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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guo
幕后黑手
暗地里开放的百合

2001年5月号
cooler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二学生,很多的时候是规规矩矩的做在教室里,双手安静的放在背后,默默的听老师的种种见解。生活在一个远离奇特、个性、出格,诗意的空间。

在这个浮躁功利的年代里,诗歌好像已经成为一个遥远的意象,成为启蒙幼童的一种物具和语文课本上让学生背诵的文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许多人已经无法再想象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中国大地上曾经存在和辉煌的诗歌。

在现在城市水泥的森林里,现代人类无时无刻不在为生存和利益奔忙。于是,为了释放压抑、沉闷和紧张,就有了各种娱乐方式和休闲方式。但是,中国诗人们在五千年间创造的诗歌文化,却被人们忽视了。之后的徐志摩到戴望舒、闻一多、何其芳、郭沫若,到开始从事新诗写作的北岛舒亭顾城、芒克、多多、江河、杨炼……那些在诗坛上默默耕耘的诗人们,好像暗地里开放的百合,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出的那阵风潮过后,便又趋于寂寞。

星期五的一次文学活动,让我第一次看到了那些执著寂寞的百合。

诗歌讨论会上,一个女孩子说,诗歌不是什么,诗歌就是诗歌,一样寂寞的文学。诗人不是什么,诗人就是诗人,一种寂寞的文人。

确实,从古体诗之后,诗歌渐渐的退出了历史舞台,诗人默默的走向更自我的感情,他们爱自己,于是将诗歌献给自己,而或献给自己的爱人。

他们一方面属于那些代表中国知识分子的最孤独而又安静的一群,另一方面又是最不甘于寂寞最热血的人。诗人的奇幻也是新式的。那些不灵活的中国字在他们的手里给揉着,操纵着,变幻着。

诗人在我眼里大多有些无知的天真与疯狂的执著,他们时而感性,神秘的不得不让我用一种近乎于崇仰得眼光来看待他们的人,看待他们的诗。他们似乎在自己的心中创造了自己的上帝。他们并不为任何普通的宗教或教会打神学的仗,但诗人的皮肉和精神有着那样的一种饥饿,以至喊叫着要求一点人身以外的东西来支持和安慰。他们诗里有时缺乏缺乏大的精神上的起伏,有些人用“冷漠”来解释,但我觉得,若窥探他们的灵魂深处,那是一种迷途的孩子找不到归路,用封闭的自我来保护自己的走向新的错误,免得离心中的家园愈来愈远。

例如穆旦的这首叫《我》的诗。

从子宫割裂,失去了温暖,
是残缺的部分渴望着救援,
永远是自己,锁在荒野里,

从静止的梦离开了群体,
痛感到时流,没有什么抓住,
不断的回忆带不回自己,

遇见部分时在一起哭喊,
是初恋的狂喜,想冲出樊篱,
伸出双手来抱住了自己

幻化的形象,是更深的绝望,
永远是自己,锁在荒野里,
仇恨着母亲给分出了梦境。

这是一首奇异的诗,令人难以理解,但诗中诗人的迷茫困惑再告诉我们他的心还在探索着。他最后所达到的上帝也可能不是上帝,而是魔鬼本身,他在盘爬灵魂的禁人上去的山峰。

作为另一个代表:北岛,是一个广为人知的诗人,他的诗表现在诗歌形式上,是他的那种节奏急促、音节短促有力、意象奇崛多变的诗风。激烈和狂暴,这正是时代给北岛的诗打下的烙印。这种风格所显示出来的“崇高美”,反过来给这个平庸的时代带来了荣耀,并唤起了一代年轻人的英雄主义的激情。也正是借助这种狂暴的声音,北岛向上一辈人宣告了他们的历史的终结--

历史是一片空白
是待续的家谱
故去的,才会得到确认

诗里明显地流露出了一种对历史的不满情绪,首先是对“故去的”魂灵的不满。伴随这一不满情绪产生的则是自己进入历史的欲望。正因为亡灵所占据的历史空间不过是一个“空白”,才有必要,也有可能由“生者”(正在生长的一代)去填充。因而,对于父辈历史的终结性的宣判,在北岛一代人那里,同时也是对于自己一代人崛起的布告。它表明了一代人的“代”的意识已经觉醒。

