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确不值得信任。他身著白色长袍与外套,除了眼睛之外,将全身以衣服包起来。然而,他还带著另一个同伴,我知道我的表情立刻改变那个木乃伊男人!他们两人走进房里,而木乃伊男人似乎有些蹒跚。当高里关起门时,他的身子因惊吓而颤动,然后再度转身面向我们,不过那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却对此毫无所动。他与同伴走到客房中央,站在我与高里之间。
我面对那白衣男子。「你认识那个木乃伊男人吗?」
「木……木乃伊男人?!」那个身缠绷带的男人似乎就要发作,不过白衣男子作了手势制止他,然后他面对著我。
「我为他先前的行为致上歉意,」神秘的男子指著他的木乃伊同伴,开始说道。「他名叫佐鲁夫,是我的忠实仆人,拥有强烈的责任感,不过有时行事上鲁莽了些。请你原谅他。」
听到这儿不禁令我露出微笑,我耸耸肩膀抖动身子。「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些举动让我有时间好好地检视这个神秘男子,我知道他不可能是个纯人类。由于房内昏暗的光线,在第一眼中无法看得出来,不过从近距离来看,我就相当确定。在他眼睛周围的露出的皮肤并不是一般的血肉之躯……虽然我没有办法碰触,但那看来就像是石头一样。我心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他可能是个矿物人(Golem),但是他的眼睛看来不像。矿物人只是毫无自我意识的仆人;而这男子的目光之下拥有灵魂……
我抛开思绪并咳了一声,「好吧……我们开始办正事了。」
我故意装作毫不感兴趣的模样,露出牙齿笑著。「你想要购买我手中的某个东西,不是吗?」
拥有石头般皮肤的男人点头。「是你某件从盗贼那儿偷来的物品……」
事情发展得愈来愈有趣了。「是哪一件『物品』呢?」我状似天真地问道。
虽然他的脸被衣服包住,不过我几乎可以想像他喀刺地笑著。「我不能告诉你。」
我不可置信地笑出声音。「你不能告诉我?」他以点头回答,我诡异地笑著。「那么就根本没办法交易了,不是吗?」我作势准备离开。
那男人咳了一声。「等一下。如果我告诉你是哪一件物品,那么你要不是故意欺骗我,就是会因好奇而想自己保留下来。这是我的理由。」我无可奈何地微笑;他蛮清楚的。「所有物品由你开个价。在你全部开完价之后,我就会选择我想要的那一件。」
我内心暗自苦笑;这个人挺精明的。「好,我知道了……」我停了一会。「你看来并不像是盗贼……」我毫不在地意说道,希望能够探测出更多情报来。
那白衣男子点头,松了一口气。「我一直在找寻某件物品,并借助佐鲁夫和其他追随者的力量。佐鲁夫渗透进了盗贼团发现这件物品,正准备将它带来给我的时候……」他的话留个尾巴。
我笑著。「然后我就出现了,是吗?」他再次点头。我伸出一只手指头。「利用盗贼来找到你想要的东西,然后再将它们再偷出来据为己有,是件龌龊的行为耶!」
那个男子仔细地看著我。「你没有立场对别人说这番话。」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还是立即恢复过来,点点头说道。「总之,我知道你的情况了,现在就开始吧。这里有一把小刀,一座雕像,以及一些古代金币。」我停了一会儿,然后别过头去。「还有一些宝石,不过那些看来十分平常,所以我打算自己留下来。」我轻轻笑著。「此外,无论我开出什么价格,你也不会对那些东西有兴趣的。」这句话让那白衣男子再度点头。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面对众人。「首先,是这把小刀。」我考虑了一阵子,然后开出我的价格 十分离谱的价格。
反应居然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白衣男子后退了一两步,佐鲁夫瞪大双眼,甚至连高里的嘴巴都张大得合不拢。我眨眨眼。真是的!「你们这是什么反应?你说过要我开价,我就开出来啦!这只不过比市价高上一百倍而己!你到底要不要!」
白衣男子尽力让自己从震惊之中回恢过来。「这个价格可以买下整座城堡!我原想你只会开出市价的两倍,最多三倍的价格!」
我咯咯地笑著,然后摸摸自己的后脑。「是呀,我想是有一点点夸张啦。好吧,我减为半价!」结果还是一样的反应,然而佐鲁夫看来有些愤怒。
「半价?」木乃伊男人大叫。「你这不要脸的小鬼!」
吃惊之余,这令我感到有点生气……毕竟,我的脾气不好。白衣男子立刻制止他的同伴。「安静,佐鲁夫!我猜你不会让我们赊帐的,是吗……?」
我耐住性子,气冲冲回答,「绝对不行!我被一个连光明咒与火炎球都分不清楚的三流魔导士叫做小鬼!我为什么还要再跟你们谈?」
