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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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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种选择

说真的,自我感觉此帖挺不错的,但喜欢的人甚少,有些朋友说看不懂还不如我的一些水帖来得爽快,此语更让我一头雾水,还忘高手指点……


  事物的相对造成了精神和物质的矛盾,社会的繁杂使人身心疲惫,欲望和理智同时在这个人类的世界里繁衍、发展。
                 
  我一直努力在做好我自己,可有时候却不得不戴上又厚又重的面具,好好地保护自己,脆弱的灵魂不堪一击。人性最真实的东西开始变质,直到再也无法回头。
                 
  九月的空气异常的热,让人感到莫名地烦躁。我很无耐于每天都要面对厂门口那条马路又老又丑的脸。这就是我小时候认识的她吗?那时候她是多么的漂亮,我会情不自禁地每天都要去看她至少一遍,这个我曾经小时候的乐园。我们一群小伙伴喜欢在有车子快要过来的时候一摆一摆地跑过马路,惹得司机大伯心惊胆战地气还没松下来就回头大骂“小兔仔子”、“野孩子”。而今天,她却让我有如此强烈的厌恶感。
  或许我根本不应该怪她。
  看着那些放着黑屁的大车小车气势汹汹地从她身上驶过,我真想冲过去踹上一脚。但是我没有这样做,我的鞋子基本上都是踢球踢坏的,如果要改成踢车屁股的话我真不知一天之内我要买多少双鞋才够用。况且要这样做需要的勇气我还没有。
                 
  我也曾拥有过梦想,心中的火足以燃烧一片森林。现实无情地把它浇灭了,还夺走了我可以夺走的一切。只留下自信,任何力量都无法从我身上抢走的自信。
  曾经有人说我很傲慢,对任何事物都不屑一顾。真的吗?我感到自己很虚伪。还真庆幸一直都还没有人能够看穿我隐藏得很好的内心,这大概也使我在面对现实的时候可以拿出勇气。
                 
  过去有个朋友的朋友说我是一方难得的“净土”。我不明白。
  等到你明白的时候就已经和我一样了。
  然后是笑,很放肆的笑。我也跟着在笑,困惑,第一次感到迷惘的笑。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再也见不到那位朋友的朋友,但我并没有感到困惑和迷惘,只是无助的心没有方向。这不叫困惑,也不是迷惘,我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叫紫焰,我的朋友,一个可以和我混在一起的人。
  我很高兴孤独的旅程能有人作伴,至少他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我。因为我也同样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我们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却必需要得到对方的友谊人。因为无助,心的漂流不能没有同伴。
                 
  在别人看来我们很另类。
  我说我们是疯子。
  不,我们是魔鬼,让这个浑浊的世界不得安宁的魔鬼。紫焰说。
  我俩相视大笑,直到让谈起这话题的人由莫名其妙到向我们丢来不屑的目光。
                 
  紫焰家很有钱,我去过他家。64寸的大彩电在明亮的灯光和白色墙壁下看上去效果并不理想,木质地板踩上去感觉很好,宽畅的大厅中间摆着的几张真皮沙发坐上去很舒适。他父母对我很热情,一进门就把我推到沙发上还揣茶递果的,我感到有些不自然。
  紫焰一把把我拉进房里用力关上了门。我有些惊讶,但没有说什么。
  他的房间很乱,不过很干净,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我想他是不会知道的。紫焰带我到书桌前,上面的册子每一本都很厚。我说我不喜欢看小说的,因为厚。
  他笑笑,抽出一本递给我。我发现那一层架子里面的全是笔记本,和递给我的这本一样。
  不会是日记吧。
  他摇摇头。
  我大概翻了一下,这是什么?
  这是我写的一些东东,放心,每一篇都不长。
  我随便找了一篇看完,没有题目吗?
  是的。
  写得很颓废,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绝望。文笔不错,心灵的真实不留余地。我才知道紫焰和我一样也喜欢文学。只不过我写的东西包上了层厚厚的包装纸,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真不知道别人为什么会喜欢那样的玩艺。
  大厅里传来了吵架声,女人的声音骂得很难听。我看了看紫焰,他也看了看我,就冲出房大喊了几句拉着我跑出去。出于礼貌,我说了句叔叔阿姨再见。
                 
  夕阳很美,与云彩和江水绘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只是由于太近而更像眼前拉开了具大的织幕。流动的景色,在夜来临之前焕发最后的异彩。或许这已经是这座城市中仅存的最美丽的风景了,至少我这样认为。
  紫焰用牙齿又咬开了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地喝下去,把喝完了的空瓶子用力往前甩。空瓶子翻转着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入水中溅起一圈水花向周围扩散开来。不一会江面就恢复了原来的流向,不留下一点痕迹。我们的力量也就如此渺小,有很多事都不是甩个空瓶子可以改变的。
  这我知道,但紫焰不知道。又或许是他不愿意接受。
                 
