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丽塔的恶之花
洛丽塔的恶之花
一开始，最最开始。我想命运，只不过是爱捉弄人的。
我喜欢昂起脖子眯着眼睛看人。虽然我才一米六，但总给人俯视的感觉。目光冷冷如一只冷冻在冰山中的猛犸。
现在，我全部注意力都在一个比我小三岁，还叫我PAPA的男孩。一如我给我爱的人起名叫 PP。
因为一切都结束了。周围一片寂静，仿佛一幕剧莫名其妙的结束，观众呆若木鸡。既无掌声又无哭泣。只有茫然。所以，我和他的故事都是完成时态。现在和以后都是。可我总是在夜里惊奇的发现自己又处于和PP作爱的迷糊状态。他声音雄壮而含糊，掠过我的肋骨、乳房、嘴唇、眉毛……众所周知，我是一个身材娇小曲线凹凸的小女子。所以我瞳孔放大追随他的一上一下，在这眩晕中醉生梦死。这一下一下一遍一遍如同希腊神祗般坚定而执着的轮回中，我早忘记我的高潮是在哪一刻。
我现在小小的男人，那个叫我PAPA的男孩，名叫一。他居然割了包皮！他的牛牛尖尖的如一个箭头。他时常嫌我太胖了，对此我只好叹他涉世太浅，不懂得欣赏重点。何况一开始是我诱引他成为非童子。而我的频率快极，10几下他在下面叫到，不行了！挺不住了！我为此兴奋——又万分沮丧。我没有高潮，而PP，我的高潮却迷失在他力大无比的深沉中。
这世界已经够多的忧郁和晦涩。
我是个自闭又偏执的孩子，可偏偏活的人模狗样。
上初二时，我妈由一个有权无实的机关干部转到一个小单位当头头，那人就是我妈的司机。他是丈夫，他是父亲，他28岁。我对他没兴趣。那时是天花烂漫的年代，而去沉默寡言，对身外之物疏远之人冷漠淡然。因为我身周不是同学无外乎家长，大人们熏染了他们的客套，见面时连摸带拧：好孩子！真聪明！我就知道这孩子成绩好。哈哈哈……仿佛这是一只聪明的狗而非一个有智商的孩子。
话说回来，那年代我们的智商的确不象家长们客套的那样。也不象家长们自以为心里有数的那样。甚至也不是我们自己想的那样。我们中一大部分老实又迟钝，一部分又早熟而轻狂，只有极少数老辣而深沉。
我15岁时便觉察到，所谓爱情，只不过是场一对一的决斗，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最好不过同归于尽。想轰轰烈烈有幸福美满那叫异想天开；想平凡无华又无怨无悔那是放屁。这是我15岁时抽烟抽着抽着想出来的结论。
15岁时，我还成天想着爱情的世界观问题。可惜我一次没爱过。
16岁我才第一次遇见那个司机同志。我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那历史性的一刻了。我想莫过于两种方式问的好（人和人初识总是要问好的嘛）。一是问声P叔叔好，然后冷冷缄默。可能因为我正和我妈——他的顶头上司正生着气呢。我忙着揣测娘亲想如何损我。另一种可能就是心情还不错，在“P叔叔好。”中加了个“您”，可能还有“这车挺不错。”之类。反正我没多大兴趣跟这个在当时的我看来，一个年龄半老不小，阅历半上不下，正是尴尬岁月的叔叔同志。也没看他长的白不白，眼睛大不大，胡子难不难看，头发秃不秃，穿衣服有没有品位这写重要问题。实际上我一直没发觉P叔叔怎么好看之类，我只觉得自己还16岁，还是小孩子一个，有权利无知、犯错误、愤怒并知错不改。那年冬天越来越冷的时候，我借公车回家。我们前后默默相对，有时从倒车镜里偷窥对方两眼；有时说几句不痒不痛无关紧要的话，渐渐地，叔叔开始带阿姨来接我放学。我第一次见到小白就那样，她非常瘦，我上车时她很客气地问好，车里不再沉闷，却谈起衣服、学校、同学有没有谈恋爱的男生女生、几点睡觉、学习困不困、好辛苦啊、爱吃什么？我也是啊！……可是我依旧坐在后座我的老位置看着副驾驶座位上那漂亮单薄的脸上精心修饰的女人，偶尔看一眼我的叔叔。
