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
破碎的……
我的办公桌上一直放着一只白色的咖啡杯，它碎了，我用502胶水花了一天一夜才完整粘了起来，因为否则我会被它每一片碎片扎痛。其实就连我现在看着它，我仍然在痛……很痛。我一冷静的看它，那我体内的五脏六肺都会无止境的翻滚，我又会很痛。
它放着已经有一年多了，我仍然不敢向别人提起它。
我怕痛。
现在我就忍痛，讲述这个故事……
我24岁大学毕业那年，就在一家不错的贸易公司当职员（很幸运吧！），我是学国贸的。
那个人比我大两岁。他很古怪，明明一把年纪了，还是穿着学生般挑衅的微喇叭牛仔裤，T-恤衫，总是记不住事情，称之健忘，不过他很聪明，那是真的，这个年代能拥有这样的人才真的很幸运，那时我说的。他喜欢喝咖啡，喜欢赛车，喜欢读《圣经》，喜欢黄家驹……总之这个人真的很古怪、狡猾。
我怎么会这么了解他？因为他是我男朋友啊。
他是我这个部门总经理的弟弟。我是在面试的时候认识他的，他也面试，虽然他是总经理的弟弟。
我和他两个月便关系很好了。因为我这个人实在是很容易说话，而且说话总是很直接，不会很恶心。他也是。
所以他就成了我男朋友。他总是嘲我，笑我一把年纪了还学学生背个双肩包，穿运动鞋。我总是会拼命地揍他一顿。
那时我是个刚毕业的学生，但是成绩人品都不错，所以当时第一天上班时总经理对我很器重，态度很好。
可是我毕竟是个刚毕业的学生，上课睡觉的习惯总是改不了，所以……
他后来给我买了咖啡，很正宗的巴西咖啡。
我知道他的身份后，决定对他的钱财不要客气，因为他实在是很空闲。我整天喝咖啡，一天起码喝两杯。
他见我用的是纸杯，就帮我买了一只很漂亮的咖啡杯……哦，不，那是一对。两个一样的白色瓷杯，高度约为八公分，直径约为五公分，拦腰有两条亮晶晶很细、很精巧的彩色线条，一条金色，一条棕红色，弯曲交错的绕了一圈，手柄很纤细。还有盘子。一对他那里，一对我那里。
我特别喜欢它，不仅是因为它长得好看，而且因为是他送的。
然后我每天起码和三杯咖啡，喝得整天兴奋得要命。
“小潼，你知道送你杯子是什么意思吗？”他有一天问我。
“谁知道啊？”我说。
公司大楼对面，有一家咖啡馆，有一家酒吧。这是我们和同事常去的地方。
咖啡馆和酒吧都不大，但很精致，非常有味道和境界。
我和同事的关系很不错，顺便和经理的关系也不错。经理是个三十几岁还没老婆的人，我的意思不是说他是老处男，而是像他这样的人实在很难找一个跟他相配的女人，起码在他的圈子里没有，他是个很出色的男人，三十几随便能在事业上如此有成就。我经常在那个人面前提起他的有成就的哥哥。
“看看，看看！林一谦啊林一谦，你什么时候像你大哥那样有成就，我就……”我说。
“你就什么？”他狡猾的问下去，“呵呵，要是我还超过他呢？”
“呵呵……凭你吗？好，只要你超过你大哥林一凡，我，苏晓潼……立刻，以身相许……哈哈……”我笑着。我怕什么，他没超过与我何干，超过了，对我也是有极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这可是你说的……”他吞下了杯中的最后一口咖啡，然后对我阴险地笑笑……
我们走出咖啡馆，又走进酒吧，里边有两个同事在喝酒。一个便是总经理。
“大哥，我身边有个人很崇拜你呢……”他一进去变大声说起来。我拧着他的衣服，还踹了他一脚。
“哦？哼哼……”林一凡坐在吧台前，又叫了杯啤酒。
“小潼，你信不信我的酒量超过我大哥？”他做到林一凡旁边，问我。
“我怎么知道……除非你现在喝十杯啤酒你还能回答出我问你的问题，我便相信。”我说，“经理，你也逃不掉，你小弟向你宣战了，你也要喝哦！”
“什么？呵呵……我不行啊，我呆会儿要开车的。你还是相信他吧。这小子从小喝酒，从没喝醉过。十杯算什么呢……”
我看了看他。他立刻叫了十杯喝给我看……
喝完后我问他怎样？他说很好啊。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是啊，他还记得我要问他问题的。
“你送我一只杯子是什么意思呢？”我一边笑一边问他。
“……”他沉思了一下。
“哈！说呀！”
他看了他大哥一眼。林一凡一见，立刻笑着说他要走了，让我们好好喝，好好玩，就和另一个同事一起走了。
“呵呵……其实，其实就是……”他把我拉倒他旁边，紧紧地抱住我，“就是：跟着我一辈子……”
他很高兴，他之后带我坐他那两只轮子的交通工具——摩托车，在马路上很快得开着……我吓都吓死了，以为他疯了、醉了。可是却没事。所以我很相信他的酒量和驾驶技术，是由衷的相信，坚信不移。
在那次之后，林一谦很努力的工作，努力到一天要喝四杯咖啡。
大约一年后他成为了副总经理，我成为了总经理秘书。我再次觉得他真是个人才。
他换掉了那身学生模样的打扮，花了两天时间学会了打领带……总之，他变成了一个很像他哥哥的人。