  我今天才发现,我比紫焰大。
                 
  你有什么要问的吗?紫焰和先开口了。
  我等的就是这时候,有时候沉默真的很管用。我的回答是摇摇头。
  他笑了笑,看起来有些痛苦。风,你的确是我的好朋友呀,这世上只有你最了解我了。
  他告诉我,他是在父母的吵架声中长大的。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业,从小时候开始父母就很少在家,更不用说抽出陪他玩的时间。
  你知道吗,看着别的小孩子都有自己的爸爸妈妈陪着一起去公园,坐火车,玩木马,看着别的小伙伴都很开心,我有多难过?每次去公园我能牵着的,只是家里请来的保姆的手,爸爸从来没有和我去过一次公园,妈妈更是几乎天天出差,我受不了呀,我知道他们很忙,这我不怪他们,可为什么他们每次见面都要吵架呢,如果不爱对方,为什么他们还要生活在一起呢,一个家好好的为什么要搞成这样呢,难道就不能多理解一下对方吗,别人都说孩子是两个人爱情的结晶,而我,只不过是他们生下来的一个恶果!
  紫焰又抓起一瓶啤酒,想用牙齿咬开却听见咔一声,瓶口并没有想象中的泡沫,瓶盖密封处一角微微扭曲,他的嘴唇被划破了。暗红的液体从唇角溢出,他没有擦,咬开盖子又喝了起来。他的手分明在颤抖。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天上,我和紫焰找不到它在水中的倒影,或许已经被灯火通明覆盖了。
                 
  紫焰很喜欢小蝶。我知道。
  小蝶的父母和紫焰的父母一样,都是被自己犯下的“罪果”勉强地系在一起的成年人。
                 
  有时候和小蝶与紫焰在一起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然而紫焰是个挺内向的人,常常对小蝶或者被小蝶弄得不知所措的,他一定会拉着我和他们一起的。我不得不在这场戏中继续,只不过不知道该如何放置自己,也不知道能否把自己的感情控制住,能否控制到最后。
                 
  自从三个人走到了一起,大街上常会出现两个男孩走在一起,还有个女孩在他们前面又蹦又跳的情景。紫焰说小蝶真快乐。每当紫焰这么说,我都很担心。他太不了解小蝶了,我真不知道小蝶究竟能够支持到什么时候。脆弱的心再也经不起半点打击。
                 
  小蝶和紫焰都是那种在家里能够呼风唤雨的孩子,口袋里自然是不会少些我这类人有些吝啬的上面印有水印的纸张。我和他们不同,从小就在家里受勤俭节约等高尚思想的教育,身上的家当除了生活费是不会有多余的。不过,每到周末我都很乐意陪他们去逛街,如果他们说要买什么送给我的话我是不会要的,但要是去吃东西的话,我就忘记什么叫客气了。
  我们很喜欢逛商场和成衣市场,不喜欢溜冰看电影和泡酒吧,说不清为什么。
  有一次在我们,不,我陪他们去买衣服的时候,紫焰在试衣间里试一件最新款式的衣服,小蝶突然问我,风,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清新、自然、活泼的,我说。当时我没弄清她的意思。
  后来我很后悔我的回答。
  那晚,我老睡不着。
                 
  那时候我们真的很快乐,至少我觉得很快乐,虽然心里总有些不安。我真希望自己只不过是个过于敏感的人。不过很快,我的忧虑就得到了证明。
                 
  小蝶的父母终于还是分开了。我和紫焰一直陪她到很晚。
  她没有哭,只是抱着腿坐在那儿。紫焰说他很了解小蝶现在的心情,用摆事实讲道理的方法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我实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小蝶。
  看来他这样做是没有用了的,小蝶没有任何反应,紫焰也停了下来,许久没有动静。房间里开始静得让人发慌,只剩下呼吸声的沉默足以凝固空气。
  没有开灯,小蝶说这样她才能冷静地想想。
  月光从窗外穿透进来,照在小蝶凄美而发白的脸上。我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那侧着的脸,长长的睫毛下是半闭着的眼睛,它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只留下深深的黑色。我第一次看到小蝶如此沉默,沉默得好似一把利刃,刺得我的心好痛。
                 
  她的父母深深地伤害了她,把她那仅存的一点点希望也给撕碎了。我很难过,我很害怕,害怕那段美好的时光会变成永远的回忆。
                 
  辛劳了一日的太阳就要落下了,极不放心地给大地留下些许余辉。余辉把云朵染成了红色,天空也不失时机地换上了紫衣。一天之中这时候的“母亲河”是最美丽的,它们一同绘成了这城市仅有的最为柔细的景象。
  我,紫焰,还有小蝶,坐在一块突向江面的岩石上,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我们的路也是还好长好长。我们很喜欢在放学以后一起到这儿来看夕阳,她柔和,无私,不食人间烟火地美丽。
                 
  我相信宿命,但我也非常地憎恨它,因为我无法改变它。有时候我会对着天大喊,难道我会怕你吗?!它没有回答,又或者它已经回答了,沉默就是它给我的答案。它是要我默默接受吗?它是不是在偷偷笑我?我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这是一个背叛的时代,我们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背叛一切,所以我要背叛宿命,用自己仅剩的一点点自信,哪怕力不从心。
                 
  风,为什么你总是很少说话呢?小蝶侧过头来问我,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随风轻舞。
  为什么要问我这个。我不敢正眼看她,她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感到心虚的人。
  你不用问的,他这人就是这样,爱摆酷。紫焰正在一边打水漂。
  小蝶看了一下紫焰,好象并没有理会。对了,风,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一直没听你说过以前的事呢?
  为什么她要问我这个,这很重要吗?我说。
  她撅起嘴,认真地点点头。
                 
  你们走吧。小蝶终于开口了。
  啊,那你,没关系吧。紫焰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然后傻愣傻愣地看看我。
  谢谢,谢谢你们,我最好的朋友,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我笑笑说,不必客气,把还没反应过来的紫焰拉了出来。
  她不会做傻事吧?!紫焰慌张地问我。
  不会的,她很爱她的父母,是不会让他们伤心的。让她安静一下吧。
                 
