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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上的杀机

题目:琴弦上的杀机(侦探小说)
作者:lyr

1.
迷人的冬日下午。
灿烂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把人的心也照得亮堂起来。
下了课也没什么可做的,天气这么好,何不出去逛逛呢?这么想的,于是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这条商店街越来越繁华了,多了好多装修精致的店铺,还有不少新奇的东西。在这样一个使人心情愉快的午后,人们,不,大多数是年轻人都结伴而来,说说笑笑,形成一股缓慢流动的人潮。
需要买些什么吗?好象也没有特别急需的东西。她一边走着,一边想。天空是一片淡蓝,蓝得很轻柔,是的,轻柔,让人感觉放松的轻柔。
回忆不由自主地掠过脑际,但她硬是将它们掠去了。她不愿去回忆,即便有许多让自己快乐的记忆,她仍不想靠近。人总是会夸大自己的痛苦。就好象牙齿上有一个蛀洞,牙医会告诉你它只有零点零几毫米,而你却总觉得它比硬币还大。她很清楚这个道理,其实每个人都明白,但一旦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情形就大不一样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从那痛苦中解脱出来了,她不是那种喜欢哭哭啼啼,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求得同情的人。她更愿意坚强,至少在别人眼里是坚强的。然而最近,她总感到在心灵深处有什么异样的东西,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让她不太自在。
“欢迎再来!”年轻的店员职业地微笑着,重复着每天不知要重复多少次的话。她跨出店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四顾一番,打算确定接着去哪儿。回头的刹那,一个熟悉的背影猛然印入眼帘——是他?!
是的,不会认错的,一定是他!他的身边还有那个女孩,虽然看不到表情,但她可以确信两人一定是有说有笑,非常愉快的。
为什么在这里还会遇到他们?
为什么在自己心情舒畅的时候总会见到这两个令人不快的家伙?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一直地躲避,却还要相遇?
一道阴影打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微笑僵硬地凝固在那儿。刚才还充满温柔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她感到心中的那层阴影正在迅速地蔓延,仿佛要遮住所有的一切……

2.
阳光灿烂的下午。
“喂,这和你的描述是不是差太多了?”遥瞥了一眼美树,嘲笑地说。
因为是寒假,遥决定出去旅行放松一下。正巧美树说她有个亲戚在D县有一所温泉旅馆,邀请她去渡假,于是就把遥拉了来。结果,所谓的豪华温泉旅馆只不过是由一家民宿改建的,位置偏僻,设施陈旧,木质结构的房屋看起来摇摇欲坠(这是遥的评价),昏暗的木板楼梯每踩一下,都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仿佛是一个年老体弱的老人。
“明明是你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嘛!我又没说这儿是五星级宾馆!”美树反驳道。
“早知道是这么偏僻破烂的地方,谁会来这里啊?”
“哎,遥,你的要求也未免太高了吧!虽说这儿设施稍差一些,但你的吃住都是免费的!况且,不是你自己愿意来的吗?”
“开什么玩笑?我难道不是被你骗来的吗?而且,什么叫‘免费’住宿啊?”遥没好气地甩甩手中的扫帚,拍了拍身上的工作服——这会儿,她正一副服务生的模样。
“嘿嘿,”美树理亏地笑笑,“行了,哪有不花钱的美餐?再说,又不是真让你在这儿工作,只不过临时帮个忙罢了!”
“这也叫‘临时’吗?”遥狠狠地瞪了一眼美树,眼前又浮现出八木大叔,这个“豪华旅店”老板满脸堆笑的神态:
“啊,是遥啊,常听美树提起你,说你是个很好的人,今天一见,果然不错!哈哈……现在是淡季,这里原来的服务生正好休假了……其实店里也没有什么活,就麻烦你们捎带着帮一下忙吧!哈哈……”
“喂,你叔叔答应付工资给我们吗?”遥忽然想到了什么,问。
“哎,我们是亲戚,哪有付工资的道理?”
