研究生暑假出来赚外快的老师转过身写黑板的时候猫下腰偷偷从后门溜出去,顺便随手关上门,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我们常坐在二楼的一扇大大的玻璃窗旁边,一边吃冰激凌一边听音乐,阳光很灿烂地照进来,正好落在他的眼睛上,透亮透亮的。这种时候他会给我看他作的画,跟着餐厅里的背景音乐哼歌,Boy Zone,Take That,有时候会是U2。
正如我常说的,这个长相出众的男孩即使是侧面也干净,精致,坚毅而寂寞,让人心动不已。
那个时候他的头发有些长,长的遮得住眼睛,后面的头发温顺地贴着头颈,一点都不杂乱,反而看起来清爽。

然后我们回家。有时正好是高峰时间,我们一前一后在人群中穿梭。在没有表情却嘈杂的人群中,他的头抬的高高的,骄傲的样子,然后夕阳在他的头发上镀了层金色。傻傻的我总觉得那一刻的他看起来遥远而神圣。他对我说起小时候他牵我的手一起去买棒棒糖的时候他牵起我的手笑。他笑起来很好听。
然后我们就去买棒棒糖,在地铁站等地铁的时候一根接一根吃各种口味的棒棒糖。

我的鞋带滑开,他说,鞋带散了。

再然后就是那个秋天,太阳很高,看起来离我们太远。
他的disc在耀眼的阳光下画出一道银光,飞出去,着地,很重很重,碎成两半。我拖着散了鞋带的鞋子跟着他飞奔直到他说你的鞋带散了。然后记忆中断。

记忆的破裂像总是很难系牢的鞋带,在最重要的时刻滑开

他在最后一次在我的身后出现说离开,我以为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变成利器一寸一寸插进我的胸膛,冰冷刺骨。我以为我会挣扎着,发疯似地,像一只濒临崩溃的野兽在陌生林立的城市里狂奔寻求一口氧气。但是我没有,我竟然平静地连笑都笑不出来。
他说鞋带散了,然后蹲下身,细心地帮我系好鞋带。
整个世界都停止了,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着的声音。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知道我们结束了。

我说爱情到了这个分上已经很难说清楚我们是否还爱着对方剩下的或许被称作需要。
我向来没有自信去选择我的需要。成了习惯,于是对我而言,我需要谁已经不重要,真正重要的谁需要我。
我需要他。可是,谁需要我?

那个秋天他在离我3千英尺的地方看不见我。

3年了,整整3年了。
我仍然怀念所有躲在被窝里打电话的日子怀念冬天的哈根达斯夏天的韩国烧烤怀念那只丢失的swatch和他的蓝色毛衣怀念忘带钥匙陪我坐在台阶上消磨时光说不着边际的话把自己逗笑怀念那些学guitar的日子弹着简单的音符唱自编的歌快乐的要命怀念骑自行车从上坡飞快地冲下去用力捏的刹车突然断掉紧张兴奋地不得了。
3年了,整整3年了。我仍然需要这些回忆但是他们不需要我正如他其实不需要我一样。

站在地铁站里我甚至可以清晰看到他的脸他的眼睛他的头发,感觉得到那没有烟味的呼吸,听得到他用好听的声音哼歌。一伸手,他就没有了,我的拥抱是空的。我背靠他骄傲的影子,眼泪失控。人潮汹涌,每个路过的人用奇怪的表情盯我的落在松开的鞋带的眼泪,他们不会懂那个女孩为什么神经质地把系好的鞋带解开再系起来再解开。
我的眼泪落在松开的鞋带上,连呼吸都困难。

其实我不奢望得到纯得像水看起来过于完美却短暂易碎的爱情。
我需要的只是一种可以一厢情愿的可以放在那里被忽略积灰发霉但是不可以很快改变的感情。
所以我想,我永远都不可能想要得到这样一种恋爱,必须低声下气委曲求全耻辱却美丽的爱情。
那样的话,我宁愿做做梦,假装有一天骄傲的他会真的回头,来找我,来娶我,假装我们真的可以走到永远的尽头。假装,让这个梦永远都作不醒。

我的鞋带散了,没有人帮我系上,没有人帮我系上了。
我的记忆破碎,我忘了,想不起来了。
我的爱情走了,没有人爱我,没有人再爱我了......

__________________
雨打湿你右边的肩
泪划过我左边的脸
当画面再接回从前
省略了昨天的昨天

2002-08-28 12:31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舒梓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舒梓
会员
put it away

我宁愿躯壳是破碎的水泡,灵魂融进空气,顺着他温暖的呼吸进入他的心里,占着他心里的那个角落不走。
不走,正如他一直在我心里一样。

__________________
雨打湿你右边的肩
泪划过我左边的脸
当画面再接回从前
省略了昨天的昨天

2002-08-28 12:32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舒梓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开裆裤
会员

所以说我以前的名字就叫穿鞋不系带……

__________________
我不是圣斗士,我也未曾死过,但是今天,我复活了

2002-08-29 11:14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开裆裤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舒梓
会员
啊??

有关系吗?

__________________
雨打湿你右边的肩
泪划过我左边的脸
当画面再接回从前
省略了昨天的昨天

2002-08-29 05:11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舒梓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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