「什……什么?」佐鲁夫瞪大的吃惊双眼,至少可以让我消点气;很显然地,他根本不知道当时的是光明咒。由于自己的愚蠢而恼怒,他对我大声骂道。「我叫你小鬼是因为你本来就是小鬼!从一开始……」
然而,木乃伊男人还是被他的白衣同伴给打断。「佐鲁夫,够了!」他面对我露出坚定的眼神。「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在一年之内……不,也许只要六个月,我就可以付你两倍,不,三倍于你所开的价钱。」
我眨动双眼。他是认真的……同时也是极度渴望的。「我猜既然你这么想要得到那件东西,如果我拒绝的话,我们就会变成敌人,不是吗?」这段话使白衣男子扬起眉毛,而我继续说道。「我个人是会想要避免这种麻烦事的……就算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吧。」
我停了一会儿,然后走向另一旁,面露嘲讽的笑容看著这两个人。「不过我的直觉还告诉我……我是宁死也不愿意为你们效力的。」佐鲁夫正打算行动,不过很快地又退回去,在白衣男子和我之间的气氛升起了强烈的敌意。我们互相盯著对方,我从他的目光中了解到,他将会是个危险的男人,不过他还是先后退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想交易失败了。」
我点点头。「很遗憾。」
白衣男子将他深沈的目光朝向我,并以严正的口吻说道。「如我之前所承诺的,我今天会静静地离开。不过那件物品我将会得到手,即使我必须使用到武力。当你明天早上离开这家客栈的时候,你和我就会变成敌人!」我除了点头之外没有其它动作,而他也示意同伴离开。「走吧,佐鲁夫。」
佐鲁夫看来十分惊讶,想要提出意见。「但……但是……」然而,白衣男子无视于他的举动,走到高里为他开启的门口。佐鲁夫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怒气冲冲地跟著他的同伴到了门口。
当他步至外头的走道时,白衣男子转过身来。「我忘了报上我的名字。」他轻轻地眨动眼睛说道。「我叫杰路刚帝士(Zelgadis)。」
我尽可能地保持平静。「我会记住的。」
之后高里关上门,面对著我。他在门口听了一阵子,然后说道。「他们好像已经离开了。」他摇著头,完全不解地看著我。「你怎么会开出那么离谱的价格?」
我眨眼得意地笑著。「要是我开出合理的价格并卖给他们,你会称赞我吗?」高里眨眨眼,然后还是摇头。
不会吧……
我懒洋洋地赞叹。「啊~~!阳光好舒服!天气好暖和……」我坐著仰望天空;现在正是放松心情的大好时机。气候温暖,我们离开森林来到了开阔的地方,群鸟在青空鸣唱……空气中弥漫血腥。
高里并不像我如此享受。他一只脚跪在地上,调整呼吸,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你在做什么?叫我一个人战斗,而你却慵懒地坐在那儿晒太阳……」我向他的身后看去,到处都是狂战士(Berserker)的尸体。
我咯咯地笑著。「抱歉,抱歉……不过呢,我也有一点点贡献呀。」
高里皱著眉头。「只有在一开始的时候!你可以发出咒语或是什么的,但你却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
我眨眨眼,然后躺下来,没有任何防备地说道,「坏事总有可能发生!」
高里嘲讽说道。「看来不像。」他用剑支撑身子站起,并拍去身上的尘土。
「你最好休息一下。」
剑士叹口气,摇头表示反对。「如果我们不在落日前到达下一个村庄,我们还会再受到攻击……走吧。」他语气焦躁,不过我想不能怪他;他对我刚刚没有帮忙而感到生气,而疲劳更令他容易恼怒。
我沈默不语;只是转著身子好让自己更能享受日光。
「莉娜……」高里以长辈申斥的语气,走到我身边不悦地向下看著我。
我就像是上学前赖床的小孩呻吟。「再一下下。阳光好舒服……」
「别闹了!」他大吼著,就在我还来不及反应之前,高里抓住我的一只手臂将我拉起来!我因为痛苦而大叫一声,紧抓自己的腹部。高里不解地眨著双眼,然后将我放下。
我做个鬼脸;我对疼痛不太能够忍受。有些恼火地,我重新在手中汇聚魔力,再度发出被高里所打断的治愈咒语。我将手放在受伤的部位并完成了咒语,魔力让疼痛些微消退。通常,像这样的伤很容易治愈,但由于某些因素则必须花上更长的时间……这意谓著……
高里的声音切断我的思绪。「……莉娜?」
「嗯……?」我想要故意装做毫不在乎的模样,但我知道这并不能愚弄他。
「你受伤了?」
我点点头,脸上露出微笑。「我只是吃得太多了……」我喃喃地说道,然后见到高里坐在我的面前。我们互相对望了一会儿,我感到他将手伸进我的外套里,碰到我右腹部的伤口,我再次痛苦地呻吟。他很快收回他的手掌。
「你在流血!」他嘶哑地大声说道。
我皱著眉头,想要无视他的反应。「我没事。」我不是在骗他;痛苦已经开始消失。
然而,高里并不相信。「你是什么意思,你没事?你明明……」
