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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j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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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ar

  2002年9月18日,大坝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不期然地心中多了许多伤感。而且越来越浓烈。有些东西是这三年来沉淀下来的。不停地累积,一点一点一点地沉重。我知道,我回来了。经过了漫长的三年后,我终于又走在了这座大坝上。三年来我像骡子一样背负着这座大坝的重量和所有许下的思念。我想,我是真的累了。那些日子终于是过去了。而我却又回来了。
  站长从我身后走过来,轻拍了我的肩膀。
  怎么样,风景不错吧。
  嗯,相当好。
  这座大坝长111米,是个很不错的数字哟。好好看看吧。你可是要在这生活了,可得好好瞧瞧,好了,不说了,我要去巡视了。
  好的。我目送着站长远去。一步步地走远。
  然后一些画面就定格在了那里。随着远去的步伐开始一点点远去。我心里又泛起了所有的思念。它们就在这座大坝上,不停地跳运着。那有那白色的影子。咦,它们究竟哪儿去了。我又哪儿去了。
  111米。这个三年前我就知道了。清楚地知道。
  昔日人已去,今日水犹寒。
  间想起了洛宾王的诗句。觉得异常地贴切。面前这一片碧绿似乎也散出逼人的寒气。像她冰冷的手指一般,难以走近。
  回忆这东西总是有些不切实际的。明明是昨天的事情就好象发生在三年前。明明是三年前的事情又好象只是发生在昨天。那些虽旧犹新的慢慢地沉淀下来,不知道是成了财富还是负担。那份沉淀了三年的爱情,它让我疯狂或者感伤,当一切开始变得平静后,才发现自己原来,一无所有,终于一无所有。
  我背靠在大坝的栏杆上,用双手支着。身体向后,再向后仰。隔着不知道多远的距离看着天上的去云朵。一片一片,一堆一堆。中间夹杂着湛蓝湛蓝的色彩,就这样连绵着整个天空。记忆里那些风淡云清的日子就这样一点一点一呈现在上面。只是仿佛相当不隐定。只要被风一吹,便散乱一地似的。
  她究竟说什么来着?
  有些想不起来了。我总是这个样子。想去记忆某些东西却如何都记不起来。而在极不经意的情况下却可以一点不漏地堆积在胸前,让我疼痛不已。就像看到站长走远时,那个画面就定格在眼前,然后一些东西就开始闪烁不定。
  他们都走了,都走远了。唯独留下了我一个人,在这个青山绿水间,可以像当初所说那般,一生一世一辈子安安栖息地生活。一生一世一辈子,111米,对了,琳是这样说的:新,我喜欢这里。琳双手放在大坝的栏杆上,对着面前的一片碧绿轻轻地,无不欣喜地对我说。
  嗯,这真是个好地方。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我的梦想?我点点头,吐了一中气,慢慢地说。
  应该是了吧,这个地方可以让我们一生一世一辈子安安栖息地生活下去。
  真的么?我转过脸看着她。
  真的。她坚决地说。
                 
  耳朵着流动着的是滨崎步的《scar》。天籁般的声音。她在唱:“头一次看见你流泪的那一天,我不知该怎么办。只能一直握着你的手。当你哭累了想睡的时候,你望着我轻声说句:报歉。露出了浅浅笑容。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沒能和你好好的告别,是因为感觉我们还能相见。或许也有别的理由。头一次遭到你责骂的那一天,我不知该说什麽,只能一直低着头。你独自转过身去走出了房间,在我心里留下了同样的伤痕。我们两人就是这样。今日相遇在某处,彼此交心的人们,依旧不断重复着离别的故事。没能和你好好的告别,是因为感觉我们还能相见,或许也有别的的理由。今日相遇在某处,彼此交心的人们,依旧不断重复着离别的故事”
                 
