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劣作
最近在家实在没有事干,和高中的朋友约好写一点东东,发在这里,让朋友看看,给点意见,呵呵,谢谢了。特此声明,此故事的原创是清水玲子,我只是负责把原有的故事的漫画落实成文字啦,文笔水平有限,希望看过原漫画的朋友谅解啦。 还有,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泡BBS,希望在座的哥哥姐姐多多捧场呀!!拉风之虫,听见没有!!
关于JACK的故事
(一)
静静的,我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凳子是坚硬的橡木做的,温和而硬朗,透过身体,让人有种沧桑的历史感,毕竟这种仿古的制品在这时代已经不多了,人们更青睐那些轻盈而结实的合金,只有在这些有着纪念意义的历史公园里还能见到那些十几个世纪前的影子。
这是秋天的傍晚,没有多少游客。淡红色的枫树叶子,仿佛一只只翩翩的蝴蝶,飞舞着从褐色的树干上旋落下来,微微的风吹过,发出瑟瑟的声音,依稀是树叶寂寞的叹息。仿佛是没有人观看的舞台上,孤独的歌手在空旷的灯光里依然演奏着她最后的绝唱,虽然在声音里流露的是深深的落寞,但仍然掩不住那轻灵的流光,他们是在向世界作最后的告别,最美丽的告别。
一片叶子幽幽的,打着转飘落到我的手背上,带着晚霜湿湿的味道,仿佛枫树离别的泪水。我看了看微微弯曲的叶子,有种熟悉的近似无奈的微笑浮上了嘴角。我轻轻的,抚去叶子上的霜水,将叶片缓缓的捋平,似乎想要捋去叶子的悲伤。慢慢的,抬起头,看见了公园远处高大的世纪轮。悠蓝的天空下,木质的世纪轮的骨架和四周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木融在夜色中,冷冷的注视着这世界,成为了几个世纪的见证。这座圆形的建筑从几个世纪前,他诞生的那一天起,就默默的注视着世间的一切,无论沧海桑田,白云苍狗,世上谁主沉浮,他始终缓慢的转动着,转动着,似乎在转动中,可以涤净人世的悲伤,洗清世人眼中浑浊的泪水。是啊,几个世纪以来,人间发生了多少变迁,多少聚散,然而人们却用不负责任的态度,用短短几十年瞬逝的生命逃避了本应他们自己承担的悲伤,只有永远不会老去的世纪轮始终要浸泡在无数不会消逝的无奈里,在时光的泡沫里浸泡出一身历史的味道。或许,真的就是这样,死亡并不是最大的恐惧,反而是人类逃避悲伤的本能,活在自己无法解脱的负罪感与拥有了可以长生的身体的矛盾,才是世间无法承受的宿命。
然而,终有一天,世纪轮会破损,会腐朽,会成为一个被世事遗忘的记忆,他所承载的悲伤与不快也会随之灰飞烟灭,重新回归原始,化为虚无。这或许也是他所期盼已久的解脱吧,但是拥有类似命运的我呢?什么时候才是我的解脱?我在此时此刻可以怜悯的看着世纪轮的无奈,我心里的无奈又有谁可以看到呢?
