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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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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逝

---像歌德一样,把真心爱恋却无缘得到的人凝固成文字,任其随风而逝……

起风了,我独自从自修教室里出来,顶着风来到湖畔。记得当初就是在这个地方,他向充满憧憬与幻想的我介绍着交大的一切,都已经是3年前的事了。
“这里真的很美。”我自语道,脑中闪过他那期待与神往的眼神,他曾说过,在这里可以听到风的声音。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直到我认为这黑暗足以掩饰自己的感情时,我才会把自己的灵魂从躯体中释放出来,肆意地描绘内心的感情线,因为这时只有星星能看见我的眼泪。


与他相识是在一次“警察抓小偷”的游戏中,当时只知道他非常糨糊,后来才知道他是交大的,再后来我便稀里糊涂地成了他的妹妹。
一直都很喜欢认比我大的男孩子做哥哥,有时连比我小的都乱叫,只是在叫他哥以后再也没有把除他以外的人当成哥哥。其实自己心里也不清楚“哥哥”的定义是什么,但我知道,他是真心把我当妹妹的,而且越来越宠我。那时我想,哪怕只是维持现状也很好了,也并不希望知道更多有关他的事情,如果可以永永远远这样下去,我的印象中将只有一个他包括对我们以后的想象,这样也许会更幸福一些吧,但是上帝总是认为“残缺也是一种美”,:)
缘于我并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孩子,总是无法控制好情感的尺度,苦苦地去追求那份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哪怕永远都不让他知道我的努力……
去扬州玩的那次,YANG也去了,YANG是他的女朋友,虽然他们俩从未承认过,但谁都看得出来,当然也包括我。她非常出色,出色得与他一样,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只感到自己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他们都是读理的,一个是联读班,现读于交大,一个是理科班,求学于英国,配合得天衣无缝,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更何况是一个我。
回到家后,面对着父母的问长问短,我冷静地连自己都不可思议地回答着他们的每一个问题,还一边畅谈“我哥”和YANG所发生的一切,可能是那时太吵了,吵得我根本听不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直到夜深时,一个人做在电脑旁,这种浓郁的孤寂一点点吞噬了我努力伪装起来的坚强,终于,望着他和YANG同时亮着的QQ上的头像,哭了。他问我玩得开心吗,我说我不知道,我说你不要管我了,好好陪陪她吧,他说妹妹真乖。于是我就呆呆地边听着JEFF的歌,边望着他亮着的头像,边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边任凭泪水一次次地划过指间。
桌上的咖啡凉了,仅存的热度就这样消退了。“我下了”当他发给我这句话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发呆了将近2个小时,我笑了笑,“哦”。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什么样子,除了带着泪的笑外,也应该没有其他的表情了。慌乱地抹去眼角边正在拼命往外爬的泪,好象怕被他看到似的,也该收拾一下自己的任性与失态了,不要老象个小孩子一样不懂得自制,我这样和自己说着,只留下了冷却下来的泪痕陪着那将被遗忘的记忆过夜。


好在,我是一个懂得如何去“遗忘”的女孩子,在舍弃记忆的过程中虽然会丢掉许多本属于美好的东西,但至少,此刻的心能轻松一些。于是,我继续读我的书,为了能够和他同在一所学校而拼命,而他继续谈他的恋爱,为了争取到她的心而努力。人总是对自己触手可及的东西不以为然,而拼命追逐着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这就是之所以那么多人拥有着爱情,却无法幸福的原因吧。


