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弃等待
遗弃等待
上海有很多很多的人，每天所有人都带上自己的脸游走人间，偶尔有几个苦闷的灵魂受不住脸的压抑，想要遗弃自己的躯壳，可是结果往往变成一个上天的玩笑。
错综复杂的路是上海的掌纹，诉说着上海的轮回。一个颓废而繁华城市，红男绿女只知道用青春换取所谓瞬间的快乐，身体只是道具，用来游戏的道具。灵魂？灵魂早已不知被蓝蝴蝶之类的东西晃荡到哪里去了。我又有何资格去论述我的同类呢？同样是没希望的人。我一直生活在上海这个嘈杂的地方，除了五彩灯光，苏州河的臭味，并没留下对上海的印象。讨厌、厌恶这里，却不愿离开，早被上海宠坏了，想走也走不掉了。像我这样缺乏感情的生物到哪里都只是厌恶而已。我是个懒人，没有陌生能力的孩子。
生活对于我很简单，就是游走。从现实到网络的游走。所有无聊的人所做的事情。我不撒谎，我是很无聊的人。我只知道去爱上一个人，然后分开，再去爱上另一个人。大家都做着同一个游戏，等待着自己早已经了解的结局。
我所住的地方是一幢不大的小楼，以前是民用的仓库，足够放下一张大床、冰箱、电脑、一堆从没整理过的衣服。我是没什么多余家产的人。这一切我很是满足。我最喜欢做的事，是买一大束马蹄莲放在光线微亮而迷茫的房间里，纯白的，很好看。然后一个人抽烟。把黑灰色的烟雾吐向纯白的花朵，黑烟笼这纯白的样子令我大小，放纵的笑，没有顾虑的小。我有时会不停的傻笑一个上午，我是无聊之极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开始出现了些猫，每天晚上都嘶叫着，我并不讨厌它们在晚上的打搅，反而很喜欢它们。白天不烦我睡觉就可以了。晚上我通常凌晨才回来，它们叫声倒让无聊一夜的我兴奋。
偶尔我看见在我边上的楼中有一个男子在为一些猫，我想这些或许是它的猫。男子是什么时候搬来的，我就不知道了。这个城市大家互不关心的。
今天是本年最无聊的日子，白天我照常睡觉，晚上跑遍了各种可能让我遇上可以爱的人的地方，也没任何的收获，无奈的提早回家。到家门时传来隐隐猫的嘶叫。突然我又恶作剧的想法。
我敲开那些猫主人的家门，等到男子开门的时候装醉倒在他身上。男子有些受惊，不知所措 。我却晚的很投入，不想那么早结束我无聊的恶作剧。不知所措的男人让我兴奋。
他把我连拖带抱的放在了它的床上，帮我脱掉了鞋。我在想他会对我做什么时，他离开了房间。我很不高兴，他让我玩得不高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床给我一种特殊的感觉，上面有一种我从里没享受过的味道，令人沉沦，舒心的睡了。
起来时，太阳过西。我自己离开了他的房间，在走的时候依依不舍的把脸贴在纯白的被子上。下楼时，和男子相遇了。他很有礼貌的请我到了大厅，共进晚餐，委婉的把昨天发生的事告诉了我，好像是怕我尴尬。我放私大笑。男子带着微笑淡然的看着我。如果我告诉他那是我恶作剧时，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有意思的男人。
男子告诉我他叫杰。我说，你就叫我雪好了。我们就这样认识，说起来我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认识以后，大家来往就多了。我知道他的许多事情。例如：他叫杰，有一间酒吧，名字叫SirEn，很暧昧的名字。有一个情人在国外，听音乐，看一些书，喜欢喝水和白色的东西。杰也知道我的一些事情，不多，像我的名字、住址、OICQ，其他的事情他没问，我也没说。我想他是一个可以做朋友的人。
无聊仍伴随着我，不过现在多了个地方可以去——Siren，我很喜欢那里，一切都是灰色的，不是很吵，但很能消磨时间，而且有许多好听的音乐，总是些纯而有味的声音。杰是喜欢猫的人，所以Siren里也一只猫养着，黑色碧眼，没名字，我喜欢叫它小杰，因为杰像对待而已一样对待它。我很是嫉妒，一只猫得到的关爱比我得到的多。
有一段时间我总是和杰呆在一起，没有明确的关系，又有淡淡暧昧，我很喜欢，我想杰也是。不知道杰把我当妹妹还是情人，我不在乎，只想和他在一起。在后来我索性退了房子，搬到了杰家，每天赖在杰的床上不肯走。杰床上的味道给我安全的感觉。杰从来不赶我走，也从来不碰我。我问过他为什么，他说喜欢洁白的东西。我不语，这世上还有人相信洁白，他的确是个古怪的男人。
在杰身边的日子，让我蜕变，可能是杰从新塑造了我的灵魂。我丢弃了日夜颠倒的习惯，烟也凑不抽了，买大束的马蹄莲放在杰的家中，给它们喷上干净的水，还帮杰喂猫。杰并不对我的变化有丝毫的诧异。他有时会抚摸着我的长发微笑，我感到幸福。
8．27是我的生日，我没和朋友像以往一样去喧闹一夜。只是呆在杰的身边，为我们准备晚餐。进餐时，杰问我：“生日想要什么？”我放下餐具，微笑说：“我没告诉过你。。。”杰仍是一脸笑意的说：“因为今天你长大了，我的女孩。”“想知道我几岁吗？”我摆弄着桌上洁白的马蹄莲。“无所谓”杰永远没有好奇心。“你总是这样，一切无所谓。”我黯然而语，“19岁了。”杰站到我的身后抚摸着我幽黑的长发，嘴唇贴在我耳边：“雪，19岁想要什么？”我甩开了他的的手，用自己的放在他的唇上：“要你。”杰大笑，这是杰第一次在我的记忆中变换表情。杰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枚耳钉，很漂亮。我知道他的想法我收下了那枚孤独的耳钉。耳钉是鲜红色的石头，没有宝石的光泽，却有一种绝世冷艳的悲凉傲气。