我自嘲的笑了笑,把头深深的埋在手掌中,似乎在那里可以找到一点心灵的慰藉和寄托,然而手掌中的世界依然是黑暗而无边,因为在它的世界里和现实一样,虽然美丽,不可琢磨,迷人,而眩目,然而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目光就消失在一片遥远的广袤的丛林之中了。我还清醒的记得那片丛林毁灭时的那场大火,赤红色的火焰肆意的蹂躏着娇柔的花瓣,翠绿色的树叶还来不及向世界说出他们心底的最后一点留恋就被金黄色的火蛇吞没在无情的飞烟中。天空不再是蔚蓝和深远,而是被森林的鲜血染上了怜惜和悲愤的颜色,白云和地面升起的黑烟夹杂在一起,变成一种无法形容的灰色,那是一种历史的灰烬的颜色,还带着先人们的音容笑貌的味道,仿佛还在等待着人们的瞻仰和膜拜,然而在现实的微风中,在那一缕缕的消逝在火焰里的传说和游吟诗的影子里,我们已经清醒而残酷的认识到,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森林不复存在,属于森林的一切也都已往事成风,只是风里飘飞的淡淡的烟丝,还在提醒着人们那些曾经存在过的事实,藤萝床,望月窗,敛星泉,听雨轩,还有那个不复存在的身影,是的,不复存在的身影,她已经和我的心一起安静的睡在无名谷的谷底,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扰她了。真的,再也不会了。
我的心将永远的陪着她,那段往事也将永远的尘封在心底最深的角落,伴着我的生命永恒的存在在宇宙的角落里,祭奠着寒夜彻骨的星光。我已将它们深深的埋藏在那个无名的山谷,只留给自己一个支离片段的记忆。但是今天,就在这个微风吹拂的晚上,在世纪轮悠悠的转动下,在枫叶片片蝶衣的轻舞中,脑海中的那些片片零碎的记忆,忽然在一瞬间复苏了,我的一切都变的异常清醒,风里的叶子不再是无规律的飞翔,而是拼成了一个人的模样,一个女人的模样,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女人的模样。立刻,脑海中好象有一股电流穿过,往事一幕幕的象电影一般闪过,好象一切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我出生的那个地方—DQ。
(二)
我出生在一个叫DQ的星球,那是一个很小的星球,并不是十分的美丽,也不是非常的富饶,但是它却是当时世界上最出名的星球之一(即使是现在也同样出名),每年都会有大批的人从宇宙的各个角落来到这里,因为这里是机器人的故乡,这里可以生产出世界上最好的机器人。我就是这个机器人星球的第27代产品,我的代号是FK1107,我还有个名字叫JACK。
和很久很久以前人类的原始星球地球上的一位明星所演的那个也叫JACK的人一样,我被优秀的设计者们制作的十分精良,拥有着和人一样俊美的外貌,和类似于人的智慧。对了,在这里我恐怕不得不还要做一些说明,DQ的机器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服务性机器人,还有一种则是类别性机器人,大多数的机器人都是服务性机器人,他们拥有超乎人类的强大能力,可以承担各种人类无法承担的任务。但是他们并没有对事物的支配权,换句话说,他们没有独立意识,要听从人类的指令;还有少量的机器人,被称为类别性机器人,这种机器人的性能和人类相差无几,他们拥有独立的意识和思维,在世界上独立的生存,可以说他们是人类的一个新的种族,或是旁支,他们和人类一样可以操纵服务性机器人,可以参加人类的各种社会活动或是自然活动,甚至可以和人类结婚(但是无法生孩子,这个差异一直让设计者们遗憾不已),唯一与人类的不同是,他们不会死,或者说不会自然死亡。他们的存在是人类对其智慧的一种自我检验,也是被创造出来的一批历史的见证人,世界的一切都会在他们的生命里留下痕迹,成为永不消逝的永恒。而我恰恰就是他们中的一员。所以,我没有超人的智慧和能力,只有和人类一样的基本的本领。
但是和我之前的26代类别性机器人不同的是,作为他们的新产品,我被他们赋予了一个更人性化的程序,就是我拥有食欲。是的,我拥有食欲,我可以感受到膳食的清香,菜肴的浓郁,佳酿的香醇,可以和人类一样享受饕餮时的快感,那种大快朵颐的快感。虽然我并不需要食物来提供我生活的能量,但是我却因此而感到自豪,我比所有的前代机器人都更象人。对了,这个程序在制作的逼真程度上简直可以称之为精妙,除了模仿了我沉浸在美味情缘中的快感之外,还模仿了没有进食的饥饿感,也就是说我和人类一样,有着饿的感觉,虽然它不会致命,但是这种冰火交融的折磨是任何人或是机器人都无法忍受的,我并不在意这个小小的瑕疵,它只会让我更加的珍惜每顿佳肴的珍贵,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我在出生后,经过了一段类似人类上学一样的培训后,离开了DQ,这个我出生成长的家园,开始了自己的生活。当我离开DQ的时候,天空没有象我看过的人类的文学作品中渲染的那样,淅淅沥沥的下着断肠烟雨,而是依然俨如以往的那般蔚蓝,晴朗而流云无踪。我回回首,再一次看了看那片熟悉的土地,故做潇洒的登上了已经发动了的飞行器。我没有再回头,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回头,在这一瞬间,飞行器也已经挣脱了DQ的大气层,我能看到的只是一片璀璨的星河中,淡淡的一点黛蓝色的光屑。然而泪水还是忍不住的流下了我的面颊,流进了我的唇角,我尝到了一种淡淡的咸咸的味道,一种我的家乡DQ的泥土的味道,虽然它不是那么的馨香馥郁,但是我知道,这种味道以后会常常伴着我,随着我的足迹飘散到宇宙的各个地方。