  我没有告诉小蝶,紫焰知道,我是不会告诉她的。紫焰在同样的地点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没有回答,他们还太小了。有些事不是这个年龄应该知道应该明白的,我也不想知道,我也不想明白,可我已经知道,可我已经明白了,无法回避的宿命,别无选择。
                 
  在我的记忆里柳州从来没有下过雪,可是今年下了,今天真的下了。啪哒啪哒打下来。抻出手能接住好颗。真的是雪花,有棱有角,豆粒般大小,透明的结晶,很脆弱,在手心里化作一滴水珠,刺骨寒心。
  我喜欢雪,洁白的,鹅毛那样的,能够给大地换上一件新衣裳的那种。我没见过,可我喜欢,从小就喜欢,我知道北方每到冬天都是会下雪的,所以我也喜欢北方,我一直想去北方,为的是想看到雪,真正的雪,大雪,洁白的。我喜欢,没有理由。
  她叫雪,我喜欢的雪。洁白的,透明的,刺骨寒心的冰冷。
  雪和小蝶一样,都是那种属于雪的女孩。如果说小蝶是第一个能够让我感到自己虚伪的女孩的话,那么雪就是第一个能够让我心动的女孩。
  我并不想接近雪的,可在不经意间,她已经闯入了我的生活。
                 
  雪比我小一级,当时她刚进美术社。
  不知道怎么了这学年来学美术的人特别多,老张一个人根本带不来。我是老二届三年级学生中唯一一个还留在这的人,被她们尊称为大师兄。在老张特忙或没空的时候,我就成了她们的后补老师,其实老张什么时候都很忙,这段时间更是忙着结婚,这间只有一个教室大小的美术室的钥匙老张给我也配了一把。这不是什么好事,大人的斤两我还是看得出一点的。
  我喜欢看她们画画,这让我回想起小时候的学画生涯,天真的快乐,虽然她们并不比我小多少。我还会学着老张的样子给她们指点几下哪儿画得不好哪儿不应该用这样的颜色哪儿写实的力度不够哪儿应该画得虚一些哪儿你的功夫还不到家还需要再努力一些什么的。虽然我不像老张懂得那么多理论,但画起画来我还是相当自信的,上了初三以后老张再没敢说过我的画有什么地方不好的,有时候他还会拿着我的画看上好一会儿,这让我很有成就感。有时候我还会和她们一起画,不过她们画的多是作业性质的,而我是自由的,我画一切我想画的东西,老张不会反对,他说过艺术是自由的,当你可以用画笔在纸上谱写出最美丽动人的乐章的时候,那么你已经是一个艺术家了,至少是个自由的艺术家。我相信老张的这些话,因为我相信他是个真正的艺术家,至少是自由的。
  雪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学生,我和老张都为之兴奋,她才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学会了我花一年还学不来的东西,在众师弟师妹中有很多都是以前学过的,而雪是真正的才刚入门,她的第一幅画就能让老张眼睛一亮,这在学校美术社里是从来没有过的。一般来说老张很忙的时候多半是在带她,没空的时候也不会忘记叫我多照顾她一下。当然,这是不能让其他师弟师妹们知道的。
                 
  雪画画的时候很认真,从来不和别人嬉笑打闹,这多少让我感到有些好奇,我开始喜欢研究她怎样画画,不过她从来不会知道后面一直有人在看着她,老张说这叫投入。刚进美术小组时我发现老张画画的时候眼神特别与众不同,大概这也叫投入吧。后来问他他笑着对我说,你懂什么,这才是艺术家特有的眼神。然后冲我笑了一下优哉游哉地走开了。在一次不经意地经过雪的画架前时我发现她也有那种特殊的眼神,很认真,空灵的,在里面什么也找不到,似乎有些飘渺,茶色的眼珠一动不动。
  我有些心悸,她没有发现我,但我却不敢再看她一眼,心跳得厉害,没来由的紧张。
                 
  慢慢地,把我们影子拉长的换成了月亮,还有路灯。小蝶跳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又蹦又跳地吵着要我们带她去吃东西了。
  以后我们能常来这看夕阳吗?
  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陪你来这儿看太阳看月亮。
  这是我和紫焰对小蝶许下的承诺。
                 
  小蝶并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恢复过来,开始不和任何人说话,任何人。她开始逃课,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每次我们找到她她都会说很累,想早些回家。她家里没有任何人,父母离婚后她谁也不跟,只是拿着每月上千元的伙食费四处游荡。她的父母都不是合格的称职的父母,对小蝶无可奈何。
  后来我们发现小蝶和野丫头她们混到了一起,这多少让我放宽了些心。虽然“野丫头”她们都已经是不读书在外面混的女孩,可她们并不是别人想象的那样坏,我和她们接触过,我知道的,我叫紫焰不用担心。
                 