只是那辆摩托车至今没有换，不过我很喜欢做摩托车的感觉，幸好他没换。
但世界上最巧合的事情发生了。
公司调来了一个女孩，和我一样也是毕业没多久，比我小一点。她居然一跃成为了副总经理秘书。
她的办公桌就在我旁边，而且我很注意她——她长得实在是很……正典！嗯，至今我仍然这样认为。
巧的是，与她相处了一个多礼拜，我便了解到，她和我的学校一样，和我学的专业一样，就连性格都和我差不多。不同的是，她是一个香港人，家里有钱有权。
第一天上班，她主动和我打招呼。
“你，好。我叫Tyna，陈恬娜。”她用生硬的普通话对我说。
“你，也好。我叫苏晓潼，你不是大陆人吧？”我对她笑笑。
“舒小潼……哦，苏……（艰难的）我来上海很久了，只可惜，国语还是说得很，难听。嘻嘻……”
“哦……”我给她介绍了公司和业务等等，她记得很牢。然后我就发现起码她的智商和我是一样高的。
“小潼，来一下……”经理叫我。
“什么事？”我走进办公室。
“你看，又来了一个职员，她很聪明，你也很聪明，我希望你能好好知道她，你很天才呢，半一年而已，就作了秘书。”经理整理好了一堆文件，交给我，一边高兴地说着，“你把这些交给她，让她试试能不能行。”
“OK！”
我也高兴的走出去，见她的办公桌上没了人，就把文件放在她桌上，冲了一杯咖啡一边和一边等她。
五分钟后，我便看到她和林一谦一起从副总经理办公室里走出来。
他正在给她讲着一份文件。
他看见我，对我笑笑。Tyna听完很认真地说，明白了！跑道我位子上来，拍拍我，兴奋地对我说：“小潼姐，你们的两个老板都好不错哦，都长得很帅，而且都很有本事很聪明那！”
“呵呵……那是当然！你说是总经理好还是副总经理好啊？”我随兴问问。
“嗯……我觉得还是副总经理好。他比较年轻，而且长得像贝克汗姆！”
我倒……贝克汉姆？我跟他相处了半年多也从来没看出来他像贝克汉姆呀！他哪根毛长得像啦？
“喂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的哦，怎么可以这样摧残我心目中的偶像呢？贝克汉姆跟他，简直是天壤之别……”我咽了口咖啡说。
“可是是很像啊，他鼻子高，眼睛有点陷下去，脸型也很像……”
“停停停！像就像吧……这些、这些还有这些，拿去看看懂，然后处理一下，交给你的贝克汉姆去！”我又咽了口咖啡说。
……
“小潼，来我的办公室一下。”一谦叫我。
“哦！”
“小潼姐……”Tyna看了我一眼，又摆摆手，说没事。
我走进副总经理办公室，关了门。
“什么事啊？副总经理？”
“呵呵……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他笑嘻嘻地说着，合起文件夹，站起身走过来。
“对哦，我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哦。”
“你先说吧。”
“咳咳……我隔壁的那位美女说你长得很像，贝克汉墓，也很崇拜你哦……”我说。
他走进我，把我拉倒角落里。
“这又关我什么事呢？我现在可以完成一个愿望了……终于可以完成了呢！”他抱住我，紧紧的抱住我。
“知不知道，下个月，我大哥，林一凡，就要被调到另外一个部门去了，而且是去做副总经理……而我，便要成为这个部门的总经理了……”他越说，便抱的我越紧。
我一听……便也比他抱我更紧的抱住了他。
“真的吗？哈哈！你终于……才一年，哇——你真是个天才……”我激动的语无伦次，真的是语无伦次，一年中他的努力都没有白费……他终于可算是超过了他的哥哥！
“今天晚上陪我去吃饭！”他把我松开，把我的头发理理，说。
“嗯，我要吃大餐！”我说。
“我们去吃泰国菜，听说会很酸、辣，好像挺不错的……”
“好啊好啊！马上下班了，我去理理东西，洗洗杯子。”我兴奋极了。
走出了办公室，我装出一副正常的表情。看到Tyna一直盯着我。
我笑眯眯的回到座位，对她笑了笑，拿了杯子去洗。
……
离“下个月”还有19天了。我每天都笑眯眯的划着日历。
Tyna这几天总是很努力的工作，很频繁的进出一谦的办公室。
我看在眼里。我没去多想。我只想着那个“副总经理办公室”很快就变成了“总经理办公室”……想着……
我呷一口咖啡，望着杯子发愣……
“小潼！来一下。”总经理叫我。
“小潼，下个月我就要调到销售部去了，我想，你是我的很得力的助手，你肯跟我一起去吗？”他慢慢说着。
“我……觉得我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我说着。
“而且，销售部的工作我也不太熟悉……”我补充。
“那好吧。我看你是因为一谦吧。算了，你们在一起，可能工作的都很愉快呢。你打算和他什么时候订婚？”
“啊？什么？……你说什么呀，这还早着呢……”我一愣。
“随你们吧……”
回到办公桌，心里一阵狂喜……哎……快要苦尽甘来啦，总经理，只好对不起你啦……