我的初三飞逝，心思全用在一个叫方正的男生身上。居然像一个侦探一样跟踪他到家并心满意足心情酸涩地回自己家。这是遇到PP之前的事，那之后我妈荣升，换了自己的专职车，有时半夜回家，有时良心发现叫全家共去付宴。而我也有了在冬天冰天雪地的校门外，烘热了空调、8点半准时、颜色和夜色一样漆黑的专职车和一个我认为正处于尴尬阶段的司机。我也曾想他会否喜欢上我。可这念头如一只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小耗子——一溜烟窜得烟消云散。怎么可能嘛？他有妻子，有可爱的孩子丁丁，还有小白，还有可能有比小白还“小白”的“小白”。怎么可能？我这么想。正如3年后PP回忆他对我的设想。
我想PP一直在等我长大，等着揭开那个在他心里神秘包裹的16岁少女的面纱。等我不再是一个孩子。等着能够合法侵犯我。等我长大。我时常想到种种假设——如果我没遇到过PP；如果我是个学习卖力的小家伙；如果我考上理想的高中；如果我没有不听大人管束到处留情乱七八糟；如果我没纵欲过度而厌倦了花样年华的少年们；如果我没注意到PP火热的目光；如果我没收下那个DISCMAN；如果我没允许PP吻我；如果我没让他爱上我；甚至如果我和他幸福美满庸俗堕落下去了；如果PP没死……我们，还能否，有这篇泣鬼神的爱情悲剧？
这假设实在很不高明，答案连你都知道是否定的。
我一直不相信命该如此。可PP一直相信。PP信佛，信的很厉害。有事叫“该着”；没事叫“顺”，天赐的，自己的手不能动摇。我一直用我年少轻狂的鄙夷笑他唯一的陈腐，而他丝毫不以为意，就象他认为我会毫无疑问地离开他过自己的生活、走自己的路，遇到更有文化更有魅力的年轻男人，结自己的婚，生自己的孩子。我们唯一一起做过的幼稚的梦是生一个私生女——长的像PP而智商像我的女儿。PP总是对他的智力怀有极大自信，他总是毫不谦逊的用“飕飕飕”来形容他脑子的运转速度。但你知道，他是一个男人，而且比我大12岁，虽然我们同一个属相。他故作绅士状提醒我：见了我他才不得不佩服这世界上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那虚情假意的谦虚，让我笑得有如一个满眼春光的新娘。
我每天睡觉时头顶的那面墙上，有一幅一送我的《FIGHT CLUB》的海报，一知道我喜欢BRAD PITT。海报上BRAD面部挤向一边微笑着，红色的BOSS夹克、手举一块印有“FIGHT CLUB”的粉红色香皂。我某天凝视着海报，突然发觉他姿势正像一个裁判出示红牌。说起红色，我不能不提TORI AMOS，我喜欢的女人，曾遭遇强奸，那之后出了两张专辑，放耳听去都是无谓的呓语、愤世的绝望，但起码比PANTERA的“**** THE WORLD”要文明。我每天都要跟着这绝望的魔咒一次次伸展灵魂，不但不使我性冷淡，反而使人性欲旺盛。为了结束痛苦我强奸了一。因为我们是知心朋友，无话不谈，比自己领悟自己更能领悟对方。我们某些时候异口同声一拍即合，简直默契如连体双胞。不幸的是一患有严重的爱恐惧，拒绝和我谈爱情哲学。更不幸的是，这拒绝强烈刺激我的倾诉欲，我恨他恨的牙痒痒，想找什么人倾诉的欲望如洪水猛兽爆发。但这不可能，所以我一半报复一半不能控制地强奸了一。而一不能给我高潮，更可怕的是他会咬我。对这样一个毫无经验值的小家伙你简直象一个进错了队伍的网虫战士一样无可奈何。但我每天都在试，在那个随时抬头都会看见BRAD举着红牌的监督下，静静听自己物质迸发，某些东西在流淌。每次摩擦之后都有被遗忘遗弃孤立无援的失重感。太阳底下我是那么一个独立特行的女人，自信充实，看起来日渐成熟羽翼丰满，可深夜我怕极了孤独。为此我床头墙上挂着许多有鬼一般狰狞面孔的图片，目光闪烁，起码让人感觉不孤零零的。