在一个忙碌、快速、高效、人情淡薄如纸,崇尚可以而且必须以金钱来标价成功的时代,当普遍的打击不仅仅是打向诗人,而是煽向几乎所有“深度”、或者带有“深度”意味的东西时,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要求这个时代对诗人和诗歌另眼相看。

我认为地下诗歌是所有真正诗歌的定义语。从最严格的角度说,诗歌从来就是地下的。它仅仅意味着,诗歌(诗人)认清了自己的地位和用途,它(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实力,与这个时代的其他事物一较长短(无论是经济上的还是其他实用方面的),走入地下,是有自知之明的表现,是万般无奈的选择。诗人在看待自己时,大体说来,始终都是聪明的,即使是它在最容易得意忘形的浪漫主义时期。

从这一特定角度看起来,我们甚至可以说,真正的诗歌从来就应该是地下的,它是暗中的潮流,是鲁迅所谓的“地火”。诗歌很快在“地上”(即在公众之中)获得认可,是极端可疑的。而本世纪最后二十多年的所谓中国地下诗歌,在除了上述原因外,其特殊之处还在于:当真正的创造在公开场合,缺少抛头露面的机会,被正统、“正确”的诗学观念排斥在外时,真正富有创造激情、立志要记录时代阴影的诗人们,为自己配备了一个说话的园地,《今天》、《他们》、《非非》、《倾向》、《标准》、《诗镜》、《小杂志》、《象罔》、《阵地》、《现代汉诗》、《北回归线》、《九十年代》、《南方诗志》、《反对》、《说说唱唱》……,一大批中国特色的地下诗刊的出现。

于是那批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八十年代初进入大学的诗人们,一开始就“无可如何”地遇到了这个尴尬的处境。他们注定是一批狂妄的、对自己的创造充满信心的人,不言而喻,他们更是一批孤芳自赏、依靠互相表扬,以求得继续创造的勇气和信心的人:疯狂然而是孤独的写作,靠同仁赞助、在亲友们“不务正业”的斥责声中,卖血换钱来印刷自己诗作的人就不在少数。而这一切,不正把诗人(诗歌)的地下状态给点明了吗?美国佬布鲁姆(Bloom)说,诗人把自己交给诗歌,其实就算是把自己交给了魔鬼。看看那个叫做诗歌的魔鬼,是在怎样奴役它的诗人的呢。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大批真正优秀甚至堪称杰出的诗人涌现出来了,对此,我愿意举出王家新、海子、欧阳江河、钟鸣、翟永明、西川、肖开愚、孙文波、臧棣、陈东东、柏桦、孟浪、张曙光、韩东、于坚、张枣、李亚伟、梁晓明、庞培……等人作为例证。是他们既为诗歌增添了光彩,又为诗歌的地下性质赋予了新的特殊内涵。

然而对于当代中国诗歌而言,海子之死是一个象征性的事件。这个抒情王子以其青春的肉身与冰冷坚硬的现代物质机器接触,迸发出最后的光芒,照亮了晦暗窒闷的诗歌与时代,同时,也宣告了一个时代——一个浪漫抒情的时代的终结。接下来有更多的青春生命证明了这一点。几年之后,另一位更极端的抒情诗人——顾城则以更令人恐怖的方式,对此作出了更具说服力的补充说明。

这种补充的说明太多了、而且往往太残忍了。  

于是,诗歌在红火了一段的时候,又趋于地下,即使在象牙塔中也开始躲向了那个阴暗的角落。

在二十一世纪的开始,诗歌仍在暗地里默默的开放,犹如一朵纯洁百合,远离世俗的喧闹,盛开给自己,给百合们欣赏。

后记:在高中里很少有人谈起诗歌,或许因为大家已远离或是从未接近过,不过在回来的路上,我想起那屋子的人,.想起过去所曾想过的。我们学习、行走、相爱,而时间如沙已蔓延之我们生命的中途,窗外是黑瓦房灯,在远处就是那片空旷,湿润,铁灰的的天空,我们的废墟,在寻找失落的精神家园时候,我忍不住想去了解那些会带给我梦想的诗人,倾听他们的声音,即使只有片刻……

原作于 2000年12月3日

2002-07-19 11:35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Jamguo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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