“小潼姐……”Tyna，又是她，“原来你……”
“什么？”我笑嘻嘻地说。
“原来你是林一谦的女朋友啊……”她那种令人哀怜的眼神，顿时，让我将所有的窃喜都忘掉了。
我和一谦的关系一向只有他哥哥才知道，保密的很好，她怎么……
“一开始，我见你说副总经理不像贝克汉姆还有那种口气，我一直以为……”
“什么呀……你不要乱讲，我还没男朋友哪，你去问问他们……”我指指周围的同事，表情很抽筋。
“……”她抿抿嘴，“没什么了……”
“诶，小潼，刚才你们说什么呢？”对面的一个同事用笔悄悄我的桌子。
“什么什么？没什么啊。干什么啊？”我心不在焉。
“我觉得那个陈恬娜，对副总经理有意思……肯定的。”
“你别鸡婆，不要乱说，你敢说你对副总经理没意思？……”
“我……我怎么可能。可是像陈恬娜就很有可能。她长的又漂亮，又聪明，家里又有钱……多完美啊……整天进进出出经理办公室……你看，现在又不在这里。那个林一谦和她说不定还真的有戏可看那……”那鸡婆说着陈恬娜便从林一谦办公室里走出来，笑眯眯的样子。
“看吧……”她轻轻的说。
我就看了，她长的真的很漂亮，头发很长，拉过负离子，穿的衣服也是我这种人买不起的名牌衣服……
Tyna见我看着她，就学我以前对她那样对我笑笑。
我又还给她一个抽筋的笑脸。
“小潼姐……嘻嘻，林一谦真的没有女朋友诶……”
“嗯……”我的表情僵掉了。
“她长的又漂亮，又聪明，家里又有钱，身材又好，性格也不错……如果有这样的女人你会不会选择她呢？”
“有这种人那不是妖怪啦？”
“会不会选择她啦？”
“不会有这种人的。”
“你到底会不会选择她呢？”
“我觉得你现在很好……”
“……我说你到底会选谁？”
“……我觉得……”
“喂！！”我把刀一举——不要误会，我只是和他在餐馆吃牛排用刀叉而已。
“好好好……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嘛……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我当然会选她咯……”
我准备把刀扔出去了……
“好好好……我是说我实在是至今找不到这种人，你看我现在选你了，说明你就是这种人啦……”
“那我到底算哪种人？”
“可爱的小甜甜……不像；美丽的张曼玉……不像；妖气的凯瑟琳……也不像；个性的萧亚轩……更不像…”
“你说完没有！！”我把刀往牛排上一戳。
“好好好……其实你还是像你自己咯……”
“你的意思是说，我既不可爱，又不美丽，不聪明身材不好家境也不算太好而且还没性格！？”
“……你，你说什么呢？发什么火呢……我在开玩笑……”
我深呼吸两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我……也是在开玩笑嘛。……嗯，今天的牛排很老，不好吃……”
今天离“下个月”只有8天了。
我依然看见Tyna每天兴高采烈的捧着文件夹往林一谦的办公室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冲了杯咖啡，静静的喝了下去：没关系，忍……忍一时风平浪静……一谦没问题的……
离“下个月”只有3天了。
我把日历的那天划去，看看Tyna在旁边啰里巴嗦说着“林经理”长“林经理”短的乐此不疲，心里大叫不爽……
哈！今天是最后一天啦！明天总经理就走了，虽然可惜舍不得，但是林一谦的愿望就实现了，我也要奖承诺兑现……
还有十分钟就要下班了。
我在杯子里放好咖啡，去冲满开水，嗯，这杯咖啡格外的香浓……我是清晰地记得的。
我喝了一口，实在忍不住，轻轻的站起，手拿着咖啡杯走到他办公室门口来，呼吸——
我推开门……
呵呵……这个世界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竟然让我看见了最不该看见的场面——
林一谦坐在椅子上，Tyan坐在他的办公桌上，背对着我，手撑着桌面，微微俯下身子，倾斜着头……哼！她在吻林一谦！！
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泪水很轻易得冲了出来……看吧，每个人的选择都是假的……都会改变的……
我的手，无力的放了下来，咖啡洒了一地……
呵，他们这才察觉到，林一谦整整的坐在位子上，呆了……Tyna回头看了看我，立刻把脸回过去……
“我，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我眼前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只有一闪一闪的光。我右手的食指略用力弯曲着构住了咖啡杯的柄，左手把办公室的们带上，我便冲了出去……
有谁能够明白呢？当时我的心里，那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脏的部位被整个的掏空，全身乏力……