可BRAD举着红牌始终在那里淘气的笑着。PP教会了我开车，而我一直没真正开过。我踩了离合器踩了油门再缓缓松开，车稳稳停住，手轧提起。PP拔出钥匙，开始吻我。我们在寂静空旷的练车场里旁若无人的相拥作爱，有时我会半清醒半迷糊地想起，我还没碰过刹车呢，我是不是一生都不踩刹车了，就这样横冲直撞下去？我撞到了PP，并撞的他一身幸福的伤痕，为此他付出了血的代价，而我还活着，并觉得自己很酷很自私很爽，并打算一直这样开下去。因为我从未后悔。
我忘了我要赢。我在决斗中奋不顾身的扑倒在他的剑尖上。所以不是PP死了，而是我扑在他的剑上正要死去，我很想象一个真正的伟大爱情史诗那样挣扎着对他做最后告白：我爱你。
我象一个被人遗弃在水边的芭比娃娃，四脚朝天还在焦急等待被赋予一个合理的姿势，而潮汐将至……
我觉得我痛恨一的虚伪，从他虚伪的灵魂到他虚伪的身体。每次我主动挑逗他时，他都在 勃起，却出于道德地退缩，口中念念有词学着《春光乍泻》中的梁朝伟说：“不要搞我！不要搞我！”可他中将持续着违背道德和本能双重的勃起着。
车继续在城市和人伦的空间开着。正如我妈说的：悲剧都是自己写的。谁爱挨我的撞都是自愿的。自投罗网？随便，这叫“该着”。
司机，叔叔，爱人。我该为我深棕色的大眼睛祈祷。它们都曾因嘴唇舌头的倔强而暴露了太多生活的惊奇和精灵般的引诱。我总懊恼无法真切的梦回到那个初夏的傍晚，哪怕一瞬间模糊的清晰。可能因此我便贪婪了，奢侈的妄想占据更多的现实。完美主义者，而非理想主义者，这是为何我之所以不能在数理化上出类拔萃，我痛恨为达到目的贬低人格迁就社会的陈规。我被世间存在的无数种奇妙而眩晕的离奇和自己的奇特个性诱惑。我赞美遭遇、仇视、敌意、以及由此产生的一系列暴力、谋杀、和腐尸的气味。
我一直不为每个永远消失的瞬间定格，这是悲哀！为何没有人赞美我绚烂的生活？为何我还不算个生活的有意义的人？
纵容悲切，悲切到泪眼朦胧，一切模糊到那个傍晚——颤抖的双手和吹过耳边的呼吸。我们都还活着，我们都还呼吸。我需要空气——在你唇齿间流动的，才是我需要是氧气。而非这个我一睁开眼，冰冷的窒息。
几小时飞逝。必须再次面对白天。被太阳逼开眼，看着鱼的白肚皮，你的苦瓜脸，每个人的沮丧和不平都大张旗鼓不能自已地暴露给上帝。可是这个连无所事事的造物主都唾弃的世界啊，早已是一堆废墟，每秒又不断有新的断壁残垣被堆砌，被组合。人们海如蝼蚁，忙碌在废墟上麻木疲惫，纵使偶然被某个哗众取宠的家伙哄的心胸激荡了一把，可看热闹的人们依旧随剧终散场。没人证明你存在过。时间的浩瀚淹没渺小短暂的存在。
NIRVANA契而不舍，类似小祖宗般吵着。爱人精液的味道却在一个尘封的小角落出现了，跳动在空气中，迷离了红外线。熟悉的腥咸，正如眼眶中的泪。那么生动。仿佛回到那辆车里，蒙太奇镜头一转，伊人如旧。我的爱人，我的叔叔，我的茶树，长长的身体折叠在驾驶座位上，而我，被囚在他的旁边，转过目光，把他从头发的末梢到下巴的胡茬细细勾勒。视点集中在他的嘴唇上——那嘴唇湿润、鲜亮，被吻过的嘴唇。PP也看我，我感到嘴唇肿胀，那里面热血澎湃地汩汩流淌着生命。我还活着。PP我的爱。我们对视着。我总是贪婪的看他。而他也回敬以热切的注目，最后他会忍不住探过来吻我。那些时日，我总是嘴唇鲜艳、湿润，仿佛活着。
我从小就喜欢一种方式的幻想：小腿肌肉微一收缩，一纵身飞上眼前的电线杆，傲视天下般单脚立于其上。可我多少年如故，在白日梦中走过电线杆。
这是一种错位，我想我永远失去现实和梦的平衡。在尘世超脱，在梦境虚妄。不求甚解。我想患有精神分裂是好事。活在这虚伪的人间，有什么比失去正常的理智和所谓的道德更能证明纯洁？我总想起《GOD FATHER 2》中主人公评论他唯一在世的哥哥：他善良，但他软弱、愚蠢。那时我很以为此句为同感。如今早已淡漠了。善良不能当饭吃，如同我的PP不能活着一样既成事实，是现实铸就的真理，PP如昨日的美味，再也享受不到了，永远消失在昨天的昨天的昨天。再想看他一眼，只好回到安眠药灌下的陷阱，去遭遇昨天。