很快的,我在一个叫XHMY的星球上落了脚,并找到了一份赏金猎人的工作,凭借着较为出色的身手和曾经学过的侦察技术,开始了各种各样的任务。小到帮助吃醋的妻子调查她丈夫的行迹,大到潜入绑匪的大本营中营救落难的人质。我没有失手过,只有一次出了点例外。
那是一次在与一个要挟着女人质的绑匪的对峙中,我费尽艰辛救下了人质的时候,那女人露出了绑匪的党羽的本来面貌,在我惊愕的一瞬间,她已经夺走了我的枪,得意的和绑匪站在一起,准备蹂躏我最后的灵魂。就在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召唤的时候,枪声响了,但是我却活了下来,我睁开了眼睛,看见绑匪和他的党羽倒在了地上,一个俊朗的青年站在我的身后,手里提着一把手枪,枪管处冒着一缕淡淡的青烟。
许久,我盯着这个青年,沉默着,然后,我说了句自己也没有理解的话:“原来是你?你拿枪的姿势很标准呀。”那青年愣了愣,点了点头,“是啊,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赏金猎人呀,呵呵。不过,比不上你闭上眼睛等死时的样子可爱呀。”他不紧不慢的说着,唇角紧蹦,只是让清脆的声音从齿缝间划出,溜过空气的罅隙,带着风的回音问候在我的耳膜。莫名的对话让逻辑和思维产生一瞬间的停滞,我们愕然的看着对方瞳孔中映出的自己的模样,惊诧了片刻,然后忍不住都笑了起来,我走上去,我握住了他的双手,诚恳的说道:“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我叫JACK,是DQ的类别性机器人。”“哦?”他潇洒的扬了扬眉毛,带着一种天真和不讨厌的傲气,“客气了,我叫吴宫,你我的相似点在于,我们都是雄性生物,差异则在于,你是机器人,而我是人。我想这并不会阻碍我们成为朋友吧。”说话的时候,他轻轻的从我的紧握中抽出一只手,放在了我的手背上。我在一瞬间意识到这个人将在我的生命里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我的世界会因为认识他而变的丰富,或是空白。
当晚,我们在一家有着小桥流水的酒家里喝的酩酊大醉,在我还有些清醒的最后时刻,听见已经醉了的他,嘴里低低的呢喃着什么,我凑过去,依稀辩得好象是那首白居易的词,“江南忆,再忆是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恍惚间,我似乎看见在一片湖光山色中,一个翩翩少年吹着悠然的长笛,在烟波浩淼的琼宇霄汉间凭吊着曾经在历史的浪淘里闪烁着的文人韵事,墨客芳踪。
此后,我们便真的成了朋友,伙伴,搭档。他的清醒的洞察力是我永远无法比拟的,每次都是他在关键时刻发现敌人的弱点,有我声东,而他一招击西制敌。我们配合的天衣无缝,在赏金猎人的行列里,名气也越来越大,但是我知道,这些都是他的功劳,没有我的帮助,他依然可以做一个极为出色的赏金猎人,但是没有他,我永远只是一个小小的无名的机器人。
然而在他的眼里,始终有一种抹不去的忧郁,这种忧郁隐藏在他淡淡的笑容下,给他的微笑带来了一种别样的味道,我曾经试图想体会这种味道,却被他巧妙而不留声色的回避了。在他的眼里,我永远都是一个可爱的需要等待他的帮助的角色,就象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样,所以我们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但他永远不会把自己心里的负担分担给我,这是他对我的体贴,或是,不信任吧。
我不想让他不信任我,或是说我希望他有一天可以放心的交给我一些可以承担的事。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不能永远的活在他的帮助下,我希望有一天也可以帮助他,因此,我变的更加努力的工作,甚至有点冷漠的工作。他看着我的变化,默默的笑了,笑容中除了先前的忧郁,又多了点苦涩,多了点无奈。好几次他似乎想和我说些什么,但是我温和的回绝了,他也就高傲的隐忍了。我相信在他外表上的天真和和傲气下掩盖的真实,一定是一个善良,成熟而无奈的灵魂;我看起来相对成熟的外表下,其实才是一个任性而需要帮助的孩子。但是当我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刻,已经太迟了,真的已经太迟了。