“你把我当廉价劳动力了?!”遥忽然觉得自己好象难民一样。
“劳动有利于身体健康。”美树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美树!我一定会把你倒挂在圣诞树上的!……”
两人正吵吵嚷嚷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对不起,打搅一下。”
遥和美树都停下来,转过脸去望着这个人。她大约20岁,长发染成金色,虽然不是很漂亮,却有一种特殊的端庄气质。一张白净的脸上带着使人感到亲切的笑容。似乎是很开朗的人。
“有什么事吗?”美树刚才还一脸恐怖的表情,转身的刹那,竟变成了灿烂的微笑——典型的“职业”笑容。
“能不能让一下?”对方温柔地微笑着。
遥这才意识到自己和美树挡住了过道。她们连忙抱歉地让开,发现对方身后还有五,六个人。他们都20多岁的年纪,身边放着行李。其中有5个人肩上都背着形状不一的乐器盒。
“你们是W大学的吧!”美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周以前订的房间?”
“是的。我们是大学里音乐社的成员,也差不多是个乐队,来这里参加一个比赛。”她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依旧微笑着。
的确,除了没有什么经济实力的学生,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别的人会来这里了吧!
“喔,我叫岩代美江,是乐队的经理。接下去的几天还请多多关照。”
“她真的把我们当成服务生了?!”遥作出一个被击倒的样子。
“难道你们不是吗?”美江身后的一个男子奇怪地问。他会感到奇怪是很自然的。没有哪位客人会无聊到穿一套工作服,手拿扫帚站在一家旅馆的过道里。
“该不会是这里的风俗吧?客人要打扫卫生吗?”
“当然不是。我们……唉,说来话长。”遥苦笑了一下,随即瞪了一眼美树。
美树倒毫不介意,“叫我美树好了,这位是我的朋友,古内遥。”
“叫我遥就可以了。”
“我叫鸣泽研太,是乐队的吉他手兼伴唱。”刚才提问的男子笑着自我介绍。他高高的个子,头发短短的,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
“我来介绍一下吧,” 研太微微转向身后一个漂亮的女孩,“这位是早川夕里子,她可是我们的主唱哦!”
“请多多关照。”夕里子淡淡地说,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是个很冷淡的人。她让遥想起一个词:冰霜美人。
“这位是我们的键盘手,有希。”研太指了指站在夕里子旁边的一个微笑着的女孩。
“我叫佐木草平,是贝司手。”还没等研太介绍,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就抢先道。他黑灿灿的脸,看来很强壮。应该是很善于运动的人。
“我叫雪冈隆介,是鼓手。”隆介说着,甩了甩头发,做了个很帅的动作。美树立刻眼睛发亮。
“这位是……”还没等研太说完,楼梯上突然奔下一个女孩。不及众人反应,她已兴奋地冲到那个男子面前,高兴地叫道:“阿泉,你怎么会来这里?!”
“千花?!”几乎所有的人(当然除遥和美树外),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你怎么会来这儿的?”美江问。
“我出来旅游啊,正巧住在这里!”她说着就拉着那个叫“阿泉”的男子问长问短个不停。
“的确是够巧的。”有希不屑地瞥了一眼千花,意味深长地说。遥注意到夕里子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3.
好不容易打扫完楼道,又送客人去了各自的房间,此时已近黄昏了。
遥疲惫地倒在床上,长舒一口气——这次“渡假”绝对会让自己难忘的。
“喂,遥!你觉得是雪冈和和岛,哪个更帅?”美树斜靠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被热气腾腾的红茶。她啜了一口茶,兴致盎然地问。
遥望了一眼美树,心里真佩服她干了这么多活,竟然还能如此精神百倍。
“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
“我觉得雪冈是那种冷酷型的,和岛看起来更成熟,算是花花公子型吧!……”美树稍有介事地说。
“花花公子?你说和岛?”
“难道不是吗?”
“你怎么会有那种感觉?”遥疑惑地望着美树,脑海中浮现出电影中花花公子轻浮,放荡不羁的形象。怎么看也无法与那个背着吉他沉默不语的“阿泉”划等号。
“美树,你是不是搞错他们的名字了?我倒觉得那个叫雪冈的比较像。”遥想起他甩头发的样子。
“唉,遥呵,你太单纯了!这方面我可比你在行,”她得意地笑道,那样子就仿佛已经遇到过不计其数的男人似的。
“在看人上,我的眼光是很准的!”美树自信满满,眼睛闪光,“花花公子也有许多不同的类型,像那个‘阿泉’一定是善于隐藏的家伙!”
“隐藏?就像面露忠厚实则奸诈的人?”
美树点点头,“这是一样的道理。你以为一个人看起来什么样,事实上就真那样吗?若真是如此的话,你的侦探朋友可就无事可做了——凶手看脸就知道了,还要他们干嘛?”