  可能真的是我们已经习惯了小蝶的笑声,现在总觉得生活好象少了点什么,我和紫焰似乎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了。
  在没有小蝶笑声的日子里,我们每晚都与啤酒为伴,在那块突向江面的岩石上,看着被我们甩出去的空瓶子翻转着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入水中溅起一圈水花向周围扩散开来,不一会江面就恢复了原来的流向,不留下一点痕迹。
  ——紫焰:小蝶,你是怎么一下可以打出六七漂的呀?!
  ——小蝶:这样呀,你看。又是一个六漂。
  ——紫焰:我再试试。
  ——小蝶:哈哈,你不行的。
  ——紫焰:谁说的,看着了。
  ——小蝶:呵呵,我都说你不行的了,还是算了吧。
  ——紫焰:我就不信这个邪。再来。
  ——小蝶:唉,小弟弟,你慢慢练吧。
  可以说,我第一次看到紫焰笑就是第一次和小蝶出来玩的时候,从那天起我就知道小蝶是一个可以改变我们一生的人,我和紫焰。
  ——小蝶:风,为什么你总是很少说话呢?
  ——我: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紫焰:你不用问的,他这人就是这样,爱摆酷。
  ——小蝶:对了,风,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一直没听你说过以前的事呢?
  ——我:这很重要吗?
  突然间觉得头有些痛,我几乎是从没喝醉过的,难道今天真是醉了吗。我摇摇头,哼,不可能的,以前和“野丫头”她们一起喝几打都没事今天这几瓶啤酒算什么。我又猛喝了一口,一阵腥辣倒呛到鼻子里,我看到紫焰在打水漂。
  今天怎么多出了三个月亮,天上两个水里两个。
  我想起了雪。
                 
  雪很喜欢我画的东西,她说里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气息。我笑说从来没听说过画里面也能闻出些什么来的。
  当然能了。雪想了一会儿又说,可能我的画里少的就是这些吧。
  雪进步神速,比老张和我想象的都要快许多,可以说我走以后这社长的位置非她莫属。而老张更神气了,冲着我说现在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了吧,只要再过一段时间,雪一定可以超越你的。每每这时我都会笑老张没出息,自己的面子还要别人来帮他扳回来。
  唉,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恩师都不放在眼里了。
  名师出高徒这话一点没错,要不是老张我和雪都不会对美术有如此的兴趣,是他真正把我们领进了艺术的殿堂,再怎么和他开玩笑我都不敢否定他的才气。
                 
  紫焰软软地倒在我旁边,在想什么呀。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
  紫焰往嘴里灌下一大口,谁呀,我认不认识。
  不,她不是我带你去见过的那些女孩,她和她们不一样。我有些激动。
                 
  我快毕业了,一段时间以来很少再去美术社。和老张还是很爱开玩笑,偶尔碰到社里的部下会打声招呼。我以为初三就这样会很快过去的,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剩下的日子却抹掉了整个初中的一切。
                 
  有一天下晚自习我在教室外面碰到了雪,我有些奇怪她怎么这么晚没回家。
  今晚我画画太投入把时间都给忘了,画完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就随便出去吃了碗螺蛳粉,回来拿书包的时候就碰到你了。
  我有些紧张,她叫我送她回家,再怎么说我这还是第一次。
                 
  你喜欢她,是不是。
  我笑了一声。
                 
  后来的每天晚自习下课我都能在教室外面遇见雪。班里开始有些类似花边新闻的东西传到我耳朵里,当时我没在意。而且心里面也多少有些这样的想法,可能这就是小男生小女生在一起时的心态吧。每晚我都会送雪回家,她家离我家不远,我没理由不这样做。
  今晚月光很好,雪走得特别慢,我平时走路有些快,对于这样的漫步很不自然。她今天很少话,一路老低着头,我开始有些想入非非。
  雪是个很漂亮的女孩,那种晒不黑的类型,但白得很自然,没有一点修饰的美丽。她没有一头黑黑的长发,但风吹过的时候还是会拂起几缕轻丝,睫毛在脸上留下两道阴影,嘴唇很薄,尖尖的下巴是我喜欢的侧影。
  雪今天穿了一身白色,在月光下我觉得围上了一圈光环,有些像天使,却就在我的身边。我感到自己很幸福,如果这长长的一段路没有尽头该多好呀。
                 
  我们走到了江边,我这才发现已经走过了头,这让我很是尴尬,啊,不知怎么,就走到这来了,我们回去吧。
  不,风。雪牵住了我的手。潮水开始起伏,所有的一切好象都晃动了,风,我,我……
  雪松开了我的手,头更低了,身体开始摇晃。
  害怕,我从来没想过一向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镜头会在现实生活中存在,全身都在发抖,手有些冰凉,一切都是如此突然,没有任何预兆,不知所措。
  雪低着头,没再说话,也没再看我一眼,侧过身就跑了。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追了十几米把她拉出,却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雪没有再跑,抬起头看我,月亮坠入了她的眼睛里,我能感到她的发丝拂过我的脸颊时的轻柔细致,女孩子特有的芳香,江水柔和地轻抚着岸边的鹅卵石,江面上汽船开过的轰轰声,仿佛一切都在欢快地跳动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有一段这样的风流史。
  我看了一下周围,还有酒吗?
                 