  在那些离开了琳的日子里我总不是不停地听着滨崎步的歌。最爱的是这首。因为琳。因为琳在三年前为我留下的永不磨灭的伤痕。
  这座大坝终于还是有些旧了。被面有好些地方已经渗出了水。顺着大坝一点一点地缓慢地长年累月地流着。好象1999年的伤口在三年不知道该被称为漫长或是短暂的日子里流血不止。白云上的画面也一点一点地定格在我的眼睛里。时间于是回到1999年的一次无聊却又在我的生命里不可或缺的政治课堂上。
  隐居。我说什……什么,你再说一次好吗?政治老师推了推眼镜,用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面前这们家庭极其富有的学生。
  隐居。我坚定地回答。
  然后班上一片嘘唏声。
  老师一下子愣住了,尔而才略有所悟地点头示意我坐下。
  此时,同桌的琳用那种莫可名状的眼神看着我。
  这个女生,这个同桌了两年的女生,这个同桌了两年却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的女生。这个同桌了两年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许的神情淡漠的女生。这个同桌了两年却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的神情淡漠的1999年之前包括1999年之的我所见过的最为漂亮的女生。此时正用一种带着疑问及犹豫的眼神看着我。莫可名状。
  当老师。一个同学说。
  她在看着我。
  当企业家。又一个同学说。
  她在看着我。
  工程师。又一个同学说。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吗?琳终于按捺不住,很小心地问我。这是两年来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此时这个画面依然摆在眼前。那么清晰。这些年来一尘不染地跟着我。每次我一想起琳。最先出现的都是这个画面。
  不为什么。有些事情是没有理由,无从考究的。我转过脸,着着她,安斟句酌地说。
  然后琳的眼神开始变得忧郁,并用左手支着额头,刚好挡住眼睛。她喃喃地重复着“没有理由,无从考究”这句话。
  久尔,久尔,久尔,久尔久之……
  1999年4月,风淡云清的日子,漳树散发出刺鼻的香气。到外是阳光明媚。学校的旧墙上长满了诸如啬薇之类的藤蔓植物。整片整片。每个教室窗户的玻璃都反射着刺眼的白亮亮。我们眯着眼睛在所谓的人生的里程碑上不停地忙碌着。不知所谓。他们告诉我:过了这个七月,什么都会好的,什么都会有的。我知道他们在骗我,那些戴着眼镜,衣冠楚楚的家伙在如此光明正大地骗我,我喟喟喏嘶地应着,只因为我无可奈何。
  琳总是一个人坐在一个人的角落里,静静地不停地忙碌。偶尔喝一口水,皱皱眉头,我虽然坐在她的身边,但我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只有一个人,就只有一个人,从始至终。因为那滴眼泪。那滴在极其偶尔的时候滴落在刚翻过去的书页里的眼泪。
  自从那次政治课手,渐渐地琳开始和我说话,虽然不多,但总算是说,这点我是很高兴的。自认为是那种太容易满足的人。只是一点点就可以让我欢愉不已。在别人眼里(包括之前的琳)我是一个全身上下无时不刻不散发着铜臭的富家子弟。那般俗不可耐。没有人知道我的寂寞和无奈,我只喜欢做自己喜欢的事,在那些不知其所然的眼睛里,是如此的放肆。但无所谓,反正这些都不无不可。反正我知道在某种意义上我相信琳已开始可以体会我所体会。
                 
  那一年,我留着短发。阳光可以很好地洒在我的额头上,有棱有角。总喜欢微微扬起头,哼着自己喜欢的调子,漫不经心地走在琳的身后,不走远,也不靠近。保持着一段很好的距离。就这样子跟着。琳会偶尔回过头来浅浅地一笑。那时的我会高兴地一踏糊涂。
  和琳在一起的感觉是很好的。1999年5月,我和琳一起计论着所有的关于上海的话题。琳告诉我,她要离开这里,远远地离开,不想再回来。这句话刀子一样狠狠地在我的心里划了一道口子以至于在三年甚至更工的一段时间里流血不止。我只是暗暗地在心里疼痛着,而脸上却应着:嗯,出去好,出去好。然后一点点笑出来。琳在说完那句会呆呆地看着远方,会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说话。眼睛总是像被雾蒙上似的。一片惚恍。
  6月,班上的气氛变得异常地紧张,像一座大坝的重量,压在我们的肩上,来不及喘息,不得喘息。只能一口气撑下去走到最后。大家的话题明显少了。现实的无奈像张网一样缠着。毕业生活的单调与无奈终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每天都很匆忙,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每一次的考试都把刚刚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残忍地消灭了,一点痕迹也不留下。像往常一样,每次考完大部分人的归宿都是家,我想琳也不例外。
  我第一次送琳回家时,在她家的门口听到了破碎的声音与及“神经病”,“贱人”,“离婚”的对骂声。与及琳在我胸前哭泣的声音。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哭声,那么凄郁。我终于明白了琳这所以要离开,要远远地离开,不再回来。这一切就像烙印,在我冗长的青春里灼热伤人。
  “也许是我不够坚强,或太过于坚强,以至于冷血。我不懂要如何去哭泣,面对这悲剧的一场生活,强颜惯了。也就变得虚伪,虚伪得令自己颤栗。但只要一面对新。我又回到原来来的自己。渴望平静,甚至于有些急不可待”。琳在日记里这么写到。
  在现实生活中,又有谁知道在琳淡漠的神情下那颗早已厌世的心。
  1999年7月琳被判给了她母亲。
  