是的,就在那一天,吴宫因为一件谁也无法预料的意外,离开了我,而且是永远的离开了我。我抱着他的身体放声大哭,他用最后的力气支持着已经快要涣散的意识,微笑着把嘴凑到我的耳边,虚弱的说道:“我知道你很希望独立和坚强,希望有一天可以不用我的照顾胜任属于自己的艰巨的任务,我也希望有一天你能够。但是,你知道吗?你有一双清澈的眼睛,我很喜欢看你眼中的纯洁和善良,我不希望你为了成功而放弃了这双清澈的眼睛,真的……”他喘着沉重的呼吸,坚持着留住最后的一丝灵魂。我哭着点着头,对他说放心,我一定会记住他的话的,他欣慰的点了点头,又告诉了我一件另外的事,就是曾经我想探索而又没有得到的那抹他眼底的忧郁,然后慢慢的阖上了双眼。我紧紧的将他渐渐冰冷的身体搂在了胸前,希望能让自己的体温留住他残存的余热,然而依然不能阻止自然的法则,他的身体一丝一丝的冷去,我的心也仿佛一丝丝的冷去,朦胧的泪眼中,似乎又浮起了最初我们见面的那个下午,懒懒的阳光下,一个俊朗的提着冒着青烟的手枪的青年,微笑着对我说:“是啊,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赏金猎人呀,呵呵。不过,比不上你闭上眼睛等死时的样子可爱呀。”泪花模糊了周围的背景,只有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
在随后的处理了一些应该处理的事情的日子过去之后,我按照和他的约定,来到了地球上一个叫做杭州的地方,寻找一个被称为三秋桂子的人。当飞行器穿过厚厚的云层来到了这个曾就是全人类的家园的星球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同样是白居易写的另一首词。“江南好,风景旧曾谙,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吴宫的一些事,也体会到了他的那丝忧郁蕴涵的无奈和辛酸。江南风花雪月的山水间,隐藏了多少风色的梦想,泪色的传说啊。
但是当我来到了吴宫告诉我的地址的时候,才知道三秋桂子已经在几个星期前离开了,我站在断桥无雪的一端,看着远处雷峰塔夕阳中的叠影,身前身后是风里阵阵的荷花香,还有,浓浓的桂花的味道。一时间,只觉得眼中的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客船,都是往事幻影一般的回忆,三秋桂子已是往日流云,只有阵阵桂花依旧飘满了西湖苏白二堤,给时间的宁静镀上了一抹怀旧的味道。
我在一种失望和挫败感中离开了地球,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我深深的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渺小和低微,我甚至连吴宫最后的心愿都无法实现,我无法面对这个显然的现实,因此,我辞去了赏金猎人的丰厚报酬,来到了一家酒店开始了服务生工作的生涯。我隐隐的觉得这种行为依然是带着浓浓的孩子气,我甚至懦弱的无法面对过去的事实,一些由于我的错误和任性造成的永远不能悔过的事实。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或许,重新回到DQ去当一名机器人的指导老师?但是我知道,我恐怕在也不会去做赏金猎人了,没有了吴宫,我永远只是一个人生舞台的小配角。
我在回来以后,带上了墨镜,而且是除了睡觉之外的任何时候都带着它,在我的内心深处大概是想遮住那双吴宫所说的清澈的眼睛吧,我想,这双眼睛只属于吴宫,他既然已经不在了,那么就让它躲在有色玻璃的后面,默默的为他祁福吧。
我在酒店的日子并不平静,多数客人会因为我独特的装扮而以为我是卖身的牛郎,或是,某个黑社会的老大,而对我进行肉体或语言上的骚扰。我笑着看着他们对我做的一切,努力的不留痕迹的回绝着,笑容里,渐渐的有了吴宫的味道。
终于有一天,一个叫邵杰的客人找到了我,要我去做一件营救人质的事。我微笑的回绝了,对于应付这类让我从操旧业的人,我经验着实丰富,在我做酒店店员的半年多来,几乎每周都会有类似的客人来给我提供任务,我的原则是微笑的彻底拒绝,甚至不听他所提供的案例。但这一次,这个邵杰似乎有备而来,他在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说道:“你想不想知道三秋桂子的下落?”我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问道,“莫不是你知道?”
(待续)
2003-06-13 08:50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