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女人
1
没有受过伤的女人不会吸烟，就像没有伤口的皮肤不会流血。
爱情是女人的人生，却只是男人的经历。因此吸烟的女人在烟雾缭绕的背后，总有一段凄美的故事。
吧台前高高地坐着一个削瘦的女人，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支纤细的香烟。暧昧的灯光和低诉的音乐在烟雾迷蒙的空气中回旋，一口红酒咽下，没有殷红她的脸颊，只是点燃的香烟在她吸允的刹那闪烁出鲜红的亮光，然后便袅娜着一缕蓝色的氤氲，冉冉地在空气中升起。
一个整齐干净的男孩，幽幽地坐向她的身旁。
“小姐，能借支烟吗？”
她把烟推向男孩，眼睛依然盯着那蓝色的烟缕。
“请问您是一个人吗？”
她转过脸，把他吓了一跳。这是一张十分精致的脸，除了隐约的一丝倦怠，再也找不出别的缺陷。他被这张脸惊得手足无措。
“我们出去透透气儿？”
她的眼睛由忧郁转成朦胧，像是酒醉的探戈，同时嘴角浮出一丝笑意。这笑意一定深深地刺痛了那个男孩。
“跟我玩，你肯定输得很惨，你太小，我不想让你受伤。”
男孩红着脸，耸耸肩，知趣地走开了。
2
香烟是男人的嗜好，却是女人的回忆。男人在吸烟中享受现在，女人在吸烟中咀嚼过去。
咖啡屋的角落，一杯新渚的咖啡缓缓地冒着热气。她独自坐在桌前，手上夹着一支纤细的香烟。烟是苦的，咖啡也是苦的，然而苦过之后会令人亢奋，让人回味，久久难以忘怀。
五年前，她还是一个清纯的大学生，那时她的脸上整天写着灿烂和快乐。下铺的同学是她最好的伙伴。那天深夜，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把她从睡梦中叫醒。恍恍惚惚中，一阵阵压抑的呻吟声和喘息声从下铺隐隐约约地蔓延上来。她扒着床往下一看，银色月光笼罩下两条白色的虫子正纠缠着、蠕动着、撕咬着……
她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心怦怦跳动，挺直的身子一动不敢动。她闭上眼睛，想忘掉刚才的一幕，而床下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她的身子在一种特有的节奏冲击下，颠簸得越来越快，一种新鲜而羞愧的快慰模糊了她的意识。突然一声尖叫从喉咙中迸发出来，紧接着又倏地一下咽了下去，像是行走在高音上的琴弦，突然崩断，哑然失声。
她们依然是好朋友，但是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即使一起吃饭，中间也常常多了一个他。她努力躲避和他们两个在一起，因为那时候她常常感到尴尬，不知所措，甚至有点犯罪感，但又常常希望能够看见他。
咖啡屋里的人多了起来，她的思绪被一片欢笑和说话声淹没了。她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捻灭在烟缸中，站起身，挺直身子向门口走去。咖啡屋一下子安静下来，许多惊讶和嫉妒的眼光同时打在她的脸上和身上……
3
女人遇到爱情是傻子，男人遇到爱情是疯子。
她靠在床上，静静地点燃一支香烟，然后看了一眼旁边那张熟睡而陌生的男人的脸。
她把这个陌生的男人带回自己的住处，是因为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当年下铺那个男人的影子。柔和的灯光和她吐出的烟雾搅和在一起，房间里变得慵懒而迷蒙。旁边的陌生男人翻了一个身，然后满足地睡了，她的思绪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她和下铺的两个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然而那两条虫子纠缠着、蠕动着、撕咬着的画面常常在熄灯后浮现到她的眼前。她越是躲避他，他的样子就越强烈地撞击她的心。她不想伤害女友，更不想伤害自己，可是他的影子越来越频繁地来到她的梦中跟自己约会。她和女友已经不怎么说话，她不知道跟女友说些什么，那种犯罪感让她不敢看女友的眼睛。
一个周末的傍晚，同学们都回家了，她一个人呆在宿舍里面无所事事。他突然闯进来。
“她回家了。”
“不，我是来找你的。”
“为什么？”
“我喜欢你。”
“你没有这个权力，她才是你的女朋友。”
“不，我已经跟她了断，是因为你。”
“不，你不能这么做，我根本不喜欢你。”
“是吗？我不信，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爱我，我也爱你。”
“你瞎说！”
“也许，但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就……”