依稀记得15岁的爱情观，很明显我老了！起码四年了。怎么过的？就这么成天废话连篇？类似我几年来在楼道里PP的灼灼目光失之交臂。几年来一直他送我回家，除了车载，还送我上楼，从一楼到四楼无灯的世界。无灯和他火热的目光有什么必然的联系？那就是我们都曾无意识的逃避，逃避命运中本该无数次碰出花火的目光交错。所以那本应燃烧得如同白昼般的生命，瞬间爆发积郁多年的渴望。为这爆发，耗尽了永生的力量，短暂又无比艳丽。
在楼道里，我们时常继续车里的话题。大多数时候是围绕他新交的女朋友，关于他和她的绯闻，她的可疑职业，她有钱，她的过去，她对他的感情、程度、方式。或者她的美。我在那断断续续的黑暗攀升中幻想他新女友的样子，是不是很美，是不是更美？有时会掂量我见过的那些，象小白。我时常会偷笑PP的虚荣，实际上那些花瓶似的女人并不怎么样。所有的不平和出于性别上的嫉妒心全发泄到他的新女友身上。
做PP知心朋友的那些时候，常常不能以平常心衡量那些女人。历史上只出现过一个李清照，可有名的没名的貂禅可不少。所以楼道里的故事层出不穷，但内容仅局限于她们的新闻或服饰。我的精力集中在如何寻找话题和如何继续话题上面。否则我总会想PP会不会突然从后面抱住我。后来此事终于如我所愿的发生了。
在第二天做爱的晚上，我一如既往地开门，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铁门在身后咣的关上，我被他宽大的手臂结结实实的圈住。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里，我一点反抗的意识也没有。一切罪恶感都融化在黑色中。一动不动。奇异的性感凝结在他的唇上，他在吻我的耳朵。“天哪，我愿意被你吃掉。”他微微在我耳边笑着，这感觉比白天看他一遍遍的高潮不知奇妙多少！我感到自己本来酷极了的角色正在溃败，那一刻我清晰的品尝到了庸俗的幸福。我立在那，无助的想死去，如同一个娃娃任凭他的摆布。他已经把我扳过来，捧起我的脸，起劲的吻着。然后力大无比的抱起我上楼 ，我腾出手来搂住他的脖子，两腿调整得象王小波的考拉一样缠住他，吻着他，嗅着他的味道。时而的颠簸让我咯咯的笑着。这无比亲爱的动作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抱着妈妈，也是如此毫无顾忌。他把我抱上四楼，我们平常分手的地方，放下我，认真的把我从屁股到乳房，从头发到指尖抚摩一遍，吻着，嘱咐着，走了。
我恋父，和我没父亲有着反常联系。PP严厉教训我要好好学习，和那些在分手时才记得叮咛我要好好学习的男朋友不同。分别时PP每句经典告别都是：去吧，小宝贝，好好学习。但他终没能见到我高考。他死了。死在现实中。象一只四肢修长，优美地飞舞着的蚊子。无比优雅地着陆在光滑如缎的皮肤上，挑选一个可口的位置，忘情的吮吸我的生命，血脉相通、水乳交融，当他心满意足陶醉了，却注定死在我手掌中。
可我活着，背负着命运的施舍或者说命运的惩罚。既如TORI AMOS活着，背负着永世的伤痕，夜夜噩梦惊魂。但我最想做的就是一个植物人，万籁俱寂，在回忆的干涸中沉思着，死亡着。生命的全部也只不过归结于死亡那一点上。不过，不懂得生活意义的人，无资格死亡。我有权利毫无道德，毫无责任感，但我没权利逃避自己逃避命运。即使下一秒，我的天花板碎裂，把我美丽的脑袋砸开花，我这一秒还在参悟生命。喔喔喔！多深刻！多沉重！我喜欢放狗屁。我喜欢为了不值一钱的尊严背负命运的刻薄。我喜欢被注定，然后和天神决战！我是基督的姑奶奶，我惟我独尊。