  一个多月来我第一次去美术室,她们正对着一具石膏素描。一定又是老张布置的作业。
  雪看到我,用力向我挥了挥手。
  老张呢,又躲到哪不敢见我了?
  你以为你是谁呀,人家回家带小宝宝了。
  喔……
  啊,你等一下好吗,等我们画完了一起去吃饭。
  嗯,好的。
  嘻。孩子般的骄气,我有些沉醉。
  看来雪真的已经能胜任下任社长了,每个人画完都把作业交到她那。我发现有几个陌生的面庞,看来是新加入的。
  嗨,他是谁呀?
  你不知道吗,我们的老社长。看到了吗?墙上那幅《轻舞》就是他画的。风,再见。
  我向她们挥挥手,我喜欢用无声地笑来表示自己的开朗。
  慢慢地人已经走光了,只剩下雪还在很认真地画着。我喜欢她画画时的样子,给人神圣的感觉,她已经把艺术很好地结合进了思想中,仿佛拿起画笔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融入了另一个世界。这样的投入除了雪我在两年以前老张的身上也看到过,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将是我这一生中影响最深的一个老师之一。画完后他才回过神来向我们笑,而这时早就已经有人不耐烦了,伸起了懒腰。他把画递给我们问我们在里面看到了什么。我把画接了过来,线条柔和,色调和想表达的意境都把握得很到位,很专业的艺术处理把平时最不起眼的教室门口搬到了纸上,是大家的手笔。我告诉他我看到了什么叫艺术。他很亲切地对我微笑。只可惜,快三年的时间里我没再看到他画过一幅画。
  对了,说起来到现在我还没见过他女儿呢,怎么样,等一下我们一起去他家吧?
  嗯?嗯。
  雪好象没听清我说什么。喂,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嗯,嗯。
  我有些坐不住了,雪,还没好吗?
  快了,等一下,我正在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补上几笔的呢。
  她冲我嘟哝了一句,转过头的时候头发飘了起来,我感到心突然跳很快,身体有些冲动。
  雪。
  嗯?
  我爱你。
  碳笔掉到了地上,在空空的教室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我们拥抱在一起。
  风,你是真的爱我吗?
  真的。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好象已经飞了起来,周围是广阔的蓝色,有雪,有雪花,飘呀飘下来,白鸽在身边飞来飞去,云朵似乎成了美丽的花瓣,开放在我们的脚下,已经无所畏天上,因为天就在我们下面,头上的,是更为广阔的世界,没有边际。《轻舞》,这就是我的《轻舞》,自由与爱的国度。
                 
  我把最后一个空瓶子甩了出去,脑子清醒了许多。
  后来你们分开了。
  哈哈,你怎么知道的。
  这年龄的爱情是不自由的,我知道,你们也不会例外。
  你看我像那种会对世俗妥协的人吗?
  你不是,她是,她不是小蝶,她是个幸福的女孩。
  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跳了起来,爬到一块很高很大的礁石上喊了很久,我希望这声音能把世间的一切的一切都遮盖过去,不留余地。咳咳,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咽喉穿过心脏,传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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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3-01 12:54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Xiaowo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Xiaowo
会员
不会吧,居然这也会超字数

  我们东倒西歪地往回走,在树林口我们看见了那辆整天在学校外面放黑屁的小货车。它排出的气体特黑特臭,常在学校附近开来开去,我们早就把它的车牌号码倒背如流了。
  怎么样?
  干吧。
  在确定四下无人后我们一人捡来了一根铁棍,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一曲绝对重金属的音乐在空气中爆发,似乎小动物们并不懂得欣赏,所有有听觉的都被吓跑了。躁动在汗水中迸发,激情在脑海里起伏。
                 
  我们多久没见过小蝶了?
  可能有一个月了吧。
                 
  紫焰,明天陪我回以前的学校一趟好吗?
  没问题。
                 
  今天是星期六,中学里还是有很多人在上课。年少的轻狂在空气中浮动。
  我习惯性地向校门口那个坐着的人打了声招呼,他也和我嗨了一声,还是一年前的那个门卫,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我。球场上很多人,我突然想起已经很久没打篮球了。在宣传栏前我停下了脚步,黑板还没有新刷过漆,比以前更烂了。以前出黑板报的时候我都是小心翼翼地尽量避开凹凸不平的地方,能力有限,还是不能很好地把握住平面效果,每次出完自己都会笑上半天。今天不知道是谁画的板画,很好地避开了凹凸,看起来在线条上没有任何勉强之处,真没想到学校里还有这样会画板画的人。
  老张!一张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风,他微笑着,很久没见了,还好吗?
  你看呢。
  他没有说话,还是微笑,你知道这是谁画的吗?
  谁知道你从哪挖来个这么会画板画的门徒。
  是雪画的。
  我突然心跳得很快,是,是她呀。啊,对了,忘了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叫紫焰,紫焰,这就是我向你提起的老张了。
  他们相视一笑,紫焰看起来和我一样有些尴尬,大概这和我的表情有关。
  她现在就在美术室里,我要回家了,再见。老张拍拍我的肩。
  再见。
  老张变了,又或者是我变了。
  目送老张离开后我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紫焰,我们走吧。
  风。
  什么。
  没想到呀。
  没想到什么呀。
  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呀,啊,哈哈哈。
  笑吧,今天不想揍你,要笑就笑个够吧。气愤!
  我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到了。
  哪。
  前面就是美术室。
                 
  刚打完篮球,来到美术室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走光了。
  你怎么才来呀?
  对不起,我打球把时间都给忘了。
  哼。
  下不为例,不要生气了。
  不。
  雪。
  我——不。
  我想了一会儿,啊!蟑螂!
  啊!在哪?在哪呀?!
  雪跳了起来,把我抱得紧紧的。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我已经快笑得不行了。
  好啊,你骗我。
  哈哈,大小姐,下次不敢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
  咳咳,门口传来粗粗的咳嗽声。是校长。
                 