这话让遥觉得美树有些世故。或许果真是自己太天真了,把所有的人都想得很好?遥不知道。她耸了耸肩,闭上眼睛。眼前渐渐浮现出高山学长的形象,一脸灿烂的笑容,笑得好像孩子一样——那笑让遥感到心情愉快。

“喂,遥,美树,一起来吧!大家一起吃的话,会比较热闹哦!”晚餐的时候,众人纷纷来到餐厅。研太一见从厨房出来的遥和美树,就热情地招呼道。
“是啊,一起来吧!”美江笑着把遥拉到了桌边,而美树早已做在那儿了。
“店里好象就我们这些人吧!我们今晚喝个够!”有人提议,其他人立刻欢呼地应和。
此时餐厅里温暖如春,全没有屋外冬季的寒冷。每个人都好象很高兴,连“冰霜美人”夕里子也显得很愉快,脸上带着笑容,与身边的人说笑。
这么看来,她并不是很冷淡的人啊!遥暗笑自己判断能力太差。
几杯酒下肚,大家的脸上都有些红扑扑的,兴致也越来越高。雪冈故意唱起了走调的歌曲;研太还模仿歌舞伎的动作跳起滑稽的舞蹈,惹得大家大笑不止,餐厅里充满着欢乐的气氛,笑声不断。
遥虽然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独处,但这种热闹温馨的氛围也使她感到轻松愉快,仿佛是置身于一个由年轻人组成的家庭中,有一种充满生命气息的感觉。
“你们继续喝吧!我有点儿头晕,先会房间休息了。”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夕里子站了起来。
遥这才注意到夕里子今天晚上穿了一件淡蓝色的羊毛上衣,衣服上撒满了星星点点装饰用的闪粉,在灯光的映照下一闪一闪的,十分漂亮。
“要紧吗?”美江关切地问。
“没什么的,可能是刚才酒喝太多了吧!”夕里子摸了摸额头,微笑了一下表示没什么大碍。
“我送你回房间吧!”雪冈放下手中的酒杯。
“还是我来吧!”有希随即站起来,走到夕里子身边,忽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哎,夕里子,你的裙子后面上好像有灰,我帮你拍掉。”她说着在夕里子深兰色的短裙后面轻轻拍了拍。
“呀,我以为是灰呢,原来是闪粉啊!瞧,沾了我一手……”有希看了看手上的闪粉,忽然露出狡猾的神色,猛地把手往大个子草平额头上一抹。草平晒得黑黑的额头上顿时亮晶晶的。众人笑得前仰后合,草平起先还不明白,等弄清楚了,有希早已和夕里子上楼去了。

4.
“夕里子,我真佩服你,竟然能这么镇定自若地坐在那儿吃饭。若是我,早就给那两个家伙颜色看了!”有希坐在夕里子房间里的沙发上,看着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的夕里子,忿忿地说。
“我既然已经和他分手了,又能拿他怎么样呢?”夕里子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可他也太过分了!这么迫不及待!”
“你是说千花的事?”
“他们想骗谁啊?什么‘碰巧’住在这里?哼!明明是事先就约好的嘛!还在这里玩儿什么‘巧遇’!看他们刚才在饭桌上的那股亲热劲儿,真让我恶心!”
“唉……”夕里子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像是落在十分遥远的地方。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呵……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她的语气中充满着落寞和伤感。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我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他不怎么样。但我那时又不能对你多说什么……”
“我知道,有希。”夕里子淡淡地微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并没有冲淡她眼中的忧伤,“我想这件事也有我的责任,我一定有什么没做好。”
“夕里子呵,你怎么到现在还在袒护他?你知道吗?在你和他分手之前他就早已经和那个女人勾勾搭搭的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一直静静地凝视窗外的夕里子呼地转过脸来,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有希,刚才还红仆仆的脸蛋因为紧张和惊讶而显得有些苍白。
“你难道从没有发觉吗?”这回轮到有希吃惊了。
“会不会只是无聊的人的传言?”
“这是千花自己说的!”
