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
我经常端详自己的右手:把它用香皂洗干净,然后用毛巾擦干上面的水珠,我从来不往手上抹油或者化妆品的,因为手上又滑又腻的让我感觉很恶心,所以连护手霜都排斥了,一到冬天,我的右手就变的粗糙不堪,伤痕累累。不过无仍然习惯了注视着自己的右手,像看一件沧桑的艺术品,有时候我甚至认为,这只手不是我的。
这个夏天我的右手一直是红白相间的,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无奈,于是我尽量把手绷直来证明我是清白的,由于我先天骨骼比较软,所以绷直的时候,四个手指同手背的角度约为十度左右,从大拇指到手腕间的一根骨头就耸立起来,我把右手松开,垂直放下,手背上青筋爆起,像反抗的奴隶。
右手的手背和手心颜色不成比例,前者暗淡无光后者苍白无力,我觉得应该用图像调整软件来重新为他们定义一个柔和的颜色,至少要有一个线性渐变来疏通和调整一下,右手的小拇指最上面的关节像犯罪一样的向后翘着,与第二关节形成了一个凹槽,我经常抚摸这段距离来平静我的心情。
我不留长指甲,右手也一样,我用牙齿将指甲剥削得圆润光滑有如劣质珍珠,在昨天我在一个一元店买了一个指甲刀后,我开始修剪人生的第一次理性,最终我发现,理性的修饰工具毕竟是外界的产物,无法与牙齿的锋利和本性的残忍相媲美。于是我抛弃了指甲刀。
生命的精彩在于从胡思乱想中挖掘快感,我的右手正能说明这一点,她上面的纹路乱得像北京的交通,我不知道组成川字的三条粗纹代表什么,爱情也好,事业也好,都被其他的纹路冲得零七八碎,也许这就是社会,一切伟大的表面现象的旁边是那些默默无闻的杂草,他们能带来衬托,也能带来蔓延的野火。
距右手食指下方一厘米、中指正下方、无名指正下方有三个茧子,发出淡黄的颜色,我从来不去撕它,也不愿意去撕它,我觉得这能代表一种时间的长度,我可以将在键盘和鼠标上浪费的三年时光保存在这里,我经常用左手中指抚摸他们,像抚摸一种儿时的记忆。
我拿着自己的右手端详,我又开始用香皂洗他身上的一切污点,这些污点有的可以迅速消除或者是改变成有机物质。但是有的污点在反抗,我无法和他们对攻或是取得莫须有的胜利,因为这些污点不仅仅是皮肤上的,它有可能在肌肤,有可能在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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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长发垂下来
散成她想要到达的天空
2002-03-01 12:36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