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不缄默
想说的话存在的价值就是埋在心里。一些句子和一些词语说出来改变不了什么,唯一的意义是使他们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变成挣扎在沦陷边缘的人留下的让人嘲讽的遗言。
就像悲哀不是我说了算的。当我们在角落里沉沦麻木自慰,有的人为了明天的一块面包虔诚地祈祷。是谁说有希望就会幸福,在众生平等的世界里人人都一样,没有谁有必要比谁快乐。
我和你和他和她共同活着,无耻地依赖地球的氧气。任何人的伟大都无法建立在5分钟不呼吸的基础上。一些人死去的同时另一些人诞生。刚刚了结的恩恩怨怨换了种形式在瞬间又被延续。
值得庆幸的是我生命的意义并不仅限于元素的转化守恒。我知道很多东西都能操纵影响我的存在,就像我不能控制它们一样绝对。但是我仍然愿意相信命运在我的手里,握紧拳头,脉搏它在跳动。如果说这种信仰也是苍白无力的,那至少,生存还是可以为毁灭的目的卑微地继续。活下去的欲望有时会战胜理智,但那却是另一种理智——有生命一切都有可能。
不知道每一个女孩在接近16岁的时候是否都曾陷入清醒的迷乱。无数问题没来由地飞入脑海,我无法主宰我的头脑,于是任由它们飞翔着,交织着,混杂着,一点一点破碎瓦解,在留下一个答案的同时留下如同火山喷发后的大量灰尘。经历过空前撞击的东西往往变得坚强其实麻木。心灵的敏感裹上了厚厚的外衣,我想我找不到线头,不能抽丝剥茧;那些灰尘我没有力量般开,一点一滴的不快乐层层叠叠地把内心最原始的触动压制,安全却漠然。
我以为我可以这样浑浑噩噩过一辈子,一生信奉一条真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看到车祸和腐败的时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是不知不觉间一年消逝了。在16岁最后一个秋天的末尾一年来第一次发现有人关心我。似乎是隔了16年的温暖,从上一个世纪复苏。我好象忘掉了一个世纪,而别人却没有忘掉我。是否所有眼窝深陷的女孩都有和我一样漆黑明亮不信任他人的眼睛;而那些比我坚强的女子。是不是有更消瘦的肩膀;还有她们,有人关心么?
为什么这样不公平。我似乎是个不懂回报的小孩,甚至糊涂到以为自己没有接受,变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而这一切仅仅因为一年前开始的改变。
我认为任何一个普通人在活着的时候都考虑过死亡的问题,也许还有生存的意义。而我曾经以为我已经考虑过了正常人该考虑的所有问题,我不曾像加西亚手摸冰块感觉烫手,因此注定平凡,于是可以冷漠地卑贱地存活。已经没有必要不知廉耻地剥夺别人的关怀,也没有资格奢求别人的理解,浪费和我无关的人的生命。所以交往有时候因为不需要变成贪婪,而我怎么能够贪婪。
我不敢接受别人的关怀,于是宁愿一相情愿地相信别人不在乎我。这样我才心安理得,继续活在我自己的世界里,不用因为感觉亏欠而于心不安。
我始终坚信我不是故意,也并非愚昧到不知感激。热量即使不能燃烧冰块,至少能使它融化;火山的缄默总有一天也能因为热量不再冷漠。就算让我失去希望,也不是不能幸福。
冬天快到的时候,没有雪的季节也将来临。守护着花季未了的人,也许不值得拥有孤独的耻辱。
2002年10月20日星期日下午05:3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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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和我一样不食人间烟火的花儿们都哪儿去了
2002-10-20 06:45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