我恼火地打断他的话。「我说过我没事!我现在正发出治疗(Recovery)咒语;伤口应该在渐渐愈合。」
「但是……」他反驳。
我叹了口气。「我故意装做懒洋洋的样子,就是因为不想听到『你还好吗?你还好吗?』这样的话。」
高里低著头。「我非常抱歉。」
「没关系,」我说道。「再过一会儿,伤口就会痊愈,你为何不趁这个时候休息一下?」我见他在我面前,带著同情的目光看著我,而在心里头做个鬼脸。
我希望他不要用这种表情看我……
他咬著自己的嘴唇。「你在作战刚开始的时候就受伤了……」
我叹了一口气。「我太轻敌了……」
高里好像没听见我所说的,自顾地说道。「……所以你一直忙于治疗自己的伤……我很抱歉,我完全不了解情况……」
受不了这样婆婆妈妈,我粗暴地说道,「我说过没关系!」高里不知感到些释怀,或是依然担心……有好一阵子,只有时间随微风流动。
我心里开始忍受不了这样的沈静,因此决定改变话题。「关于他们所找寻的东西……昨晚我一个人的时候,做了些调查。」
「调查?」
我点著头。「是。昨天我告诉过你,那个木乃伊男人可能在其中某件物品上做了记号……」
高里眨著眼睛。「你发现什么吗?」
我摇著头。「我们有的物品是一座奥利哈尔金的雕像,一把受魔力施法的小刀,以及十几个古代金币。」我叹口气。「没有一件被做上记号。」
高里点头。「那么……」
「金币显然不需要考虑,因为一点也没有办法做记号。剩下来的,只有小刀和雕像了。」
「你现在说这么多话不要紧吗?」
我再度叹息。「我已经复元得差不多了。」
高里脸色忧虑。「差不多……」
「我很好!」我大声说道,虽然没有上次那样粗暴。「关于那两件。小刀被施法以增加它的锐利,但这魔法有些反面的副作用。」我看了天空一会儿。「这有可能用来做为记号。另外,雕像则是由奥利哈尔金所制造,一种在某种程度
上,能够封住魔力的金属……」
「那么它就不能当做记号了,」高里接著说道。
我摇著头。「可以。当你从星界(Astral Plane)寻找的时候,一道精神波朝向这金属……」我闪动双眼盯著我的同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高里花了一会儿工夫思考,然后很乾脆地回答 「完全不懂。」
我叹息著。「重 点 是,这可用来当做记号。」
高里眨眼顿首。「这就是说,他们追寻著这两件物品。不过哪一件才是他们想要拿到手的东西?」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奥利哈尔金是比黄金更有价值的物质,而小刀的雕工非常精致……但这些东西,没有道理会让他们如此渴望得到……」
「他们说过,『六个月内给你三倍的价钱』……」高里将手放在脸颊上,颇感兴趣地说道,「……所以,这一定代表那件物品比它的实际价值高出许多。也许他们需要它来找到更大的宝藏或什么的。」我对此不予置评。听起来好像是
童话故事,但也不无可能……
我的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或者是,那可能是某种钥匙……」
「钥匙?」
我点点头。「使用魔法,这是有可能的。我听过一个贵族拥有某些像这样的东西……只要一个少女进入池子的特定地点,宝藏之门就会开启。在这情况下,那个少女就是『钥匙』……」
「所以钥匙本身并没有魔力……」高里说道。
「没错。」
他长吟著。「那么要是小刀或雕像用在什么地方……」
「……某种事情就可能发生,」我完成这一条思路。我站起身来;有些摇摆不稳,但我还是可以走动。「没有太多线索。」
当我站起时高里伸出手臂。「好吧,现在……」
我用力地摇头而感到昏眩。「我没事。只是有点疲倦罢了……嘿!」我来不及说完,而高里已经将我抱起。我感到脸上一阵火热并疯狂地大喊,「你……你在做什么?」
「我抱你走一段路,」高里回答道。「看来你好像走路还很困难的样子。」
我觉得自己的脸更热了。「我告诉你,我很好!你自己也累了……」
高里摇著头,抱著我——慢慢地往下个村庄走去。「这是我祖母对我说的。她要我要好好地照顾女人和小孩,」他眨著眼说道。
当我们到了村落时,高里和我找了间客栈休息。虽然我感到疲倦,不过我还有许多疑问要思考,无法好好入眠。在我仍清醒地躺在床上时,我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慎重的脚步,绝对不像醉汉迷迷糊糊地找寻房间的样子。有一群人,并且故意想压低声音……这令我十分忧心。我下床并做好准备,如果他们要追寻的人是我……我无法确定,但我不能心存侥幸。
脚步声逐渐逼近,我轻轻地走过房间穿上外套,因为我以防万一而未换衣服。当我一切整装以待,等著他们的脚步停止,而他们的确停了下来……就在我的房门口,完全如我所预料的。在他们将门板踢开时,我让自己躲到门后。
有好几个身影哄然地涌入房间,但当他们见到我并未躺在床上睡觉时,而东张西望感到警觉。「她在哪里?」其中一人大喊。