8．28的清晨，我很早的醒了，看见床边的早餐和信，是杰留给我的。
雪：
我走了，去找Eling——我对你说过的情人。我想她，想去陪她了。
原谅我的离开，我的自私。你是绝世而冷傲的女子，好象那枚耳钉，都是独一无二的寂寞。如果你回答我时，要的是钱或者珠宝可能我就不走了，不过那就不是我的雪了。我的女孩，我想你不适合我，我知道你为我的改变，太牵强，我舍不得，走了。愿意等就等好了，我是个不一定的人。走了，再见。
Siren交给你了，小杰和其他的猫也请你照顾，房子你住着好了。
PS生日快乐，我的雪
杰
2003.8.27
杰走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不过我打算帮他照料一切，还有对他的思念。SirEn成了我的酒吧，我会每天一身银灰色的打扮出现在那里，又开始抽烟，喜欢对着洁白的花朵吐出灰黑色的烟雾，然后大笑。
在酒吧混日子让我学到了一些东西，例如调酒，我喜欢调那种鲜红鲜红的烈酒，那种红让我想起杰给我的耳钉，下意识摸自己的耳垂。耳钉我一直带着没摘过。
爱上我所调制的红酒的人越来越多，都是些寂寞，无聊的人，边喝红酒边调侃着或沉默不语。小杰喜欢在这些无聊的人中绕来绕去，像是在找他的主人。
在一个寂静的晚上，我依旧调制着酒精，看见有人抱着小杰，那个人很像杰，我沉默的看着他很久，直到客人渐少时，他依旧坐着，我安静的走了过去，送上了一杯红色烈酒，问他名字。他说他叫Dissam。
Dissam很想杰，但他抬头的时候，我知道他不是杰。Dissam的脸上没有杰惯有的笑容，有的只是寂寞。并且我还知道，我对杰的思念在时间中停止了。
“喜欢猫？”我用手指拨弄着桌上的马蹄莲。DiSSam抽着烟，吐出层层黑灰色，手中晃着我着红酒。
“恩。”
“喜欢Siren？”
“恩。”
“为什么？”
“灰色、马蹄莲、猫，还有红色的烈酒，我喜欢的东西。”
“想要Siren吗？”
“恩？”
“想要吗？”
“没想过。”
“我把它送给你，还有这些猫。不过等有一个和你长的一样的人出现时，你要还给他，可以吗？”
“什么？”
“别问，答应吗？”
“也好，反正我也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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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了Siren，那里再也不会出现一身灰色会调制鲜红色烈酒的女孩了。一切都是我该忘却的人、事、物。不过我不打算离开这个城市，出走太累了。
坐在晃晃忧忧的车箱内，胃觉得不舒服。车辆很脏，上海的公车大多是这样的。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干净的。现在已经是末班车，外面下着雨。在终点站我下了车，路很湿，很滑，我踩着水，溅起水花，微笑着，觉得身体发热，一件一件脱下衣服，随手乱扔，突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问自己想不想死，不知道。
我从手带中取出自己最艳丽的口红，很用力的往双唇上涂抹。苍白的脸，艳美的唇，所有悲凉女子的灵魂，当然还有淡漠的眼神。
被雨水打湿的长发粘在脸上，遮住了眼。我做在拥有繁华灯光的街上看者来往的行人，特别是那些有寂寞表情的男子，等待他们其中有一个人会停下来，抚摸我的长发，带我回家。希望那个人会一直对我笑，一直叫我孩子，给我一杯冰牛奶，让我有个可以放大束马蹄莲的家。我的手触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发现耳钉不在了，我没去找，仍安静的在各中嘈杂中坐着。
雨停了，没人来接我。远处走近一双情侣，女子温柔的看着我。我注意到她带的是红色的耳钉，一对红宝石的耳钉，没有杰给我的那一枚艳美，但成双成对的红宝石俗气而温情，女孩依偎着爱人或是情人的样子让我流泪。我起身走了，与女子擦肩而过，我想她就是Eling吧。呵呵，适合杰的女子。
杰，我也走了。愿意找就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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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SHING ME AWAY
2002-06-25 08:29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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