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流动的高三
我觉得这是一个欧亨利和卡夫卡的时代，尤其是如今在中学尾巴上的时刻。
这样的时刻变化万千。一个很小的错误便可以在高考中改变人生的节奏。
所以我周围充满了出人意料与令人头痛的奇幻色彩。
然而令我所幸的是，我在这样一个时代读着马尔克斯和普鲁斯特，并且尽我所能把生活变得缓慢而冷峻，伤感地流动着。
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这种似乎天生的敏锐让我有时变得恐慌。
比如听90年代初的校园民谣的时候我会突然之间有一种想永远沉睡过去一直一直不要醒来的冲动。
睡眠充满激情——这一点我深信不疑。依赖睡眠可能是高三学子共同的嗜好。不是因为弗洛伊德学说让我们充满好奇或者质疑，而是纯粹的生理机能需要，从这个角度上说的确是原始和木讷了一点。
但我仍然可以让我的睡眠在高三的某些日子变得富有诗意。
比如把昏黄的灯光想象成流动的金色蜂蜜，于是床周围便溢满了香味，这种美好的想象让我忆起《小王子》里的玫瑰，小王子对玫瑰花来说深情永远比机智更重要。有时我怀疑圣德克旭贝里是不是真的那么让我崇拜，但这种思考毫无意义，因为《小王子》实在是世上为数不多的佳作之一，也是在高三阶段唯一一部让我不间断阅读的小说。它的节奏平稳又不乏新奇，在我的一往情深的眼泪中流淌脚步。
城市中的人总是寂寞。如果有比寂寞的人更寂寞的，那一定是寂寞的小孩。
小孩子想着眼前不完满的世界，心里有悲伤在流，但是小孩不知道流动着的东西叫作悲伤，于是他只能继续沿路走。直到有一天有某个人告诉他这便是悲伤，小孩便哭了。因为哭的时候他早已不是小孩。
然而我总是可以在悲伤的时候遏止哭泣，这说明我违背了自己的美的法则。
昆德拉所说的“最痛苦的时候”我并没有经历过，所以这一整个高三流动着未成形的悲伤泪水。
为飞快飘走的时间，也为我从小孩变成非小孩的成长。
成长的疼痛在《追忆》中早已被诠释的相当完整，但我没有普鲁斯特每晚对母亲亲吻的渴望和诸如此类的企盼，于是成长于我来说亲情占的比例便明显缩小。
在这一年的日子里思考的内容可能比前两年的总和更多。思考从某种意义上看与痛苦呈上升曲线。
所以唐僧只能说：笨的人活得比较快乐。
在很多方面我的先知先觉让我深深陷于这种悲伤状态。正如当我周围的人在思考“在这个社会上如何生存下去”的时候我所思考的问题是“生活中真正的感悟是什么”。这就和詹姆斯的反现实主义一样，是彻底的不合时宜。
这样的特殊氛围笼罩在我头上的时候，我总是希望可以摆脱似乎永无止境的思考。
时间永无止境，空间永无止境，流动永无止境。可是我还是无法明白一个寂寞的人的泪水和一个快乐的人的笑容哪个更值钱。
或者对于一个思考着的人来说它们全都一文不值。
这于我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我坚持地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人永远无法真正和透彻的感悟一样东西。所以我对流动的时光有一丝或者更多的恐惧，并且为这篇文章的题目感到深深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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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见你，热烈地想。
2002-06-23 06:29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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