“难道……难道他一直都在欺骗我吗?!他就这样践踏我对他的信任?!……”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显然激怒了夕里子,她怒不可遏地冲向房门,开门的手因愤怒而发抖。有希不知所措地望着夕里子,暗暗责怪自己不该这么直接地把“真相”告诉她。
然而,夕里子却忽然停住了,她并没有开门,而是慢慢地又踱回到窗口。
沉默。让人感到可怕的沉默。
良久,一个冰冷的声音缓缓地说:“这是我自己犯下的错误……我要用自己的方法去纠正!”夕里子说这句话时,轻抚窗帘的手忽然纂得紧紧地,像是要将那布料扯断似的。

“夕里子最近老是一副冷淡的样子,有时连排练都不来。”草平坐在大厅一角的沙发上,喝了一口咖啡,嘟囔着。他的声音很轻,口气里带着不满。
此刻,和岛泉正和千花依偎在大厅的另一角有说有笑,谈兴正浓。丝毫也不在意客厅里别人在干什么。美江和有希不时地穿梭于餐厅和厨房之间,帮遥和美树收拾餐桌。
“你知道什么!”雪冈冷冷地扫了一眼斜对面的那对“情侣”,没好气地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泉早就把事情告诉我了!”
“噢?他怎么对你说的?”
“泉说,夕里子看不上他,只不过是跟他玩玩罢了,玩儿腻了,就一脚踢开。”草平一口喝尽了杯中的咖啡,随即把杯子重重地放在茶几上。
“那个混蛋竟敢睁着眼说瞎话!明明是他喜新厌旧抛弃了夕里子,竟然还把责任推到夕里子身上!”雪冈说着,用拳头狠狠地砸向茶几,把桌上的杯子震得直响。
“我才不相信呢!一定是因为泉强了你的夕里子,你才替她说话吧!”
“我和夕里子只是好朋友关系!”雪冈说着跳起来,大个子草平也毫不示弱,黝黑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两人眼看就要打起来,始终做在旁边一言不发看报纸的研太一看情况不妙,连忙上去打圆场。
“行了,行了,不管他们三个人之间怎么样,那是他们的事。当事人自己都不在乎,要你们这些局外人瞎操什么心?……来,坐下来消消气。……”
“研太说得对,”美江放下手中的碟子,走过来说,“我们是一个乐队,是整体!要是连起码的团结都作不到,那还去参加什么比赛?还没和别人比,就自己人把自己人打败了。”
听到美江语重心长的话,两个人都不作声了。虽然还不服气,但显然都冷静了下来。研太立刻上前一阵插科打诨,气氛渐渐变得缓和了。
而那对引起这场争端的情侣,却如同置身无人之境一般,依旧谈得火热,如胶似漆。

5.
有人说冬夜是漫长的,遥觉得这话不对。因为昨晚晚餐后她只在床上躺了一会,一觉醒来天就已经大亮了。而且,要不是刚才那个尖锐奇怪的声音,她一定还会继续睡下去的。
“刚才是什么声音呢?”遥懒洋洋地缩在被窝里,觉得头有点儿发沉。
“一定是昨晚啤酒喝多了。”遥自言自语着,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一会儿。
然而事与愿违,遥尽管闭上了眼睛,但那凄厉的声音却不停地在脑海中回响,使她无法入睡。
“那个声音好奇怪哦……”或许是因为在梦中听到的关系,遥觉得那声音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好像曾在哪儿听到过……在哪儿呢……?”此时的遥,思路仍在半梦半醒之间。她极力地回想着。
“那个是……女人的尖叫!”遥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直觉告诉她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遥冲出房间,二楼隐约传来喊声。遥赶忙跑上二楼,发现千花穿着睡衣倒在一个开着房门的房间门口,雪冈正不住地呼唤着她,美江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敲门大叫。听到敲门声和喊声的人们陆陆续续地打着哈欠疲倦地从各自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个都睡眼惺忪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事?”遥问。
“泉被人谋杀了!”美江一边急切地敲门,一边回答。
遥吓了一跳,连忙奔到开着房门的房间门口。里面的景象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和岛泉脸朝下异样地躺在地板上,脚边是轻便的单人沙发。早晨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形成一道道分布不均的金线。
“会不会是恶作剧?”虽然在漫画和小说中,看到这副情景对方多数是死了。但那毕竟是故事,真的出现在眼前时,遥不禁有些怀疑。她疑惑地绕过沙发,来到和岛的身边。他脖子上的一道暗红色的血痕和停止跳动的脉搏让遥确信这绝非恶作剧——可以确定,他死了。
遥觉得脑中一片混乱。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的?这不是只有在电影中才会有的情节吗?