我们去爬双吉山好吗?毕业的那天琳对我说。
  在一个夜里,我们手挽手,只拿了一只手电筒去爬山。由于那天中午下了一场小雨,于是夜里的深山显得愈加的潮湿。一天地的雾气夹杂着山的味道一直钻进我们的鼻子,还有极其偶尔从头顶树枝上滴落下来的雨滴,一瞬间便滑进了我们的领口。不冷。
  那远处的山和天连成了一片,黑乎乎地摆在眼前,似乎什么也没有,唯一感受到的只有脚下那条昏黄的山路。与及手心里的一点温度。
  琳儿,琳儿,琳儿,快到了,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
  凌晨两点,又下了场小雨。我们半山腰的一座山神庙里休息了会儿,琳一直都没有说话。我从背包里拉出了耳机。一边塞到自己的耳朵里,一边塞进她的耳内。黄家强唱:冷雨夜我在你身边,盼望你会知,可知道我的心,比当初已改变,只牵强地相处。冷雨夜我不想归家,怕望你背影,只俯首望雨点。需知要讲清楚,可是我没胆试。
  Beyond是我一直以来都喜欢的乐队,在1999年的三年前1996年就解散了。主唱家驹在1996年的三年前1993年不幸去世。三年,都是三年。宿命的三年。每三年一次轮回。无常。
                 
  凌晨三点多,我们终于到达了山顶。双吉山的山顶有座庙,还有一座大概是电视转插台之类的东西。雾有些大了,我们身在其中,不知身在何处。庙里散发出一点点昏暗的灯火,对于在黑暗里摸寻了几个小时的人来说是莫大的安慰了。
                 
  新。我们进去好么。一直不说话的琳终于开了口。
  我跟在琳的身后进去。
  琳静静地站在神灵面前,看了一会儿,然后双眼紧闭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
  我站在琳的身后,看看面前的诸神。在心里默念着:神灵啊,神灵啊,如果你真的是神真的有灵的话。那么你应该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去强求,你爱帮我什么就帮我什么。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也就没有办法。
  然后我独自退出了寺庙。
  过了好长的时间琳才从庙里走出来,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对我微微笑了笑,说了声,对不起。
  好多了?
  嗯。我们到那边坐坐吧。
                 
  我们找了一个高处的大石头,坐在上面。我拥抱着琳,指着远处电视转插台的灯光说:你看。那边的灯火。在灯火的那边有很大的一张床,有厚厚的被子,有好看的枕头,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她说她现在也有,我轻轻地笑着。
  喜欢将琳拥入怀里亲吻时的模样。觉得安静。那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在我手心那些冰冷的手指暖和起来的时候,她说:终于。琳是个很小心的女生,会为一些很琐碎的事情轻易地哀伤,或者欢愉。只是不露声色地用一种隐忍的方式表现出来。像那只萤火虫儿终于在我的惊吓中从琳的手心里抖落,消失不见。让人来不及搓叹。但我们执着地一直都在,只是以隐忍的方式在我们的身后继续闪烁着它灼人的幽绿。那么美丽。
  凌晨四点,天已经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但总有一层雾气挡在我们的面前,什么都看不见,除了白色与黑色的矇眬。我们的心里渐渐沉落,我突然感觉琳就要离开我了。于是手心不停地出汗,一点点湿润着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琳就在身边紧紧地挨着我。冰冷的风吹起了她的头发,窸窸卒卒地打在我的脸上。对于手心的湿润没有说一句话。两颗等待的心就这么沉默着。
  天终于亮了,白刺刺的光线和着不知多么厚远的雾气拼命地挤在眼眶里,异常地疼痛。太阳始终没有露面。远远的东方只有偶尔雾开时露出的山尖。其它,什么都没有。琳终于按捺不住了。细细地呜咽着。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在我的怀里。
  许久,她站起身,揉揉红肿的眼睛,平静地说,我们下山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待地拉着琳冰冷的手指选择了另一条下山的路,在漫长的迂回的山路上,徘徊不已。
  我在等什么呢?
                 
