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 前言 《挪威的森林》是村上春树在中国甚至亚洲地区销量最大、影响最广泛的长篇小说。在村上春树的诸多作品当中,《挪威的森林》是鲜有的一部“百分之百的现实主义小说”。基于这两点,我萌发了研究这部小说的浓厚兴趣。 许多畅销小说都有被误读的倾向存在,或者讽刺地,许多小说因为误读而成就了实为夸张的畅销业绩。很遗憾,《挪威的森林》同样未能幸免。 不过,深入研究的必要性以及其重要意义也更显而易见。 小说叙事有三个主要方面,首先文本特色是不可或缺的基础,其次是叙事编排穿插的技巧,最后是主题素材的思想价值呈现。下面先讨论村上春树独到的文本意识与后现代问题背景,后研究《挪威的森林》的思想主题。 文本意识与叙事理念 二十世纪后半叶以来,小说界大兴叙事方式革命,文本本身的讨论被暂时搁置一边。因而读现在的许多小说,艺术角度看来卓有建树或者聊备一格的作品,从纯粹的文字角度来看,却谈不上什么修养,甚至显得很粗糙——例子可说不胜枚举,近年来新生的小说家尤其如此。 不怎么出色的文字也许不会影响小说作者成名成就,但第一流的小说一定首先是阅读快感强烈的“好文章”。金圣叹评《水浒》,着眼点首先并不是“好小说”,而是“好文章”——他的叫法是“才子书”。《聊斋志异》即便只作为文章来读,也不在韩柳欧苏之下,所以它才把古代的文言短篇小说提高到了精致化境界。可见文本意识多么重要! 村上春树的语言文字,我们不难从《挪威的森林》以及其他作品中概括出“细致、精确、优美、真切”的特色。这些特征,得益于村上对文本独到的意识态度,他说,如果把写小说比喻成拳击,那么文本就是步法。足见他文本意识之重。 他对于文本的理解还有颇为石破天惊的一说:“文本就是一切。” 让人联想到后现代主义学者德里达“文本即一切,文本之外别无他物。”的观点,两者有惊人的雷同。就是借这样的一种文本认识,他的文本审美意识便成功地超越了普通小说作者的写作套路。 在他看来,一切现象都是依照一定符号和规则建立起来的话语文本。构造叙事文本的方法不在于提供现实,而在于发明各种隐喻性的谈论方式,以便使无法呈现的事物可以被料想到。——“必要的不是去描述真实性,而在于确切地启示真实性。”(村上春树语) 记得贝瑞逊评论海明威的《老人与海》,说道:“老人就是老人,海就是海,不象征什么。但真正伟大的作品,象征应该是无处不在的。”的确,对于一部真正伟大的文艺作品而言,其内容和形式本来就该浑然一体。——“一切艺术都力求获得音乐的属性,而音乐的属性就是形式。”(佩特语)上升到哲学的高度阐述:“一切形式的特性存在于它们本身,而不在于“猜测”的内容。”(博尔赫斯语) 此时此刻,文本本身就包含了所谓的内容。后现代主义在解构语言所指过程中把语言本身当成实在,其所指的实在性只是在语言的上下文中确立起来的。这样一来“道本道,非常道”表现的一类语义封闭现象导致的悖论难题就不存在了。所以村上春树的写作也是一种禅意的体现。 据此,村上春树细腻流畅的语言文字使得他的作品“永远只将一些碎片,不经意地任其滚落一地而已,并不追求统一的世界。”这符合后现代主义作家的看法:世界的支离破碎是其本来真面目,应竭力拆毁现代主义所重构的虚假的中心准则——对人的主体性的强调,对自我的张扬以及对作为绝对的、永恒的主观真实、内在真实的推祟,等等。 相反地,现代主义作家不仅将内心世界和外在世界对立起来,依赖内心的感觉来探寻世界的意义,而且把小说艺术看作是这种探寻的表现。相反,后现代主义作家则不遗余力地否认所谓中心意义的客观存在性,进而竭力拆毁所谓的中心,否定人在世界上的中心地位。 这互为相反的两种小说观,在村上春树的作品中都存在。处女作《且听风吟》和后来的颠峰之作《奇鸟行状录》里,主题是支离破碎的,人物之间的联系也不紧凑,读者可以发现其故事情节几乎不存在传统意义上的连贯性,主角人物的性格特征也有着被消解虚化的倾向,有着鲜明的后现代主义烙印。 〈且听风吟〉讲的故事主题,就像为摇滚乐注入灵魂的民谣歌手Bob Dylan的那首五、六十年代曾被称为校园战歌的〈blowing in the wind>里唱的:“The answer,my friend, is blowing in the wind.” 村上的有些小说也不提供任何能称为答案的东西。它们有一种发展趋势:要求读者发挥想象力去填补作品的空缺、弄清楚作品中的不确定处,把零碎而混乱的意象加以整合。这些就像博尔赫斯所首创的迷宫文学本质——“世界是个迷宫”,读者阅读的过程就是解谜的过程。 然而,他的其他一些作品却让人意外地蹦出了现代主义小说的特色,比如《寻羊冒险记》《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挪威的森林》《斯普特尼克恋人》,它们有带着思考、冒险、自我追问的主题,完整的线索、情节。 矛盾的共存,说明村上春树进行的并非随波逐流的媚俗创作,而是真正意义上对自我意义的思考与拯救,即“对心灵的扣问”(林少华语)。扣问之时,小说叙事始终没有放弃他独有的审美意识。顺便一提,村上叙事独有的审美意识被相当读者奉为圣经,进而肤浅地理解为所谓的“小资情调”,这种理解本身其实根本不堪一击。它是一种停留在表面模仿的媚俗作态,也是当代读者东施效颦式心理映照。 从叙事可能性的探求角度,村上春树没有拘泥于现代主义小说家们虚幻的中心构建,也没有完全倒向后现代主义取消意义深度,淡化乃至取消了题旨,使叙述停留在事件的表面的消极拼贴套路。他的叙事理念虽显得有点飘忽不定,但坚持的仍然是自己独立探索内在认同的道路。 村上春树不是小说理论家,但他的叙事角度新颖,叙事理念独到,具有不可多得的审美意识。从这些方面,我们实在不该用自己的急功近利心态去误解曲解他作品的美学深意。 了解了村上春树文本意识与叙事理念之后,我们现在再来研究《挪威的森林》的思想主题。
__________________ 伏请世尊为证明 五浊恶世誓先入 如一众生未成佛 终不于此取泥洹
2002-02-23 05:07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 |
挪威的森林是村上春树的小说内容上的一次新的尝试 《国界以西,太阳以南》等之类的才算是写实的小说吧 至少读《挪森》的人多少会产生一种幻觉 好像在关注人生众多心态中的一种 而且并不像大白菜一样普遍的心态
__________________ 其实,都是他妈的现代化养鸡场里的鸡,只不过啄得快一点慢一点,养得肥一点 瘦一点而已。
2002-02-24 12:44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 |
刁刁啊~ 你说的那本偶看过, 我觉得那本风格也许要比挪威好得多~ 另外我并不是把挪威的森林看成村上的代表作或者颠峰作品的. 之所以研究这篇东西, 一是由于影响"恶劣",误解重重, 二是因为这部东西的特殊性, 所谓特殊性就是这篇是独一无二地把死和性写透写明了的作品. 偶比较欣赏村上的作品则是一些短篇和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2002-02-25 02:09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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