我很想要大叫「在这里!」,但我想还是谨慎为妙。虽然我躲在门后,但我可不是呆呆地站在那儿!我迅速地溜出门口,将手掌展开并形成一个亮球。这次不是光明(Lighting)咒……而是货真价实的火炎球(Fire Ball)!他们当中一人注意到我并立刻转身,不过已经太迟了。我向房里投出火炎球,并站在走道上,重重地关上房门。
我用背低著门板,偷偷地笑著。向一个封闭的房间发出火炎球,其效果有普通火炎球的两倍。当咒语引爆时传来一阵巨响!爆破结束时,我叹著气。如果在我最佳状况时,我的火炎球甚至可以融化金属。但现在……
我看著高里全副武装,匆匆忙忙地从他的房间跑出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有刺客!」
「你抓到他们了吗?」
我耸耸肩并诚实地回答 「我不确定。」要是在昨天,我可以很肯定地点点头,不过我现在却有些担心。当我要接著说时,几个被火烧伤的人影冲出房间。高里很快地将一个人砍倒,然而从走道上的照明,我才终于看清楚这些人是谁 一群穿著简单铠甲的带剑特洛鲁。
高里向另一个人挥剑,不过那个人即使身受火伤,他还是能够以剑挡住高里的攻击。普通人办不到……他一定是个老手。
「你一定是那女孩的同伴,」那个老手说道。这时我可以较清楚地看到他的模样……人类,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
高里笑道。「你挺不赖的,老头子。」
「活到这把年纪总会有许多经验。」两个剑士同时地向后跳开。高里第一剑所砍倒的特洛鲁,这时又缓缓地爬起来,而我感到心情紧张……情况相当不利。高里全心地对付那个老人,而让我面对这些特洛鲁。高里工夫不错,而那个老手也是;彼此都无法击倒对方。在这情况下,我无法杀死特洛鲁。我的魔法力十分微弱。
我深深地叹息。理想上,当高里从他房间出来的时候,战斗就应该已经结束了。他会问我 「你抓到他们了吗?」而我应该点著头,眨眨眼睛说「轻而易举!」剩下来的工作就只是灭火……但实情是,除了受到某些烧伤外,刺客们的情况还不算太差。我无法用咒语击败他们,但我也不能用剑砍倒特洛鲁。虽然比不上高里,我还是能够用剑攻击对方,但那是针对人类而言。唯一打倒特洛鲁的方法就是砍下它的头,或者其它的技巧,不过我没有砍下特洛鲁头部的力量。
我叹息并做好准备。我唯一的选择就是用简单的咒语帮助高里,好让特洛鲁搞得头昏脑胀。因为走道狭窄,他们无法一起涌上,所以我们可以一次打击一个。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可能会相当累人,但我们没有其它选择了!
「好吧……!」正当我准备加入战局之时,突然间特洛鲁以及那老人……全部停止了行动。他们的眼睛无神,我立刻了解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一种称为「控制」(Control)的咒语。并不是很困难的咒语;它只对于像特洛鲁这种低智慧的生物有效。虽然,这并不能解释为何那老者也会受影响。施咒者必定拥有强大的能力。因为,通常「控制」只对单一目标,并且要花费时间与材料才能完成。但突然就能够控制这么多目标,而且几乎都在同一瞬间?这可能是最初原版的咒语,一种我曾有机会,但没有细看的咒语……
高里并没有我对魔法的知识,他感到十分不解。「他们是怎么了?」
「我只是发出个简单的咒语……」四处回响著这股声音。「我不知道该不该责备,但这场骚乱已经打扰到其他的客人……」我见到在倒下的特洛鲁之上,看清是谁在说话 在靠近出口处站著一位教士。他的脸庞白净和善,不过很难看出他的年龄……他看来好像又老又年轻。他的双眼紧闭著……很可能是个失明者。无论如何,最令人不解的是他的长袍。袍子的样式的确是教士,问题在于其颜色不对。通常教士身穿白色长袍,或者在某些地区穿著紫色或绿色袍子……但他的长袍却是呈现血红色。
我清清喉咙。「谢谢你的帮忙。你是?」
教士面对著我。「没有必要道谢。我只是个单纯的过客,见到一些可疑份子偷偷摸摸地聚在这儿,所以我才插手介入。」
「他和你一模一样,」高里小声地说道。我盯著他,想叫他安静下来。现在是很严肃的场景。
我转头面对法师。「那么一定就是你向其他客人发出睡眠(Sleeping)咒语了?」
他点著头,不过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我轻轻地微笑。「虽然产生了这么大的噪音,却没有人出来瞧瞧是怎么回事……我想他们可能都受到催眠了。」
「让不相关的人跑出来,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法师回答。
我扬起一道眉毛。「那么你说你已经介入了这件事当中了吗?」
法师敲著指头,突然地特洛鲁和那中年男子站起来,恍恍惚惚地开始慢慢走向出口。「似乎他们是杰路刚帝士的手下……」法师静静地说道。又是这个名字……「你认识他吗?」我问道。
