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美学角度论〈平沙落雁〉
传统美学角度论古琴曲〈平沙落雁〉
严格说来，中国传统中并没有“美学”一说。所谓“传统美学”的提出兴许不过是现代甚至现代之后的国人面对华夏传统一时失语所致。然而，和世界上大多数民族一样，中华民族有着自己的审美传统。作为世界文明古国之一，中国的审美传统不仅具有悠久的历史，而且有其高度的独创性，这种独创性与中国传统人文思想必然是高度统一的。这就给本文的写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鉴于中国传统审美内涵深邃、外延广阔、枝蔓庞杂，此文仅尝试抓住其中一些主要的特点（庄老、儒家审美方式、审美情趣的相异与相近），并沿着这条主脉络赏析古琴曲《平沙落雁》（以下简称〈平沙〉）的无尽神韵。无须深刻入理，但求欣然会意。
中国传统审美深受儒家道德伦理影响，以“中正和平”、“温柔敦厚”为美，并主张通过各种审美途径修养身心，以成就道德完满。《平沙》正体现了审美观与道德伦理的有机结合。《平沙》音色纯净素雅，给人以恬淡简朴、宁静致远的听觉感受。而儒家的入世思想讲求中庸、和雅、道德，反映在音乐上则为对雅乐、德音的推崇和对俗乐、淫声、溺音的贬斥。雅乐的特色正在于其平和雅正、温厚含蓄，因而可移风易俗和导人向善，净化人的精神世界，其风格是含蓄的、平静的，与所谓繁手淫声，追求声响效果复杂多变的俗乐相反，故曰"大乐必易"。在以道德意识的影响介入音乐的审美标准，即对音乐提出中和的要求而反对极端与"穷其变"的同时，听琴习琴和围棋书法水墨画一样，成了一种熏陶心性、修身养性的方式。这便是中国传统审美观的主要特色之一：艺术审美作为道德修养的实现工具出现。（而不是西方的宗教情怀）
中国传统审美不仅有儒家思想政治上的道德要求，也有讲求纯粹心性、朴实自然的老庄哲学，主张陶然忘我，明心见性，参天化育。这时体现在审美观上就不再是政治意义上的自我修养了（为治国平天下而修身就是政治献身），而是一种和谐、自然的哲学审美表达。我们知道，道家主张顺应自然、大音希声、清微淡远。而在平沙一曲中，飘然于半空中的雁群无疑是典型的道家形象。一望无际的纯色沙地，一行释然升空的大雁，一袅丝缕不断的自在轻烟。古琴曲平沙为我们勾勒出了一幅情趣自然、富于静态美的动态景象，审美的方式、描述性的语言瞬时都消遁不见，只留下琴声悠扬地像轻烟私的不绝于耳，这不正是陶潜“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中形容的精神至境么？在道家的眼里，审美的意义在它本身被完满实现之时就消失了。因为这一切都是自然，而审美的最高境界莫过于作为自然的一部分毫无保留地溶入整个自然。恐怕，四五百年来无数演奏古曲琴师都十分喜爱这首短小凝练的曲子的原因就在于此。这便是中国传统审美的另一个重要特色：通过艺术审美与自然宇宙达到和谐、完满的境地。此时，原来作为工具的审美重新被解放出来，进而在个人体验的层面上得到极致的升华与提炼，成为一种“宇宙叙事”（朱大可语）。
然而，儒家与道家的审美区分并不是绝对的，甚至在某些地方存在互相借鉴互相渗透的情况。例如周子为“《太极图说》，穷其本而返于老庄，可谓拾瓦砾而得精髓”（参《宋元学案*朱陆太极图说辩》）。审美上亦是如此。由此可见，华夏文明的审美意识从来都不是互相对立的绝对的“概念”之争，而是一种和谐共存、相与为一的文化熔炉。流派学术上的争辩也许永远不会停息，但艺术世界里的融合却在悄然发生着。《平沙》起伏有致、余音绕梁的主旋律不仅体现了既体现了老庄“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参《道德经》）的含蓄、阴柔之美，令人回味无穷，又有中正、中庸的儒家审美气质。难以想象，如果没有多种文化的互相糅合和渗透，古人还能留给我们《平沙落雁》这样的艺术瑰宝。
有人评论说《平沙落雁》的主题是“取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借鹄鸿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又有人说是通过“取清秋寥落之意，鸿雁飞鸣”来描写秋天景物的。结论究竟如何，正如各派琴家对它不同风格不同曲调的精彩演绎一样，无法以绝对标准衡量。但是，我相信通过欣赏《平沙落雁》，我们一定能摈弃一些先入为主的错误观念，拨开假象的阴霾，从而比以往更好地走进古人的艺术世界与审美传统。
饿。。。
这次牛皮吹大了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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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请世尊为证明 五浊恶世誓先入
如一众生未成佛 终不于此取泥洹
2004-06-24 05:05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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