  当太阳开始慷慨露面的时候,我们走到了山脚下的一座水电站。沉默多时的琳突然间兴奋起来。闪了光的眼睛牵扯着我的手快步走到大坝的跟前。
  111米,新,111米啊。琳指着大坝前的指示牌轻呼着。
  呵呵,你想说什么?这是好地方,你看多么漂亮。我笑笑地看着面前的一片碧绿的水库说。
  新,我喜欢这里。琳双手放在大坝的栏杆上。对着面前的一片碧绿无不欣喜。
  嗯,这真是个好地方,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我的梦想。我点点头,吐了口气。
  应该是了吧。这个地方可以让我们一生一世一辈子安安栖息地生活下去。
  真的么?
  真的!
                 
  而尔,她专注的眼神变得散漫,不安。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了所有的灵气。刚刚跳动的身影一下子静止下来。然后一点一点一点地散发出暗黠的气息。我的心里突然变得急燥不安。来了,应该来了吧。我等的就要来了,是什么呢?
                 
  我被判给了妈妈。
  别想那么多了,好吗?!
  我要走了,那个男人在那个城市里等着我和妈妈一起过去。我别无选择。
  我们就要这样分开了么?我紧紧地抱住她,心里有些东西开始凌乱不堪,一点点地抽离。
  我也不想,真的。可是我别无选择。这也许就是我的命远吧。琳的眼泪湿透了我的衣领,你想信宿命吗?
  不知道。如果和你在一起是注定为了分开的话。那我只好相信。
                 
  “琳,无论你在哪里。我要让你知道。我就在你的背后。你只一转身就可以看得见我。我们都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
                 
  1999年9月。琳终于别无选择地跟着她母亲一起去了她所说的那个远远的城市。而我却考进了一所离家不太远的中专学校学习水电专业。一切好象都是预先安排好的。宿命中介自然而然地在我们面前一步步摊开它的手心。然后骒骒地把我们握在其中。我们无所遁形。一向沉默的同桌。我的隐居。她的眼泪。晚上的深山。泥泞的山路。夜间的小雨。雨里的小庙。悲伤的歌曲。没见面的日出。
  厚远的大雾。111米的大坝。还有别无选择的分别。这就是宿命。我们别无选择。
  所有的关于隐居与111米大坝的延续也是宿命。
  我像一只刺猬一样收卷起了所有哀伤与自尊。做为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在一层攻击性的铠甲的外面是完全毫无生趣的世界。没有琳的世界,一切没得最无意义。到处都是不知从哪来到哪去的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周围变得渲嚣,不堪。在呼杂的美食街深处的新的校园。我在八楼高度的边缘不停地摇晃。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
                 