法师点著头。「的确。他计划使用你手上的一件物品,来使大魔王夏布拉尼古德(Shabranigdu)复活。他是……我的敌人。」
听到这消息,让我感到如同遭到巨大石块重击。大魔王沙布拉尼古德……噢,老天呀。然而,高里依然一脸迷惘。「那是什么?夏……夏拉……夏布拉什么的……」
「我等一下再跟你解释!」我向身旁的高里敲了一下。我回过头来面向法师。「是真的吗?」
「非常有可能。杰路刚帝士是矿物人与魔族的混血合体。他计划使魔王复活,并获得让这个世界陷入混纯的可怕力量。」
我感到相当震惊。简直是……太疯狂了!「他怎么会想做这种愚蠢的事……」
法师摇著头。「就连我也不知道。无论如何,我知道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我扬起一道眉毛。「就算你说他是共同的敌人,为什么你要反对他呢?」
「我是个教士,」他回答道。「我不能坐视不管魔王的复活。」
我摇摇头。这听来……还是有些令人怀疑。「所以你愿意一起对抗他?」我将手收于胸前,这时高里除了静静站在一旁外,不知该做什么是好。
法师摇首。「不,完全不是这样。我想你们两位只是恰好拥有『复活』的钥匙,也因此成了杰路刚帝士的敌人。」
我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就交给我那个『钥匙』。这么一来,你们两人就不会再被卷入这件麻烦事情当中。」
我耸耸肩。「乾脆摧毁那钥匙不是更快吗?」
法师的神情有点惊慌,这令我起了疑心。「不要这么做!那正是使魔王复活的方法!」
「不过要是我将它交给你,这代表你将会一人独自面对他们!」
法师轻轻地面露微笑。「不用担心。他们或许很强,但我红法师并不想输给他们。」
真是个充满意外的夜晚……红法师?就他这么一说,我总算知道这教士的身分。「您就是红法师雷佐(Rezo)吗?」
「别人的确是这样称呼我,」他笑著回答。红法师雷佐……传说中他总是穿著红袍。他与塞奴国(Saillune)大司祭同样拥有先天的才能,但他不为任何王国服务。相反地,他四处游走,救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除了教士们所使用的白魔法之外,他还精通黑魔法与精灵魔法,并被誉为世上五大贤者之一。他唯一的缺陷是他天生失明……还有他的名字听来像是坏人。连小孩都听过他。
我的思绪突然受到某人从后方拉扯而打断……高里困惑地看著我。「他很有名吗?」
我受到震撼,然后愤怒地大喊,「我等一下再跟你解释!」我继续与红法师的对话。「我们会与您并肩作战!」他似乎不太明了我的意思。「听到这里,我们不能完全麻烦您,并迳自逃开……」
雷佐看来有点不自在。「我很感谢你的好意,但……」
我反对受到排除。「这并非表示我们不信任您,而是魔王复活的这件事,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忽视不理的。我知道我们可能只有微薄的力量,不过我希望能够帮忙。」
红法师的表情困扰。「虽然如此……」
「请您不用担心!我略通魔法,而这个人,高里,是个很强的剑士。我们保证不会妨碍您。」
「很好,如果你坚持的话,」法师轻轻叹息地回答。
我露出笑容。「那么就让我们共同作战吧!」高里再度从后拉扯我的外套,但就在此刻,我最好完全不要理会他。
「让我保管钥匙吧,」法师说道,但我摇著头。他的表情彷佛显出不悦的神韵,所以我解释说道。「他们不知道我们还活著。我们可以当做诱饵,而您可以在暗地里支援我们。」
「这么一来你们会有危险。我可以当诱饵……」
我再次摇头。「不。如果您拥有『钥匙』,那么他们就会知道我们已经有过接触。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会重新计划,而『诱饵』的作用就完全失去了。」
「话虽如此,不过……」
「法师大人,请相信我!」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话,通常都很难拒绝,不过我想高里会是个例外。
法师叹息。「好吧。那么我就让『钥匙』留在你的手上。」说完之后,他走向我的房间。他在做什么……?他拿著一个小小的圆型物体,投入我的房内,将门关上。红法师开始咏著咒文……听来像是复活(Resurrection)咒语,只是有些不同。过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转过身来面对著我。「我该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从明天开始,我会在暗中保护你们。晚安。」说完之后,他走入黑暗中离开。
高里探头看著我的房间,大感不解地说道。「房间里头没什么嘛。他刚刚在做什么?」