“我……不，你出去！”
“不，我爱你。”
“好，你不出去，我走！”
他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她拼命挣扎，流出了眼泪。他把她按倒在下铺，卡住她的双手，然后用燃烧的嘴唇封住了她的嘴唇。她的抗拒越来越乏力，一种新奇陌生的感觉融化了她的思考能力，整个身体好象掉入了一个由感官欲望形成的漩涡，蓦然升起一股空虚的痛苦，伴随而来的是一种觉醒和痛苦交替的恐惧。他的手开始对她美丽而洁白的身体进行侵犯，每划过一处，都引起她一阵阵快慰的轻颤。他初生的胡茬轻刮过她的肌肤，一股突如其来的欲望像点燃的火焰以一种她不知道的方式在她的体内燃烧起来。男性特有的体味，像一种原始的吸引力不断地引诱、蛊惑着她，她的身体背叛了她的意识，向着他的身体迎去……
天已蒙蒙亮了，她深醉在蚀人的回忆中，泪流满面，手中的香烟依然袅袅地升腾着。陌生的男人醒了，看着她满脸泪痕，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情。
他爬起来收拾好自己，从钱夹里抽出一打百元钞票，轻轻放在床边，转身向门的方向走去。“站住！”她像是受了侮辱，抄起床边的钞票，光着脚追到门边，扬起胳膊把那打钞票狠狠地摔在他的脸上，声嘶力竭地叫喊：“滚，谁要你的臭钱，再也不要来烦我！”
她摔上门，趴在床上放声大哭……
4
女人，是男人手中的香烟，吸完一支，又点燃了另一支。
办公室几明窗净，散发着女主人的芬芳。她身着标准的职业女装，处理完文件，布置了工作，随手点燃一支香烟，疲惫地把头靠在了皮椅的后背上。
她在一种深重的愧疚中和他度过了大学生活。
她和他同居了。他从来不采取措施，为了避免怀孕，每次他都让她用药。她的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下，变得越来越羸弱。他慢慢对她产生了厌烦。
他经常很晚才回来，有几次甚至整夜不归。她隐隐约约感到自己即将燃尽，但又不肯相信。他又逼着她用药了，她知道抗拒不但无效，反而会徒增伤痛，于是在答应之后，随手把药片丢进了马桶。她爱他，已经深入骨髓。她想要一个孩子，自己带着，抚养成人，作为他们爱情的见证。
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了，并且最近常常感到恶心欲吐，她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一个未婚妈妈。他很晚才回来，回来后倒头便睡。
“我们谈谈。”
“谈什么，我很困，明天吧。”
“不，我想了好几天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他忽地坐起来，惊讶地看着她，好像没有听清楚，又像不肯相信。
“你说什么？”
“我们分手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5
吸烟的女人弥漫了整个城市。
女人是烟，最终都要化作一撮灰黑色的烟灰。
咖啡屋里，两个女人相对而坐，每个人的手上都捏着一支纤细的香烟。她和下铺的女友，诉说着那些流逝的往事。分手后，她到医院B超，结果显示是胃病，她做一个未婚妈妈的计划破产了。
两个女人在这里已经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烟缸里丢满了烟蒂，眼泪用去了两包纸巾。服务生是一个很年轻的小男孩，他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把烟缸又一次换掉，然后轻声说：“老板让我问一下二位小姐，你们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事情。”两位女人摇摇头，服务生羞怯地走了。
咖啡屋开始上人了。
“我们走吧。”两位女人把手中的烟蒂在烟缸中捻灭，似乎是捻死了两个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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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生活可以美好，原來感情可以甜蜜，原來我可以如此幸福，原來我們可以如此相愛~~~~~
2003-11-29 10:04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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