那一刹那,遥忽然有种错觉,她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摄影棚里,倒在地上的人只不过是在演戏,等导演一叫“有希UT!”,便会立刻生龙活虎地跳起来。然后周围人紧绷的脸也会立刻松弛下来,大家都走过来,喝饮料,开玩笑……
可是,摄影机在哪儿?胖乎乎的导演在哪儿?为什么没有人喊“有希UT”?……理智告诉遥,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就是现实。
看死者的情况,显然是谋杀。
谋杀?!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可怕的事情?!
遥感到有种令人不快的情绪在胸中升腾。但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遥环视了一下房间:陈设和结构与自己的房间大致相同。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发现窗户是从里面关着的,插销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一个念头陡然在她脑中闪过,她立刻跑到门口,先把想要进来的研太和草平拦在门口,大声地朝乱作一团的人们喊道:“不要进来!这里是犯罪现场!……赶快去报警!”随即冲着不知所措的美树大声喊道:
“美树,你立刻去玄关检查一下大门和后门是不是和昨晚一样锁着!赶快!”
美树答应了一声,急奔下楼。走廊里又是一阵乱:有人跑下楼去打电话,有人去找八木大叔,还有人在抢救昏迷不醒的千花……遥守在和岛泉的房间门口,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飞速地思索着,如果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下一步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八木大叔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尸体在哪儿?”遥闪身让他看到了房间里的尸体,接着又挡住了门。
“八木大叔,通知警察了吗?”遥问。
“刚才已经打电话给这里的警署了,他们大约半小时后到。”
“什么?!怎么要这么久?!”
“这里位置很偏僻,方圆几十里才有一个警署,半个小时……已经……已经很快了……”他抹了一把脑门儿上的汗,不停地喘着粗气。
“八木大叔,您让大家到餐厅去吧,若都留在这里,会破坏现场的。”
“好!”八木大叔在转身离开之前有些惊讶地望了一眼镇定自若的遥,他很难相信,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此刻竟能如此冷静。
遥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美树只告诉您我是个很好的人,大概没告诉您我还是半个侦探吧!”
八木大叔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就转身走了。不过,瞧他的神情,一定在心里说:唉,现在的年轻人!
遥在走廊里站着,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刚才因为紧张也没有注意,现在静下来才发现这里相当的寒冷。她连忙走到和岛的房间里,房间里开着暖气,因而十分地温暖。忽然,死者身上有星星点点的东西诡异地闪了一下,那是极细小的亮光,在几缕阳光的照射下时隐时现。遥走近去看时,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是自己看走眼了吗?遥感到一阵纳闷。

6.
当遥和美树来到餐厅时,人们平静了许多。
千花已经醒转过来,靠在美江肩旁不住地哭泣。其他人有的在小声谈论,也有人坐在一边沉默不语。八木大叔和三四十岁的胖厨师坐在一张桌旁,好象很懊恼的样子——对于一个旅馆老板来说,在自己的店里发生这种事,是再糟糕不过的了。
遥环顾四周,确定所有的人都到了,就清清嗓子,十分严肃地说:
“各位,我不得不告诉大家一件事。”
众人一听这话,都好奇地将目光聚焦到遥身上。连哭成泪人的千花也抬起了头,泪眼朦胧地望着遥。餐厅里一下子变得异常的安静。
“是这样的,发现和岛的时候,我让美树立刻去确认玄关和后门的情况,我后来也逐一检查了整个旅馆的窗户,门和窗都从里面上了锁,而且门都在里侧上了插销,从外面根本无法打开。窗户也没有开过的迹象。
“昨晚锁门的时候,和岛还在客厅里。之后,大家各自回房间了。显然,事件是在那以后一直到今天早晨发现尸体为止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
“我检查了和岛房间里的窗户,窗户从里面好好地锁着,并没有开启过。也没有任何被破坏过的痕迹。
“这样一来,整个旅馆就相当于一间密室了。”
“你的意思是……”雪冈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是的,”遥环顾了一下餐厅,“凶手现在应该就在这间屋子里。”
几乎所有的人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也就是说,凶手就在我们中间罗?”研太的口气听起来并不怎么惊讶。
“我想是的。”遥点点头。
“啊?!”更大的惊呼。八木大叔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一定是你杀了阿泉!”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千花猛地跳起来,挂满泪珠的眼中喷着怒火,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她歇斯底里冲向面无表情的夕里子,而这位冰霜美人却出人意料地镇定。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千花,嘴张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而是不屑地移开了视线。