「我看看……」我同样伸头看著房里,讶异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就如高里所说的,房间里头没什么异常。床单有点皱纹,而窗户上飘著廉价的帘幕。完全没有改变!房间完全像我将火炎球投入之前的状况。如果房间烧毁了,客栈老板可能会不高兴。我还想不出来要怎么办。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不过红法师雷佐的确修好了这个房间。「多么不可思议的人……」我喃喃说道。
「什么事?」
我叹息说道。「我明天再跟你解释。睡觉吧。睡眠不足对健康和皮肤都不好。」
我关上我房间的门,走进高里的房间,在其中一个角落躺了下来。
「嘿,小女孩!」高里叫著。「那是我的房间!」
「我知道。」
高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如果我还待在自己的房里,可能还会遭受另一次攻击。」
「但就算你待在这个房间……」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来得安全。」
高里叹息。「好吧,那么你就用这张床吧。我来睡地板。」
「不能这么做!是我自己跑来这房间的。」
「好,」高里看出我不会改变心意。他走到房间另一个角落躺下,就睡在地板上。
「你为什么不睡在床上?」我问道。
「傻瓜。我怎么可以让女孩子睡地板,而自己却躺在床上睡觉呢?」
我对他的侠义心而斜嘴笑道。「随便你。晚安,高里。」
「晚安,小小姐。」我叹息著。要是他不要再将我当做孩子看待,他还是可以忍受的……
我们第二天就离开,继续朝向亚特拉斯城去。接连几天路旁的景象都是单调的森林地区,我对树木已经看得反胃。在途中,我想要分摊心头的事情并询问高里。「你真的完全不知道大魔王夏布拉尼亚德的事吗?」
「嗯……」高里说道,然后用力地思考几分钟。「不知道。说真的我完全不懂。」
我实在不敢相信。夏布拉尼亚德的传说;不只是魔导士或传教士,连一般人也知道这回事。我叹口气。「好吧。我向你解释。你就当做是听故事吧。」
高里点点。「好。」
我再度叹息……他真的能了解我所说的吗?我试著不去怀疑,开始这段故事。「除了我们所居住的世界外,还存在著另外的世界。每个世界立于一个支持上,从混沌之海中伸出。每个世界都是圆形平坦的……就将它想像成地上插著一支棒子,而在上头叉著圆饼吧。」我指著地上强调著重点。「当中的一个就是我们所居住的世界。」
这种解释方法是大多数的魔导士与女魔导士所相信的,不过我并不全然同意。无论如何,这部分并不像是高里所能够了解的,所以我不再细谈。「每个世界里,长期以来都有两种力量在战斗争霸。一方是神族,而另一方是魔族。神族想要保卫世界;魔族则想要毁灭世界,并获得支柱他们的控制力量。
「在某些世界里,神族获胜而带来和平。在其它世界,魔族胜利而使世界毁灭。在我们的世界里,战争还在持续进行当中。赤眼魔王(Ruby Eye)夏布拉尼古德,以及赤龙神希菲德(Ceipheed)为了掌握世界而战斗。他们的战斗延续了几万年,直到希菲德终于将夏布拉尼古德切成七块,然后将它们封印在我们世界的各个角落。」
高里点著头,「所以神族获胜罗?」。
我摇著头。「只是封印……并不是消灭。」
「不过要是他的身体被分成七块……」
「如果这种就能杀了他,他就不会被称为大魔王了。在赤龙神成功地封印住夏布拉尼古德之后,他耗尽自身的力量,并沈入混沌之海当中。」
高里做个脸色。「他有点不够尽责。」
我无法掩住笑容。「别紧张。他担心大魔王复活,于是在耗尽力量前,希菲德创造了四个自己的分身 地龙王,天龙王,水龙王,以及火龙王。每一位各负责防御世界的北,东,南,以及西方地区。这传说大约是在五千年前。而约在一千年前,赤龙神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夏布拉尼古德的七分之一,占有了人类的躯体并且复活了。魔王困住了北方的水龙王,并且打败了水龙王。然而,在战斗过程中,大魔王被禁闭在地面而无法移动。」
高里眨著眼。「真是没有意义的战斗。」
我再次摇头。「这意谓著我们的世界多么脆弱。结果是,世界的平衡受损,而我们所称的『黑暗之兽』出现。」
高里吹了口哨,我看得出来他的印象深刻。「因此,不管对错,以前在北方曾有某种强大的力量,他被称为大魔王。」
高里向我看了一眼。「所以这个叫杰路什么的家伙,那个穿白衣服的男人,想要让夏布拉尼古德七块中的第二个部分复活罗?」
我点点头。「没错。不过,要是红法师雷佐所说是真的。」
「这让我想起来,」高里喃喃说道。「虽然你对他相当客气,不过你看来并不信任雷佐。」
我眨著眼。高里居然有这么好的洞察力。「没有任何实据可以证明他就是真正的雷佐,」我解释道。「他几乎算是个传说,而且近十年来也没有人见过他。」
「因此他有可能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假冒雷佐的名义?」
「是的。」
高里扬起眉毛。「如果你有这种想法,很讶异你居然会相信我。」
