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玩笑的时候，虞湉打了我——他当然不是真的打，只是象征性的几下子。既然如此，我也合作，同样象征性地作出被打的惨状。大伙心照不宣，默契地笑起来。
“嘻嘻，戴吉吉不会打架呀。”
我一听，愣了半晌。言语中透出轻快，分明是善意。可是——我突然想到——我怎么会打不来架呢？小的时候，我是很爱打架的，就如眼前喜欢踢球和写作一样，算成一种兴趣。那时，我的身体条件并不出色，个子矮，手脚短，不像现在。现在要是打起来，对手通常会比我矮上一两个头，同时出拳的话，我打得着他，他打不着我。所以刚开始，我一直被别人打，虽然场面不难看，有去有回的，但我承认我还是输的。比如我记得有个皮大王叫石珉捷我就老打他不过。最可恨的，是有时碰到不懂规矩的，会出现几个打我一个的局面。遇到这种情况，我从来不逃，非要等到我鼻子出血吓得他们自己不敢再打为止。后来我长高了，不比这个或那个矮半截，就轮到我打别人了。骨子里，我是极不愿意欺负弱小的，因此我打架挺注意挑人，像那个我从前怎么打也打不过的石珉捷我就经常找他，我俩打过来打过去打到后面索性再拉个人搞结拜了，我想大概这便是人们常说的“打了就相识”。然而前些日子，一个眼生的女孩子跑过来问我还记得她伐，瞧我吞吞吐吐的样子，为了帮助我记忆，提示说：“就是以前老被你欺负的那个呀。”她是笑着告诉我的，我是红着脸听她讲的。然后，她还帮我举例哪次哪次我把她手上打得满是乌青云云，我才猛然醒悟原来我做了许多骨子里我根本不愿意做的事。
然而现在，我已经很就没打过架了。那些曾经打过我的和曾经被我打过的伙伴，大都不见了。走在街上，即使相逢，或许也只能擦肩而过。
我们变了太多。
R说我可以保护她，我们补课结束后一起回家。她说我可以保护她，意味着我该出手时就得出手。
我想我有这样的勇气，有这样的身手，却不一定再有过去打架时的那份纯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