  新: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我哭了。在给我姐打电话时。我是边流眼泪边说话的。面对家里发生的事情。我无能为力。现在我才后悔自己在过去的三年里如梦般的生活。时间被我玩弄得像一个醉汉,在我现在的日子里横冲直撞糊里糊涂。以至于面对摆在自己面前悲剧的一切,束手无力。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脆弱。尽管我有坚强的伪装。我想我是真的累了。父母的离异,我只能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像一个倍受感动的观众一样,流下感伤和无助的泪水。然后在每一个人面前保持一切沉默。我可以一哪既往地淡漠。就像和你同桌却保持了两年的沉默一样。
  曾经用很长的时间去学会保持沉默。这样只是想让自己少受一些伤害。在很早之前我就预感了悲剧的今天。我想用沉默去承受这一切。我告诉自己,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依旧可以毫无改变地用一贯的淡漠去淡漠一切。我可以轻易地挥手,可以轻易地点头,可以轻易地告别,我可以笑。然而,我错了。不遗余力地错了。从一开始就不遗余力。所有的自认为充份的准备在面对摆在面前的现实就变得一文不值。我是那么的辛苦。却只剩下一踏糊涂。
  真的很感谢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是那么的快乐还有安心。你现在离我很远么。也许吧。但你说过你会想我的。我想信。很傻吧。^-^.我总喜欢一个人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里。在天冷的时候对着玻璃呵一口气,写下你的名字。那么透明。然后看着你的名字慢慢消失。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只要我一想你,你就在身边。这种感觉是很快乐的。在自己的家庭悲剧面前这总给我莫大的安慰。明天我将以何种面孔出现人前,谁也不知道。我不想承诺什么,也不要求你承诺什么。因为承诺只不过像美丽的瓷器,易碎,对吗?于是我开始害怕。担心我没有足够好。至少没有你想像中的好。即使像你所说的,你不会生我的气。可我仍然觉得自己安静的面孔下藏着一张惹人生气的鬼脸总让你无所适从……
  现在的我一片混乱。虽然他在这里给我找了个学校。让我继续着学习。但我的生活还是变得毫无规律。常常发呆,不知所措。就连这封信也是费了相当长的时间才一点一滴地写出来的。总觉得脑子里一些原来存在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失去。被我遗忘。我无法阻止。如果有一天我连你也记不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上说的都是实话。你别责怪我行吗?
  我只是想以真实的自己面对你。不想有任何的隐瞒。这些希望你可以明白。
  那天,我一个坐在马路边上发呆的时候。突然一个小女孩叫我。我转过头去,她手心里捧着一只黄色绒毛的小鸭子。“捡的,怎么办?”一脸的真诚。我接过那小东西。它在抖。对。它是一个生命。于是北市场的街上出现了一个怪异的景象。两个一大一小的女孩子捧着一只小鸭子到处问人“你养鸭子么?”那就是我和那个并不认识的小女孩。鸭子到底是送出去了。可我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到底是失去了什么呢。
  这是这段时间里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梦里。我好象就是那只费了好大周折才被送出去的小鸭子。
                 
  琳儿1999.11.2

这封信我看了不下百遍,每次都看得感伤不已。琳没有留下地址电话之类的可以找到她的方式。我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并每每告诉自己明天明天一定会有琳的消息的。这个天天都让我失望的信念一直维持着我公存的力气。直到思念不能停止。
  我在寂寞的学校里打发1999年所剩下的百般寂寥的日子。没有琳的消息。日子过得相当盲目。我总是一个人逛荡于这个属于我陌生城市。从1999年到2000年。一切的行走都只是为了打发一些不知道如何打发的时间。多多少少。
  1999年末琳打了个电话给我。
                 
  琳儿,琳儿,琳儿,你好吗,你好吗,你好吗新,新年快乐。可是我不好。
  怎么了琳儿,不要哭,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他们对我不好。我计厌他们。我想我从来没有此地恨过一个人。但我真的很恨他。是他破坏了原本安宁的家。我想要一个家。我想要一个家。新,新——-琳儿,不要这样。我要你好好的。如果没有快乐,那么至少至少不要有悲伤。我想你这样子。没有你的日子里我过得这么的难受。
  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姐姐跟了爸爸。我跟了妈妈。还记得当初你说的那句话吗?
  有些事情是没有理由的,无从考究的。
                 
  我只是一个被选择的结果。新,我很想你。真的真的。
  听到了吗,电视里在唱着: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要更加珍惜自己。没有你的岁月里,我会保重我自己。新。我要你好好的。就象当初的阳光会很好很好地洒在你的额头上。那么明媚。我不希望因为我让你无所适从。新,你听到了吗。
                 
  当初的阳光会很好的洒在我的额头上,当初的琳可以在我身边保持两年的沉默,当初的我可以看着爸爸口袋里的钱无动于衷,当初的琳可以在说完“隐居”后开始哭泣。                  
  1999年的整个的冬天过得异常的寒冷。
                 