我露出顽皮地的笑容。「我可能并不是那么信任你哟。」
高里畏缩。「真严苛。」
「开玩笑的。与外表相反,我对于判断一个人的眼光非常在行。」
「谢谢你罗,小女孩,」高里摸著我的头开玩笑地说道。
「别再当我是个小孩子!」我几乎是本能地粗暴说道……不过我有点适应这种看待,不再像之前感到那般狂怒了。
高里笑著。「那么你说,自己有几岁了?」
「25。」
高里全身冻结,我笑了出来。「开玩笑的。我15岁。」
「真是吓我一跳,」高里回答。「这样还差不多。15岁,你还算是个小孩子。」
「嘿!我可能还不能称为大人,但我不是小孩!」
「正是麻烦的年纪。」
我眨眼面对著他。「你在说什么?」我喃喃说道,然后再度眨眼。「我忘了告诉你,」我压低音量轻声地说道。「在接下来的几天,我无法使用大部分的魔法。到时战斗都将以你为中心。」
「无法使用魔法?」高里看来有些讶异,但似乎不怎么警觉。我点点头,然后他开始沈思,最后才得出结论。「原来是『那个日子』……」
我脸颊立即涨红。「喂,高里!」
「嗯?」高里眨眼并完全无辜地看著我,全然不自觉什么事情重不重要。我甚至不敢看著他的眼睛。
「为什么你会知道……知道『那个日子』……?」我咬著牙问道。因为女性为了要生产下一代,于是每个月总有一次会感到不方便。在这二到三天期间的前后,女魔导士与女传教士的魔力都会剧烈地降低。一般人们都认为在这段期间内,这些女人失去了『纯洁』而且变成普通女人,但这并不正确。我想这是由于无法精神专注的缘故。过去几天我的魔力已经降低。我担心是否为这原因,并发现我猜对了。不过,这并不是问题所在。我想要知道的是,一个拥有怪物体力与水母智力的人,居然能将『无法使用咒语』与『那个日子』连结在一起?!
「这没什么嘛!」高里语带防卫地说道。「当我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大概是五岁吧,我的城镇住著一位算命女士,而在每个月固定时间,她都会关门停止营业几天。我有次问她到底是为什么,而她只是笑著回答说是『那个日子』。我想『那个日子』就代表著『那个无法使用咒语的日子』,不过好像还有其它的含意。告诉我那是什么意思,小莉娜……我还是不太懂!」
「嘿!」我大吼著。很显然地,他喜欢捉弄我。
「好吧……搞笑结束了,」高里突然停下来说道,而我惊讶地看著他。「看来我们该办些正经事了,小小姐。」我也停下脚步,向四周张望。在我们右方是树林。左方则是宽阔的草原。不过,就在道路的正中央,站著一个男人挡住我们的去路。穿著像是外套的衣服……他看来约莫廿岁,而外表蛮英俊的。他有著蓝色的皮肤,看来就像是石头做的,而他银色的头发就像是钢丝一般。他手上握著一把大刀,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噢……」高里说道。「你自己总算现身了?杰刚路帝士!」
我用手肘轻敲著他。「喂,喂。他叫做杰路帝刚士才对。」
「我叫杰路刚帝士!」合成人突然插口。
高里眨眨眼睛,突然间呈现一片沈静。「你看!我刚刚就是这么说!」
「我也是!」我立即接口说道。我不喜欢现在的状况。
「……我的名字不重要,」杰路刚帝士简短地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将『那件物品』交给我。如果你们拒绝的话,那么我就会自已拿。现在,请你选择要怎么做,苏菲亚小姐!」我眨眨眼,转过头与高里相视互望了一会儿。
我灵光一闪,和高里两人互相击掌。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不过我还记得……他一定是相信我告诉佐鲁夫的假名字。
「我叫莉娜!」我坦白地说道。
见到杰路刚帝士困惑的表情,我感到相当有趣。「咦?」
我叹口气,以教训小孩子的语气慢慢地再说一遍。「莉 娜。我告诉佐鲁夫的是假名字。」
杰路刚帝士受到打击,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我的计划是希望他不要介入这场战斗中,很显然地产生了效果。呃……有些人说这就是我的本性,不过这样说我有些不太公平。
然而,正当我们站在那儿的时候,另一个角色加入了场景之中。「名字不重要,」声音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就在我们身后。我转过头去,见到一个狼人(Werewolf)……我想称为兽人应该比较恰当。不过我还是轻轻笑了出来 他几乎是个完全的人型,只有一颗狼人的头……不过穿著皮制盔甲。他的肩上挂著一把大弯刀。「我们要做的只是从她手上夺走雕像罢了,不是吗,杰路?」
杰路刚帝士露出不悦的表情。「迪尔齐亚(Delgear)!」他低声指责。
狼人错愕了一会儿,然后面露牙齿笑著。「噢……原来他们还不知道『那件物品』是什么。不过那都没有差别,因为你们今天都会死在这里。」