千花被她的举动激怒了,声嘶力竭地叫着:“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阿泉抛弃了你,你就对他怀恨在心!……你这个魔鬼!一定是你杀了他!……”
“千花,你冷静一点!”正当千花要出手厮打夕里子时,雪冈从背后抓住她的胳膊,把不断挣扎的千花拽回到美江身旁。
千花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喉咙里仍嘶哑地重复着:“就是那个女人!……是她杀了阿泉!……阿泉!……”她忽然大叫一声,扑倒在美江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又是一阵沉默。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知道此时该说什么。千花凄惨的哭声回荡在寂静的屋子里,悲惨得让人心碎。各人都在想着各自的心思,大家的表情都很复杂,遥看不透。
大个子草平一会儿不知所措地望望千花,一会儿又忿忿地瞅瞅夕里子,拳头捏得紧紧地。美江怜爱地抚着千花的背,轻轻地安慰着。她隔着眼镜的眼中,似乎隐隐地闪烁着泪光。有希坐在夕里子身旁,时不时地和她说着什么。雪冈低着头瞧着地面,乌黑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那样子很帅,就像电影中的硬派小生。不过,遥此时可没有心思欣赏这些。
她注意到研太坐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看上去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视线却不断地在房间中游移着。自己的同伴死了,他却没有显得很悲伤;就算是乐天派的性格,也不至于对朋友的死反应如此轻描淡写吧!难道这就是男人的作风?而且,面对这一切,研太仿佛早就知道似的。“我才不相信有什么未卜先知的事呢!”遥思忖着,一抬头,猛地发现研太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两道目光相遇的刹那,遥忽然感到对方的眼中闪过一丝神秘而又诡异的光。

7.
砰!一声“巨响”把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视线迅速地移向“制造”声音的草平。他的一只手砸在桌面上,满脸的愤怒。
“警察怎么还没来?凶手不是已经找到了吗?赶快让警察把她带走!我受不了和一个杀人犯共处一室!”他粗声粗气地嘟囔着。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凶手?!就凭那个女人的说辞?”夕里子反唇相讥。
“这里不是只有你有动机吗?就像千花说的,夕里子你是唯一可能杀害泉的人!”
“哼!”夕里子冷笑道,“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有杀人动机吗?好象不是吧!……”她说这话时,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众人。
“没错,有杀人动机的人的确不止夕里子一个。”一直沉默的研太终于开腔了,口气中满是嘲笑的意味,“难道不是吗?夕里子被泉抛弃,自然有可能对他怀恨在心;可是,其他人不是也都对泉有所不满吗?雪冈一直在暗恋着的夕里子竟然轻而易举地成了泉的女朋友,雪冈你不是曾经扬言说要给泉颜色看吗?
“还有草平兄,你不是一直在追求千花吗?可她却对你没感觉,而偏偏爱上了泉。你就没有别的想法吗?”
当事人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有希也一样吧,你和泉好象天生就互不相容。他经常在排练的时候找你的碴,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他吗?”
“我承认我是和他有点过继,可我也没必要因此就杀了他吧!”有希反驳道。
“那可说不准。”研太耸了耸肩。
“哦,对了,我都快忘了我们善良的经理了!”研太戏谑地笑着,转向美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泉曾经把你写的歌拿去当作他的作品发表,结果他声名大震,而你却之后被他一脚踢开。自己的心血被人偷走,难道你会毫不在意吗?”
美江的脸红了,但她依旧柔声道:“我在意的是乐队的发展,如果没有泉去唱那些歌,我的作品再好也是没有意义的。至于名分之类的,我不在乎。”
“哼,”有希冷笑道,“研太,你今天在这儿干什么?来揭露我们的真面目吗?”
“我可没这个意思。”研太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楞在一边的遥,说:“我只是想说,在我们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完全清白的,我也是。”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集中到了研太身上。
“在乐队组建之前,我就是泉的竞争对手。因为乐队里有泉的存在,我不得不一直作一个可有可无的伴唱。这么多年的伴唱我早就作够了!哼,要不是这次参赛的歌是我的作品,恐怕你们也不会把我带来吧!现在,泉死了,主唱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我难道不是直接受益者吗?
“还有这位楚楚可怜的千花小姐,你果真只是出于纯真的爱情而和泉交往的吗?”