应该是天安排好的,大年初二那天,他们分手了。
是她提出的,原因很无厘头,他,包括他们的每一个朋友都无法理解她这么做的理由。他问我相不相信他哭着求她不要说分手,我说相信。看着他给我发过来一句又一句的倾诉,我无语,因为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劝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对待接下来的事情。最后,在下网之前,只留给他也是留给我自己一句“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他会懂的。
第二天,接到他的电话,约我出去陪他散心,我没有半点犹豫地就答应了,那时我只希望自己可以令他快乐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等到出门后,才发现那天是情人节。
路上到处都是买花与卖花的人,一点点的红色点亮了外滩的一岸,却无法点燃他黯淡的眼神。和以前一样,他还是那么“放荡”地笑,也许是在发泄或者是掩饰着内心的空虚吧。一个小姑娘捧着一束玫瑰向我们走来,对着他说“哥哥,给姐姐买束花吧”。他看都没有看那花和女孩,冷冷地绕开她离去,只剩下我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和小女孩诧异的目光。所幸的是他没有看见我这完完全全脆弱的一面。当他意识到我没有跟上来时,折返到我身边,“对不起,我……”“无所谓”我打断了他的话,因为我知道这不需要理由。
“来放烟火吧”我说,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烟火?!”,“对啊”我从包中掏出一小盒“安全烟火”。其实一直很想和他一起放一次烟火,因为我喜欢烟花绽放时的绚烂,虽然在这短暂的绚烂消失后,留下的会是彻彻底底的黑影,但至少那份夺目曾经存在过。
随着夜的越来越深,外滩渐渐安静下来了,靠在栏杆上的也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对仍在缠绵的情侣。很快,我们的身边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烟火,在夜的黑中显得尤其耀眼。我一边笑,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烟火棒,在夜的黑幕上比画着,匆匆涂下我心中想对他说的话。他也与我一样,在那里一边喊着“我们很无聊”一边很兴奋地一支接着一支点。
“‘天快亮的时候,天使就会一起去祭拜天主,如果这个时候点起烟火,就能吸引他们,许的愿望也就特别容易实现’你听说过吗,类说过的。”我问,“类?!”“算了啦,你这种情商白痴是不会懂的了”。他笑笑,忽然挥起手把快要熄灭的烟火向江里扔去,在天空中划出了一个很柔美的抛物线。“喂!POLLUTION就是这样来的哦,太没有道德了”我说笑着,“有没有觉得很象流星?只是低了点,象流星一样一闪而过”,他淡淡地说,只是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你难得这么有情调哦,:)”“我当然没有你想得那么冷血咯,呵呵”我们都笑了。只剩下最后的两支,我们一人点燃了一支,重复了刚才的动作,创造了最后的两颗自己的流星。“刚才许愿了吗?”我问,“太快了,忘记了,呵呵”他傻笑着回答。但我知道他一定许了,我也一样。


这一天的每分每秒都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只用轻轻一拨,便可触动那记忆的弦。不同的是,这次之后我没有任何再多的奢望与等待,也或许我根本没有必要,没有资格去等待亦或去追。我所能做的也只有默默地压抑自己的感情,让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这样才不算自私吧,相信一切都会慢慢淡去,直到心里的伤口愈合。
那天之后,他用很平静的口吻告诉我说他申请的英国大学来了录取通知,可能今年九月分就会离开上海。我甚至都没有勇气说“不想你走”,因为我知道没有必要。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没有哭,甚至连一点点的伤心都没有,似乎是我预料之中,又或许两条平行线的注定没有交点也是一种唯美。我只知道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我会过得和现在一样,一样地去笑,一样地去发呆;一样地去创造伤感,一样地去回味过去的美好,只是现实中少了一个触手可及的人,梦境中又多了一份无法言语的思念……
我不知道在他离开这里之前还能为他做些其他什么,唯一可以做到的只有为他留发了。因为他曾经说过,喜欢我长发的样子。


他走的那天,没有告诉我班机的时间。所以,没有过多伤感地,我们之间就相隔开了一个大西洋。时常可以收到他的E-mail,这是我们沟通的唯一途径。从中我可以知道他在干什么,他过得好不好。
终于,一次他告诉我他们和好了,从字里行间都可以读出他的幸福,他的快乐……“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带着笑,在键盘上我轻轻敲出这行字。手指不经意间触摸到了一种被称作是眼泪的液体,但,是温热的。
缓缓拿起书桌上的相架,仔细地看着照片上的那个男生与在一旁的我,似乎带着笑,我努力睁大眼,想要看清楚那女孩脸上的幸福,只是充满了整个眼眶的泪已经吞噬了我所有的视觉。“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真的。”那在眼眶中转悠了好久的泪终于顺着脸颊淌下来……还是带着笑意。
没有过多眼泪的陪伴,我安静地清除了信箱中所有他发给我的信笺,永久注销了JEFFLAN这个用户名。
窗外的风吹得正紧,我立在窗前,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对着风喊出:你一定要幸福!虽然他听不到,但愿风可以把我的祝福带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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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树,风就有了形状

2002-08-16 11:45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新兰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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