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她都把小指伸进他的衣领，冰冷的温度让他心碎
认识她的时候是冬季，但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只穿一
件高领的咖啡色毛衣，还有看上去极为精致暖和的咖啡色羊毛手套。
然而她浅浅的唇色却让我浑身冰冷。我以为在这样的季节已经没有人
穿得这样少，笑得这样漫不经心了。
她只把我当成能依赖的人。是因为我太容易就沉溺在她的美貌中
让她觉得很满足，还是因为我高大挺拔的身体那么轻易就让她沉溺其
中了。我实在是不得而知。但她疯狂地爱上我的事实却让我感到前所
未有的摇坠感与失重感，好像时刻都有被温暖的幸福和被抛弃的痛苦。
她有时让我心寒。她会一整个晚上反复读相同的句子，不停地泡
速溶咖啡，最后在清晨阳光令人愉悦地跳进窗户的时候缓缓睡着。浓
密的长发披散下来，在迷离的光线里泛出几道棕黄色的条纹，无聊地
闪烁着美丽。
她会每天写一封信给我，有的时候甚至一天几封。她想起我的时
候或者想起跟我讲话的时候就写信，好像这是一种长久以来的习惯。
而每当她拿着厚厚的一叠信放到我的掌心，我都会如离开水的鱼重新
回到大海那样感动，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她会轻描淡写地推开我的
双臂，不经意地笑笑，然后给我热烈的吻。她把手伸进我的领口，刺
骨的快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而从那一刻起，我开始物色质地和外观
都极好的羊毛手套。我始终认为咖啡色并不是适合她的，她应该是明
媚的，娇柔而美好的。
可是我却始终没有买过手套给她，因为我没有信心让她满意，或
者更直接地说，我没有信心去了解她。
刺眼的阳光又洒进窗来，实在讨厌。
他长长的影子斜斜地落在地上，英俊而匀称。我却无法再入睡了，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我的确应该学习了。可是咖啡的效用正在慢慢减
退，我只能强迫快要崩塌的眼皮重新支撑起来，支撑起又一天的忙碌。
认识他的情景似乎还是昨天般近在咫尺。每当熟悉的画面晃在眼
前，我都会以为他仍在我的身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他总是像所有的年轻人一样朝气蓬勃和热爱运动，没有烦恼一样
的生活。所以他有他的体温，让我深深迷恋。
每当无聊的课间或者午后的空闲时光，我都会边听音乐边给他写
琐碎的信。没有具体的内容，都是日常小事的集合。比如我早上刷牙
的时候牙齿又出血了，昨晚下的雨竟让我一夜安睡，清晨看见你跑步
的时候很想叫你的名字……事无巨细，尽管我们在一起不过一个月，
但我时常一天写几封，就象是多年以来的习惯，不曾例外。
每当他拿到我的杰作时总是很淡漠地抱抱我，我以为他从来都没
有感动过。我想自己是了解他的，他的外露和单纯像苦涩而甜美的咖
啡一般吸引着我，无法抗拒。我会把小指伸进他的衣领，冻僵的指尖
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有一种前所未有地摇坠感和失落感。
好像时刻都有被温暖的幸福和被抛弃的痛苦。
他们终于分手。他遗憾的是从来没有给她买颜色明亮质地精美柔软
的羊毛手套。而他始终无法忘却的，是他小指的冰冷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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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见你，热烈地想。
2001-04-14 06:37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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