刚才还在泪流满面的千花,听到这话,也垂下了脑袋。
这时,屋外传来刺耳的警笛,很快,便有一群警察冲了进来,打破了餐厅中的沉寂。不知为什么,遥一见到警察,顿时感到一阵轻松。她真不知道,若向刚才的状态再维持下去,会演变成什么样的可怕后果——每个人隐藏在内心的黑暗都被无情地暴光在这个充满戏剧性的真实舞台上,貌似善良纯真的外表原来都只是一张张漂亮的面具——为了遮掩那不可告人的丑恶。
8.
“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那边在忙碌地搜查,这边有几个警员则在挨个地进行问讯。
“是的。”千花点点头,“我本来和阿泉约好晚上去找他聊天的,结果不知怎么的,晚饭后回到房间,我忽然觉得很疲倦,就躺下来休息了一会。没想到一觉竟睡到天亮。等我早上醒来时,我想去看看阿泉的,原来约好而没有去,我怕他会生气。当我推门进去时,看到他背对着门坐在单人沙发上。我就从背后拍了他一下……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倒了下去,我吓了一大跳,走近一看,才发现他已经死了……”千花说着又哭了起来。
“美江小姐,你是怎么会发现尸体的?”
美江推了推眼镜,说:“我正在睡觉,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尖叫,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赶忙跑出来看,发现千花晕倒在泉的房间门口。我朝房间里看时,发现泉死在里面。”
“你是听到千花小姐的叫声后出来的吗?”一个警员问雪冈。
“差不多吧!”雪冈挠挠头,回想了一会,说:“我当时在睡觉,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尖叫。我起初还以为是在做梦,并没有起来。后来觉得不太对劲儿,就出来看。结果发现千花倒在地上,美江站在和岛的房间门前发愣。然后就……”

“报告警官, 现场勘察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被害者的死因系颈部被勒窒息而死。死亡时间大约是晚上12点到凌晨1点。根据伤口情况来看,应该是某种细而坚韧的东西,可能是细钢丝。”鉴识科的工作人员像负责案件的石村警官汇报道。
石村是个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黑发中搀杂着几缕银丝。看起来是个相当严肃的人。此时他正站在餐厅里,向各人询问发现尸体时的情况。
“细钢丝?”石村看着勘察报告,皱了皱眉。凶手为什么要用钢丝?这里不是有现成的绳子吗?为什么要用钢丝?那种东西一旦被发现的话,持有者不是立刻就会成为嫌疑对象了吗?为什么要用这种凶器呢?
“你们搜查出什么类似凶器了吗?”他问。
“我们对旅馆内外都作了彻底的搜查,并没有发现与伤口比较吻合的东西。”
“警官,我可以说句话吗?”遥走到石村警官跟前。
“你是谁?”石村冷冷地扫了一眼面前的高中生模样的女孩。
“我是住在这里的客人。”
“你想说什么?”
“是这样的,发现尸体时我们立刻到玄关和后门做了确认,门窗都从里面锁着,没有动过的痕迹。所以我认为凶手应该就是旅馆里的人。而且门口有一片泥地,如果有人出入,一定会留下脚印。因此我想凶手恐怕还没有将凶器处理掉。”
“就算你所说的属实,但我们已经作了彻底的搜查,并没有与凶器相似的东西。”石村不耐烦地说。
“您刚才不是说凶器是一种细钢丝吗?恕我直言,”遥看了一眼餐厅里的人,说:“我觉得有一样东西很有可能是凶器。”
“什么?”石村来了兴趣。
“琴弦。据我所知,琴弦也是用细钢丝做的。”
“有道理!”石村虽然仍有些将信将疑,但他立刻命令手下对所有的乐器进行彻底的搜查。
“我反对!”夕里子突然站起来,“我们的乐器都是很贵重的,而且马上就要参加比赛了。如果在检查时受到损坏怎么办?”
“我们会尽量小心的。”
“不可以!”美江也走到石村警官面前,“作为乐队的经理,我有责任对所有的乐器的保护负责!一旦有个闪失我们的比赛就完了!”
“你们怎么这么冷酷!泉都死了,没有主唱我们参加什么比赛?!”草平忿忿地说。
“不是还有研太吗?他可以顶替泉的位置!”有希说。
“泉还尸骨未寒,你们就已经……”
虽然这边是一百个不同意,检查还是进行了。

9.