  2000年在很不知觉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还不怎么地想去记忆什么东西。心中的伤口在无情的溃烂,一直无法停止。那些离开了的朋友,那些过去的日子,那些永久延续着的记忆。
  枯烂的皮肤在阳光下绽裂。我感到一阵阵的眩晕还有错错杂杂的感伤。所有的不可知在不可知的地域里慢慢显现出它真实或是虚伪的面容,那么痛苦。像是面具里的不为人知的世界,终于在扭曲与挣扎中暴露出它背后的阴影。我们在兴奋中去无情地揭开一切隐藏在阳光底头发霉的东西。以一种无法比拟的欢愉去解释伤者的无耻的疼痛。可以停止,也可以延续。这个美丽且残酷的世界在不安与公正中杀掐着所有的雪白的灵魂。
  把灵魂放在阳光下,它们会像血液一样在瞬间凝结着星星点点的暗红,非常迅速。我们可以不停去歌唱着它们的死亡还有重生。在每一个轮回的瞬间,品尝着宿命赋与我们的无常。这样美丽的。那些心动的,未知的,延续着的生命在宿命里一次又一次地倾听着灵魂的颂唱。在哭泣的暗红的背后有我们一直追求的一场场无知且不知无谓的爱恋。它让我们疯狂。
  在那一个寒冷的夜晚,我们在人性阴影的角落里不停去咒骂,哭泣。没有比这更让人无法停止。我们继续着所有的回忆还有梦想。在每一个纯真的年代里延续着每一个背弃了的理想。在每一个肮脏的背影后,都有我们为了寻找而洒下的泪水。它们无法干涸。永远地存在了那里,闪烁着动人心弦的幽伤与及欢愉。那么美丽。
  可以在一个深夜里发生一段触目惊心的爱恋,它让我们疯狂,可以为它不停地追寻。能够一次次地去欺骗自己,相信这段感情多么地美丽。在满足后才知道所有的一切的局限。但在付多太多后,发现了所有的不可停止。我们会哭,哭到痛,痛到哭出了声音。躲在自己的身后,终于可以偷偷地开始后悔或者绝望。但这绝对是真的,它就那么真实地摆在了你的面前,无从选择,我们只有被选择的权利。
  在某一个夜晚怀抱着可以让自己一生疼痛的女孩,那个夜晚,可以在一起许下诺言,可以在人性光明的阴影里亲吻。可以在泪水中相拥。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么美丽。
                 
  大年三十。一如往常地热闹。远远近近都是爆炸的声音还有不停的叫闹声。时时都有天真烂漫的笑脸从身边跑过,一转身就不知道闪到那个胡同里去了。他们是那么的快乐。而我依旧是一脸的茫然。曾经笑得一踏糊涂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偷偷过去了,而我和琳都未曾感觉。
  2000的春节联欢晚会谢霆锋牵着一个漂亮的新娘在那里唱:“无论春天有多么远,我亦心坦然。能把握你的情感节奏也无怨。情愿一生追随只为梦能圆。莫说青春匆匆,青春匆匆醉红颜。如果拥有一瞬间,宁愿放弃我孤单,幸福慢慢体会。真情溶化真情感。人生总要走好,我愿今生与你共相伴。”
  ————-《今生共相伴》银屏上依旧是那些老面孔。自我懂事起他们就一直存在那里。不同的是,他们也在一年年地老去。有些时候有一直会在想是不是有些事情都是有得有失的。就好比如:澳门回归了,而琳离开了,或者会不会是澳门不回归,琳就不会离开了。我知道这种想法是很不正常的。但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做为一种自我解释。
                 
  琳儿。我发现最爱的人还是你。接近零点的时候,琳从遥远的地方打电话过来。线路不是很好。沙沙地响。屏幕上人满满地挤在一个小小的框框里。
  我知道。但是我发现我开始离你越来越远了。我回不去了。琳在急急地呜咽着。没有哭泣的声音。干哭着。
  记得吗?我说过的,无论你在哪里。我们都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我就在你身后,不会走远的。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他们把一座做得很漂亮的钟推到了屏幕上。大家都是一脸的喜悦。
                 
  可我要走了。我不想留在这里。我要离开。我要走。
  你要去哪?我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上海。我说过的。你知道。
  新,你听,新世纪的钟声。到了,我得走了。
  新,对不起。
  新。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是宿命的话。
  那么。我们的分开,也是宿命。
  我们都在命运的手心里。
  被拿捏得紧紧的。
  逃不掉的。
                 
  琳儿——琳儿——琳儿——
                 
                 
                 
  后记:1999年的三年以后,一直喜欢的Beyond乐队打算在年底重组。
  1999年的三年以后,谢霆锋由于意外事故顶包被捕入狱。
  1999年的三年以后,我回到了曾经记忆里的大坝上。
  1999年的三年以后,我把三年前的记忆重新记忆了一回。
  1999年的三年以后,我听到了滨崎步的《Scar》。
  于是,有上面的所有的文字。

__________________
每一座坟墓里面都藏着一个孤独的灵魂,那是他们的归宿!

2003-03-10 09:29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hajin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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