  不进去吗。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没多久。
  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刚。
  我问你什么时候?!老爸咆哮起来。
  不到一个月。我一向对这样的质问反感。
  好呀,长大了是吧?!
  我已经不小了。
  你还敢顶嘴!
  这也算的话我无话可说。
  接下来的话我一句没听清,用力把门一摔就出去了。
  外面很凉快,我有些想雪。
  扩机响了。
  喂,谁呀。
  是我呀,风。
  喔,对了,今晚你那方便吗?我没地方睡了……好的,等我,马上就来,再见……
                 
  对了,风,厕所在哪?
  那栋楼右边一直走进去就看见了。
  好的,马上回来,记得等我呀。
                 
  第二天,每个人都用很异样的目光看我。下午雪没去美术室。老张找我。
  怎么了?
  你自己说吧,怎么办?
  没什么呀。
  老张叹了口气,这事本来我也是当不知道的,可没想到你们居然让校长给盯上了,你说吧,该怎么办?
  他知道了又怎样,还吃了我不成。
  ……
  你真不怕吗?
  他又不是老虎。
  那雪呢,就算你什么都无所畏那雪呢,她怎么办?
  我会对她很好的。
  但学校会开除你们的。
  我一时间语塞……那你说怎么办。
  算了吧,你们还小,还要好好学习,早恋是幼稚的,不要因为这个误了自己的前程,一生。
  可我是真心爱她的。
  你懂什么叫爱吗?
  我不懂,你以为你很懂吗?你们成年人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心里想的是什么,除了学习你们嘴里出来的还是学习,根本就没在意过我们的感受,难道我们就只是学习的机器吗?
  你还太小。
  我不小了!我也有自己的思想,我也为自己设想过前途,将来,但绝不是你们安排的那样。
  喂,说远了,我可不是你老爸呀。
  有什么区别,你们这些成年人对着我们永远是一个鼻孔出气!
  我,我……
  不要说了,我走了,再见。
                 
  第三天。中午放学路上。
  雪,昨天你怎么没去美术社呀?!
  我不想去了。
  怎么会呢,你不是很喜欢画画的吗?
  现在不喜欢了不行吗。她加快了脚步。
  雪,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
  她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眼睛里射出让我难以琢磨的光亮。
  拜托你不要老缠着我好吗?
  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你父母让你这样做的……
  对,是又怎么样。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向他们妥协呢,难道我们就不能为了自己而争取些什么吗?!
  风,你这样想太不现实了,难道你就没想过后果吗?
  有什么后果?!我是爱你的,这你知道。
  嘿嘿,请不要和我说这个。
  好吧,那你告诉我,你还爱我吗?
  雪低下了头,请不要问我这个好吗。
  只要,你说一声你已经不爱我了,我,我就再也不会来烦你了,行不行。
  风,不要这样对我说话好吗?我求你了。
  雪,你不说就证明你还是爱我的,为什么要欺骗自己呢?!我拉住了她的手。
  求求你,不要这样。
  雪,我们走吧,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
  风,不要太天真了,就算是这样,你怎么养活我们两个人呢。
  我们可以卖画,我们可以一起创作的。
  不可能的。
  雪,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很好地生活下去的。
  不要再烦我了!雪挣开了我的双手。我,我已经不爱你了。
  雪。
  你死心吧……
  雪……
  雪的背影已经远去,眼前的天空渐渐模糊,这就是爱的结束,幻想与现实的冲突。
                 
  我第一次试着借酒消愁,拉了几个不读了的猪朋狗友到别人家一喝就是好几天,全然不知中考已经走到了脚跟旁。
                 
  班主任和爸爸妈妈找到了我。
  在家里,老爸没有骂我,他就说:只剩下不到一星期的时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然后就出去了。妈妈也没说什么,只叫我注意一下身体。
  风,你看到你爸妈现在的样子了吗?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在班里你成绩不差,是很有希望考到普高线以上的学生之一,不要让我失望了,更不要让你父母失望了。班主任说。
  我努力点点头。
                 
  这儿没有一点变化,梧桐树在旧式平房面前显得高大,挺拔,健壮,屋檐上有很多羽毛球,都是不小心打上去的。墙壁上的,是比我还大一届的师哥师姐们画的抽象画,只是显得模糊了些,我一直看不懂画的是什么,看起来好象充满了青春的力量,不过每一个图案又显得被什么压抑着,蓄满了活力的线条并没有迸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了。
                 
  中考结束了,老张扩我出来喝咖啡。
  考得好吗?
  不知道。
  一点底没有吗?
  我点点头。
  那你报了哪?
  L中。
  你有把握上去吗?
  不知道。
  为什么不报我们学校高中部呢,机会会更大些。
  我想过的,不过还是这样决定了。
  老张笑了,你还是这个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没有反驳他。雪好吗?
  你们之间的事造成的影响还不算大,看在你们都还是好学生的份上校长没有追究。我也找她出来谈过,她父母还算开明。
  我点点头。
  放心,她会很好的。喝咖啡。
  我笑了。
  最近画画了吗?
  已经不怎么画了……
                 
