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超市的柜台里居然有块玻璃。”室友一回来就嚷，兴奋地。
“玻璃？”
“玻璃呀。就是GAY，同性恋嘛。”
“这你都看得出来？”
“当然了，那打扮，那耳环，那眼神，那说话的腔调……”
曾几何时，同性恋成为了一眼可以认出来的标志，不知道该说现代人的视力太好了，还是同性恋的悲哀。
古希腊人是崇尚同性恋的，那种成年男子和男孩之间的爱情，在他们眼中是让懦夫成为坚强战士的法宝，因为没有人愿在自己的恋人面前退缩。扶桑武士是崇尚同性恋的，只有赢得男子的爱情才是成为完美武士的标志，因为那时的女人只懂得顺从至高无上的“丈夫”，却不知道也不能够去了解“爱人”的心。王尔德为自己做的著名辩护词，让人们了解到那时的同性恋者的精神追求。真正地同性恋者也许是最反对“爱情是性欲的变体”这一论调的，他们将对感情和纯粹的追求寄托在另一颗心灵上，而不管束缚它的躯壳是怎样的外形。感情道路上的对与错，本不是任何世人可以评价的。
不曾记得，那样的同性恋者有哪个是一眼就可看出来的“玻璃”。
也许爱情本只有一种，只是载体不同，柏拉图式的男女之爱死亡着，柏拉图式的同性之恋也跟着弥留。失去了精神追求的同性恋，所剩下的只是单纯的“另类性要求”。事实也许并不是如此，但我们所愿意相信的仅限于此——提到同性恋，我们想到的就是色情网站上专门分出类来的图片，可能间或也有李银河著作里的技术部分。于是自认为接过同性恋者衣钵的年轻一代也跟着被误导，多多少少地以为或活塞或平面的运动是自己“感情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部分甚或标志。别急着不承认，如果不是那样，你为何一定要改变天生的嗓音，为何留意自己是哪只耳朵上钻的孔，为何一定对异性或至少是中性的服装情有独钟，为何……为何要在面对真正的女人或真正的男人时感到一丝嫉妒和惶恐。
“同性恋就是这样的，……”，如果这还没有成为一种可悲的事实，也至少是一种悲哀的认识。
传媒难辞其咎。我不相信范思哲、乔治·迈克尔是自己跑到杂志社提醒人们注意他们身上的不同之处的，即使是“哥哥”张国荣，在早期的《春光乍泄》中也尚没有被人怂恿刺激到长发短裙的地步。传媒在这种认识的产生中间其间，扮演的是恶俗的商人——没有不恶俗的商人，这里只是额外强调一下——抓住了一种稀有商品，就配上奇特的包装和夸张的广告，让它显现出妖魔般的华丽幻像，辅以浅显易懂的教程，吸引人们的好奇心。恶俗的好奇心。
也许任何感情都可以成为商品，不管是谁与谁之间的。
“你干吗，色咪咪地看着我……”
“你照镜子的样子很好看。”
“你同性恋还是变态啊？！”室友嚷起来，兴奋地。
“变态。变态而已。不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