我只能依稀看得见“安全出口”的楼梯格……一格一格，怎么也走不完……
到了底楼，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流着眼泪，拿着咖啡杯，从副经理办公室，不坐电梯从13楼跑道楼底……
我的心仍然在被那个场面割伤，很痛很痛……我蹲在霓虹灯下，开始放声的哭起来。
我搂着心脏，想着Tyna的那个背影、那个动作，我是永远也学不会的看不懂的……她太漂亮了，我根本……
“小潼！小潼！……对不起……你不要这样……”他终于跑下来了，这又有什么用呢？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真的。你把头抬起来，你怎么了？”
他很紧张的喊着。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泪不住的流。
“我的心好痛……好痛……”我哽咽地说，“你知不知道呢？真的好痛……”
“知道知道……你别这样……”
等到我没有力气哭的时候，大约已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他一直陪在我的旁边。
我抬起头——当时一定很狼狈吧！
“你走吧。”我平静的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擦了擦眼泪，理了理头发。
“小潼……你……”
“走开啊！”这是眼泪又要冲出来，被我极力强忍住了……
“刚才并不是我的本意啊……你相信我……”
“我很相信你的，你知不知道……我从20天以前忍到了今天，你又知不知道这20天里我表现出来的已经是我透支的体力了……
“我没有力气去相信了……”
“为什么不去相信呢？我并没有喜欢她呀！”
“不，总有一天会的，你已经有一半喜欢她了是吗，是不是？肯定的，你总有一天会全部，喜欢上她的……”
“你这是什么说法？难道你是基督教徒吗？只有他们才会在被打了左脸的情况下，还会拿出右脸让人打的，你也要这样吗？你放弃了吗？可我并没有放弃喜欢你啊！”
我的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我想到了Tyna的魅力，我比不上她，为什么我总是会想起这些呢……
“你当时，也并没有，并没有拒绝她呀……”我突然站起来，“你还是没有拒绝她呀！每个人都会改变的，你能承诺你永远不会变吗？不能的，你不能的……”
……
我大叫着。
后面的是我记得不太真切了。但我却能够记得清楚我那时把那只杯子，他送我的杯子，狠命的摔在了地上……声音好大，很响很响……一直想到现在呢……
他走了，他最后一眼看我，眼珠里头着恐怖的光……我不敢看……
我只是蹲下，捡起地上的每一块瓷器的碎片。每捡一块，心便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我把它敲碎了……”
晚上，很晚很晚的时候，我还是在街上逛，我的视野里，却没有东西。仍然只是那个钻心的场面……没想到一次，心就越痛。
这时手机铃响了，它响了很久我才记得去接。
“喂……”
“小潼，你快来酒吧，一谦他不停的喝酒，他喝醉了！”那是一凡的声音，那头有很杂的人声。
喝醉了？他不是不会醉的吗？
我挂了电话。然后他又打来，我就关机了……
我远远没有想到，林一谦最后除了车祸……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门口只有一凡，还有陈恬娜……
一凡说，他去喝酒，第一次喝醉，他不停的喊我的名字，然后疯了一样去驾摩托车，谁也拦不住，一凡只能开轿车在后面追，眼睁睁看着他与另一辆轿车相撞……
旁边只有陈恬娜在哭，哭的我好烦，好烦……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其实，我……我早就知道你们的，你们的关系了……”
“不，……是我，是我摔碎了他呀……”
我摔碎了杯子，
摔碎了他，
也摔碎了自己啊……
Wing_
0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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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我却仍然在寻找
-能够触摸云的缠绵的你我的天空
2002-07-09 08:16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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