  我没考上L大,第二自愿的本校也没录取我。其它不入流的高中我没有考虑过,只上了一所新办的中专。
                 
  进去的时候我看见有一个人在收拾画具,雪。
  风!她似乎有些激动,但很快恢复了平静。雪的确长大了不少,一直以来她都比我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感情。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我笑了,你呢。有些事是不能预料的,现在的心情就比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
  雪也笑了,自然,干净,不过这些都已不再是属于我的快乐。
  刚才我见老张了。
  嘿,是吗。
  对了,刚才我看见你画的板画了,比我画得好多了,一年没见,你一定进步了不少吧,这有新作品吗,让我看看吧。
  雪没有作声,向墙上望去,是《轻舞》。老张也说我进步了,可我却再也找不到感觉了,画画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但每当我拿起画笔都会心不由己地想起《轻舞》,它就好象是一个阴影,笼罩着我,无法挣脱。
  这就是宿命,避无可避,不能逃脱,没有退路。雪,你知道画《轻舞》的时候我是从哪来的灵感吗?
  她摇摇头。
  我笑,是你。
  我?!
  对的,是你。当时你才进美术社几个月,不过却已经很让人刮目相看了,老张也叫我特别照顾你,就是在这时候,我开始注意你,我发现你画画的时候有一种很特殊的眼神,这种眼神我曾经在老张画画的时候也见过,对艺术执着的追求,正是因为这样的态度,你进步特别快,好几次我在旁边看着你把画画完你都不知道,我被这样的心境给打动了,这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纯艺术的境界,而《轻舞》所要表达的,也就是对这样的一个世界的的想象,追求,与感动。
  雪低下了头,风,我真希望昨天的一切都只是做了一场梦,如果这梦永远也醒不来该有多好啊,可是梦终究还是要醒的,有些事我知道错过了是不能回头的,风,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曾经深深地爱过我。
  昨天应该早就结束了,又或者昨天并没有结束,只有自己真实灵魂的解脱才能让它真正地结束。我对自己的付出没有任何遗憾,因为曾经爱过,深深地痴迷过。
  雪哭了,紧紧地抱着我,眼泪在我的脸上徘徊,洒在我的心里,久久没有落下。周围的一切并没有多大变化,《轻舞》还是好好地挂在墙上。
                 
  风,你恨我吗?
  从来没有过。
  真的?
  嗯。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
  嘿,雪擦了擦泪痕,把刚收拾好的画具又摊开来。
  你想画什么。
  看着吧,我要把《轻舞》翻版出来……
  我又见到了这样的眼神,这是真正热爱着艺术的人才有的,属于老张和雪的。美丽的大海在天上奔流,绿绿的草原从大地蔓延,乌云时隐时现,雨滴没有方向地落下,这不是《轻舞》,这不是完美的圣地,而是充满了激情,爱与恨交织,世间百态都在萌生,地狱与天堂的交界,这才是真正的艺术的殿堂,对美更透彻的理解,诠释。
  画完了吗?
  是的。
  你打算叫它什么?
  你说吧,它是对《轻舞》补充。
  你画的,还是你比较明白。
  风,就叫它《边界》吧,好吗?
  《边界》,嘿,好啊,把所有的高雅抛开,完全的只属于自我创作。
  嘻嘻,我想把它挂在《轻舞》旁边你说好吗?
  我说干脆把《轻舞》拆下来好了。
  雪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开玩笑的,我自己的画,怎么可能说拆就拆呢。我希望它们能永远挂在那,跟着这个美术社一起成长,直到有一天能有个真正喜欢,欣赏它们的人来把它们带走,雪,你说好吗?
  嗯!
  咳咳……
  我被吓了一大跳,紫焰,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你不觉得太阳很大吗。
  对了,雪,他叫紫焰,我的好朋友。
  你好。
  啊,我们也该走了,你什么时候回去,雪。
  我还要再留一会儿,你们先走吧。
  好的,再见……
                 
  好漂亮呀。
  胡说,不要想歪了。
  你脸红了。
  有些事是不能回头的,你知道吗,昨天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不要那么认真,开玩笑的。
  我也笑了。
                 
  我又回头看了一下上一届师哥们留下的抽象画,这是对整个校园生活的写照。这幅画的作者都已经进了美术学校,他们比谁都更早地踏上了追逐梦想的路途。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紫焰。
  你想说什么。
  无聊。
  嗯?
  我觉得我们现在真的很无聊,我们明天就去找小蝶好好谈谈吧,这样的日子不能再继续了。
  他看了我好久,没想到这句话你比我先说出口了,好的,那今晚……
  那今晚就让我们最后度过一个无聊的没有小蝶的晚上吧。
  我们狠狠地捶了一下对方,我发现紫焰的眼神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放出光亮。
  晚上我们买了两打啤酒到河堤,今晚可以说是喝得最畅快的了,夜景有些让人沉醉,就好象小蝶就在旁边似的。
  突然一阵熟悉的音乐传进耳朵里。
  是谁扩的?
  野丫头。不会是想找我出去玩的吧。
                 
  喂。
  喂,是风吗?刚小蝶被车撞了。
  什么?!小蝶被车撞了,你们在哪家医院?
  在工人医院,风……
  好,先别说了,我马上过去。
  什么?风,小蝶被车撞了?紫焰有些激动,颤抖的手把我拉得好痛。
  是的,就在工人医院,快……
                 
  一天中午放学的时候经过学校旁的胡同口,看到有几个常在这一带走动的小流氓正围着一个女生动手动脚,我发现那是邻班的一个女生,想也没想就抄起一边的木棒冲了进去……
  在街上常会出现两个男孩走在一起,还有个女孩在他们前面又蹦又跳的情景,那个女生好漂亮,别人都说那两个男生好幸福……
  在江边的一块突向江面的岩石上,每天都有三个孩子会准时守在日落的那一刻,两个男生答应了女生每天都会陪她来这里看夕阳……
  有一次在我们,不,我陪小蝶和紫焰去买衣服的时候,紫焰在试衣间里试一件最新款式的衣服,小蝶突然问我,风,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随口说:自然、清新、大方的。那,风,你喜欢我吗……
  风,你喜欢我吗?风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吗?喜欢我吗?喜欢我吗喜欢我吗喜欢我吗……
  小蝶,你不能有事呀,小蝶,你千万不能有事的呀,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小蝶,你不可以有事的呀……
                 