愤怒并愤慨！纠缠在往事里任性的沉沦。我终还是我，就算我对指着我的枪口苟且求饶，或者为生计出卖良心，或者在菜市和小贩讨价还价，我终是我。无法背叛，PP也是我，我生命的一部分，无法背弃，渗透在每个细胞，每个蛋白质里都有PP的生命在搏动。他是我生命的缺口，不能愈合的缺口，我因他暴露全部真实，赤裸在人前。一如我爱血腥般爱赤裸的缺口。血是无比真实的，我正在真实着，流出的血证明着。
我和PP曾有一个孩子，只有豌豆那么大。在还没有发觉的时候，我喜欢上吃酸的东西。那时候我房间堆满了PP给我买的小食品，杨梅山楂青苹果。我查了一下万年历，上面根据我的生日年岁推算我当日怀的是男孩。第二天我决定打掉它，那天是儿童节，PP要陪丁丁一整天。我毅然决然的信念是对自己的警告和讽刺。可是在吃下六片要的前一秒，一股莫名的悲壮感侵占了我，我突然决堤般哭了出来。流下的眼泪足以淹死PP。我浑身发抖，好不容易拨通了他的电话，哭着跟他坦白一切，于是PP把他那辆漆黑的车开得象飞毛腿导弹一样飞到我身边，脸色红润，气喘吁吁，令我渴望他的嘴唇。可我浑身乏力，不停的抖。PP拥紧我，一声不响。我感到空前需要他的温度，需要他一如既往的包容。我白痴般好想他能说一句“留下孩子吧”，可他没说，一声不吱，只是如石像般僵硬而沉默。我使劲贴近他，可他亦如石像般冰冷，没有温度。那些散布在空气中的一切，他的凝重、我的软弱、冰冷的现实，都在告诉我什么都不可能。我一下子清醒了，收起眼泪，开始脱他的衣服，我们作爱。那一次我没有迷失或困惑，没有呻吟或疯狂。我拼命睁开眼睛，看着子宫里那粒豌豆是父亲，他也同样坚定而无声无息地注视着我。那一次我们不是在作爱，而是为了一个生命举行某种纯粹神圣的仪式，宣告它的存在。它将要死去，但将在我的时间里永生。
我早决定要做个有争议的人。被一万个人承认接纳说明你是个大众化的俗人，一个老百姓，小聪明小作为。被世俗围困，在人海中闪都没闪过。我憎恨平凡，为此我拼了命想活的精彩，丰富得使笔尖发疯似的龙飞凤舞。为满足我的孤芳自赏，满足释放光彩的欲火中烧，我才执着的爱上一个男人，大我12岁，他的儿子小我12岁，这神奇的阶梯。我爱他，和他的儿子。我爱看他谈丁丁。看到他闪耀着作为一个父亲的自豪和亲切，我会感动得休克。我爱看他们父子俩在一起，看他们亲密无间，言语无忌。所以我失去了小豌豆——丁丁的弟弟，之后，我看丁丁的目光就有所转变，不只是看一个小朋友，一个可爱的孩子，我几乎想把他纳为己有，当成我的孩子。每次看到豌豆的代替品丁丁同学就倍感亲切。
在不知不觉中，我已远离初衷，成为我预言的游戏中注定被击落的一员。我随PP的陨落终结了生命和PP一起埋葬，一起埋葬在一的射精，子宫的分泌物里面。而这付四肢末端涂亮了指甲，心脏正中汩汩运转的躯壳，正被这世间完美的生灵，忠诚的爱着，完整的恨着。此生何求？被诅咒的灵魂们，你们被我愚弄了，被我骗了！我纵声长笑，你们可以愤怒，是的，燃烧吧。把你们的漫骂、惊讶、嘲讽、刻毒，所有污言秽语一起砸碎我吧！
我要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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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are dust, and to dust you shall return.
2001-08-29 08:45 A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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