我笑著向前一步。「真会摆架子!我不知道你有多行,不过我知道你根本算不了什么威胁。」
「是吗?」狼人眯起眼睛说道。「你说得太多了,小女孩。现在动手吧!」
我心里暗自叫苦,然后哼了一声。「好吧!不过要是我出手的话,三两下就结束了,二对二……」我将高里推上前去。「去吧,高里!」
高里眨眨眼睛并大喊著。「什么!」他回过身来以困惑的表情看著我。「嘿,小小姐……」
「怎么样?」
「等一下!别再吵了……」传来另一股神秘的声音,不过我认得这个声音……如我所预期的,那晚客栈里出现的那个中年男子,从杰路刚帝士旁边的树林中走出。由于我们都在屋外,因此这次他不是带剑而是拿著一把大斧……可能是他所擅长的武器。
「嘿!」我不满地大喊。「三个对一个,太不公平了!」
「嘿!嘿!嘿!嘿!」高里大叫。
中年男子向前踏出一步。「之前,我是因为那奇怪的咒语而输了,不过今天可是完全不同了!」我再度叫苦;事态发展到最糟的程度。我很想乾脆逃走,但是……
杰路刚帝士向前。「没关系……我们上!」他伸出手,一团炎之矢(Flare Arrow)在他的手掌中形成,并投向高里和我!
「当心!」高里大喊,他和我同时向旁边跳开。炎之矢击中我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并升起一大股烟雾。
我低声咒骂。高里和我分开了。在烟雾的另一端,我听到金属撞击的声音……高里一定正在与其中一个敌人战斗。
「高里!」我关心地喊著,但就在这个瞬间,一道刀影向我扫来。「嘿!」
我向后跃开并抽出我的剑。
「我会试试你有多大能耐!」从烟雾中浮现一个白色身影,我很快地认出对方。
「杰路刚帝士!」
杰路刚帝士大吼一声,挥刀向我而来。我引剑向上格开,并惊讶地低声咕哝。十分沈重!我的剑几乎快被打落。他很强……太强了。他刀法的力道与速度一次强过一次。如果我持续回挡,可能我的手臂就会报废。我知道在这情况下我无法击中他,于是我逃入森林。我知道自己才是他们的目标;杰路刚帝士会追我。我可以在森林里摆脱他,然后再回来帮助高里。
但这只是计划。我低估了杰路刚帝士。如我所预期的,他跟我进入森林。
不过,只过了一会儿他就赶上我,用他的膝盖撞击我的腹部。我原本想要反击,但一口气提不上来,并直接向后倒至一颗树下,我感到呼吸困难。
我费力地调整呼吸;这样还不会将我击倒,但却相当痛苦。「你应该……咳咳……对女人温柔一点……」
杰路刚帝士站在我的旁边,冷冰冰地说道,「我没有伤害你的意图,只要你将『那件物品』交出来。」
我慢慢地向后方爬行,而杰路刚帝士则是在后跟著。我们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我总算回复正常的呼吸。如我预期的,杰路刚帝士从后方拉著我,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光明(Lighting)!」我大喊一声,将耀眼的光球投到他的面前。
「呀啊啊啊啊!」杰路刚帝士掩目大叫。我知道用这咒语无法击退他,但应该足以让他分心,即使是像我现在的状况。如果要用火炎球(Fireball)的话,现在的我连一股烟都制造不出来。
当杰路刚帝士分心时,我甚至没有考虑攻击;我不确定自己的剑能对他石头般的皮肤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我还是逃跑。问题是,转眼间就跑出了森林,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宽广的湖泊……没有地方可躲!我回头望向森林,见到杰路刚帝士就站在那儿。没有其它选择,我沿著湖滨继续逃跑。
「不会让你逃走!」杰路刚帝士大喊,并投出某件东西。我头也不回地向左方闪避……但我的身体居然完全动不了?我转头向下看到有一把小刀刺入我在地上的影子。影缚术(Shadow Snap)!一种从星界(Astral Plane)放出,使目标物无法移动的简单咒语,但使用上有些技巧。
「嘿……。没问题!」我笑著说道。影缚术的弱点就是光……我咏著光明咒并直接将光球向自己的影子上,影子消失,我又可以自由移动。不过,就在我回过头来的时候,我知道一切都太晚了。杰路刚帝士就站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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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e on this wretched world,and so it be I must be whelmed by,grief and misery.
2003-07-16 03:00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