  我差点昏倒过去,小蝶只是被擦破了一点皮,左手包了一小块纱布。
  紫焰还是放不下心,小蝶,你没事吧,我看看,痛吗?
  野丫头用力拍开了紫焰的手,放心,人还好好的呢。
  野丫头,你怎么在电话里,说得,这么严重呀。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谁叫你这么急就挂了,人家还没说完呢。她向我翻了个白眼,小蝶扑哧一声笑了,好熟悉的目光,我一下子好象又喝了许多,心里什么也没有了。我发现小蝶好象偷偷看了我一眼,觉得脑子突然被冲了一盆冷水又清醒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的笑容是不是很滑稽,后来想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小蝶的父母赶来了,小蝶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得不留痕迹——她爸爸后面跟着她爸爸现在的爱人,她的妈妈身边站着她妈妈现在的男人。
  你们来干什么。小蝶的语气冰冷得让我心寒。
  我是你的母亲呀……她妈妈的语气近乎哀求。
  小蝶低下了头,我,我没有父母,我是个名副其实的孤儿。
  小蝶的妈妈晕倒在了她的男人的怀里。小蝶的爸爸气急败坏地说,好,好啊,从今天开始,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他掉头就走,他的爱人怜悯地看了小蝶一眼也跟了过去。
  四个匆匆赶来的人又匆匆地走了,医院里由本不该有的噪声恢复了原有了显得空旷的宁静,野丫头小心地碰了碰小蝶,小蝶,你怎么了……
  小蝶推开了站在她前面所有的人跑出去,我们匆匆追了上去,没有人有时间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在一棵大树前停了下来。
  小蝶的拳头紧贴在树皮上,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头低得不能再低。
  小蝶,面对现实吧,他们之间已不存在爱了,勉强生活在一起是不会快乐的,勇敢点,找回以前的自己吧。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胆量。
  她的头好象更低了,我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映响,没有谁再开口,好象我们每个人的任何动作都突然被中止,时间也不知道是否还在流动。小蝶突然回过头扑到我的怀里,她哭了,眼泪从我的颈上滑落下来直到胸口,我觉得自己的身子沉沉的,但心里却像搬开了一块石头一样轻松。
  小蝶,你想通了吗。
  是的,我想通了,真的想通了……
  黑夜并不只代表黑暗,今天晚上的月色特别的好,天上冒出了几颗星星,很美。真的。
                 
  小蝶,我认识的小蝶终于回来了,快乐的,只属于蓝天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灿烂无比。她的父母真的可以说是解脱了,小蝶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他们心中时时刻刻都沉沉甸甸的包袱。
  自从那一夜后紫焰似乎也变了许多,他居然可以很平静地对他的父母说:你们离婚吧。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他告诉我他自己也没想到,或许这就是成长的结果吧,紫焰故作深沉地说。我以为我们可以回到过去那些快乐的日子里了,可紫焰告诉我说错了,我太天真了,他是不可能还要和我们呆在一起了的。我有些吃惊,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他马上要和他妈妈去美国了,在那他将能进到更好的学校受到更好的教育,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是的,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依然相信宿命,但我却不那么讨厌它了,因为它在我们无法改变真实的同时还给了我们三种选择:沉默,逃避,还有面对现实。
                 
  飞机划过天空,向着天的另一边飞去,欲飞到另一个全新的世界。里面载着的不仅只是紫焰,还有我和小蝶的心。
                 
   后记

我写东西喜欢随兴所至,可能你看得不是那么清晰。不过请您务必认真地看上一遍,您会看到一颗八十年代出生的少年成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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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3-01 12:55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Xiaowo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Iroins
会员

太长了,根本没有心事看完!~

__________________
得过且过........

2002-03-01 01:08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Iroins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Xiaowo
会员
不会吧

那更长的不就没人点击了吗

__________________

2002-03-01 11:32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Xiaowo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荒漠孤舟
会员

这么长的东西 我通常是打印下来 带到学校里慢慢看得 但是 你这东西 不值 所以 不看

__________________
如梦初醒,面目全非。

2002-03-02 01:33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荒漠孤舟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Xiaowo
会员
哇,高手

不看就知不值,我无话可说
原来现代人处理问题通常都是很果断的(我不知道果断和武断有什么区别,所以先跟跟流行用前者,用错了请大家指正)

__________________

2002-03-02 11:55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Xiaowo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Iroins
会员

在这里贴帖子,一般在300字以内的我看,以上的我随便看看,1000字以上的,我就看人家的回复,再灌水!~

__________________
得过且过........

2002-03-02 01:07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Iroins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Xiaowo
会员
明白了,这我了解

谢谢你的坦诚,虽然我不喜欢你(言论)的不负责任

__________________

2002-03-02 03:48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Xiaowo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谷千穗
会员
萌芽的小蜗吧

真烦,走到那里都有萌芽的那个什么在XX……

__________________
不得已
蒙面天涯

2002-03-02 04:51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谷千穗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Xiaowo
会员
不会吧

我在萌芽可没有烦过你呀
这帖你看过了吗,写得怎样

__________________

2002-03-02 04:54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Xiaowo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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