“石村警官,我们的基本问讯结果已经出来了。发现尸体的是死者的同学千花,美江和雪冈。其他人都是听到他们的喊声后到现场的。
“另外,案发时除了旅馆老板在和厨师玩牌,可以互相证明外,其他所有的人都说自己在睡觉,没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这位警员刚说完,负责搜查的工作人员就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报告说他们已经找到了与伤口完全吻合的凶器。
“是琴弦吗?”
“是的。我们在一个琴盒里发现有一根备用弦和伤口完全吻合。”
“是谁的琴盒?”
“是……”正当所有人的视线都紧张地集中到那位警员身上时,美树忽然脸色苍白。
“你怎么了,美树?”遥忙问道。
“我……很不舒服……”美树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所有的人都惊奇地望着美树。
“哦,对了!”遥看了看表,已经是上午11点了。她解释说:“美树有低血糖,不吃早餐的话很容易晕倒。”
“警官,现在厨房可以进去吗?我想美树只要吃一点儿东西就会好的。”遥问石村警官。
“可以。”石村出人意料地对遥淡淡地微笑了一下。
遥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找出面包,这时,她听到餐厅里传来争论的声音。为了能让美树尽快恢复,遥特意在为美树泡的咖啡里多加了几勺糖。她端着咖啡回到美树身边,无意中发现研太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而夕里子的脸色则很难看。
“夕里子小姐,你是不是也需要吃一点儿东西?”遥问。
夕里子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她现在可什么也吃不下了。”千花冷冷地说。
遥用询问的目光望着石村。
“这个案子已经基本解决了。”石村解释说,“根据现场勘察,从死者的房间到夕里子小姐的房间的地板上有许多闪粉。尸体上也留有许多这样的东西。而旅馆中所有的人中只有夕里子小姐的衣服上有这种闪粉。显然你昨天晚上曾去过死者的房间。
“然而,在询问中,你却矢口否认,说自己并未去过那里。
“我们刚才在你的琴盒中找到了勒死被害者的琴弦,上面有你的指纹。”
“不!泉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夕里子美丽的眼睛此时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可你并没有不在场证明啊!况且,你也有足够的犯罪动机,不是吗?”
夕里子无奈地垂下脑袋,一串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滑落出来。她猛地抬起头,声音颤抖地说:“我承认,我是想杀了泉。但我后来……”哽咽已吞没了她的声音。
“夕里子不会是凶手的!你们一定是弄错了!”雪冈大声地吼道。
“是的,夕里子不会这么做的!”有希也为夕里子辩驳,但似乎有些底气不足。
“抱歉,证据和动机都很确凿。夕里子就是凶手。”石村警官严肃地说。
“喂,美树,你觉得咖啡怎么样?”正当餐厅里气氛沉重的时候,遥忽然轻声问了一个颇刹风景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她现在不得不问。因为就在刚才,遥猛然想起昨晚当众人都回房去后,自己作了一件“不太道德”的事情。
“我早该想到的,不过现在已经为时已晚了。但是,美树的反应也未免太迟钝了吧?”遥暗自思忖着。
“还可以,就是稍微甜了一点儿。”美树用勺子指指杯底残留的糖。
甜了一点?这不可能!但美树的表情很自然,不像是在撒谎。难道……不会吧!美树当时在洗澡,别人都回房休息了。这件事除了我自己,谁也不会知道啊!
遥装作送杯子,满腹狐疑地回到厨房。餐厅里还在进行目前看来是毫无意义的争执,但遥已经不关心了,她在意的是厨房里发生的奇怪变化。原来只是想要恶作剧一下的,(其实遥并不像别人所看到的那么“老实”。这个“好人”偶尔也会做一些貌似忠厚,内藏“奸诈”的事。)于是,乘晚上厨房没有人时,遥把糖罐里的糖换成了盐。换出来的糖放进另一个空罐子,藏在橱柜的角落里。
遥一进厨房,立刻跑到刚才放糖罐的架子边,打开一看,果然是糖!明明是盐的,怎么会变成糖?不可能拿错罐子,而且……遥连忙爬上那个橱柜,找出了自己藏在那里的罐子。昨天换出来的糖仍然在那里,橱柜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这么说,并没有人知道自己“掉包”的事。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人把糖换回来?遥完全搞糊涂了。
不对。既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那又为什么要在罐子里放进新的糖?还有,自己放进去的盐呢?
难道是美树?不,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厨师?也不对。从早晨到现在,只有自己进过厨房,厨师不可能发现糖罐里的盐。
那会是谁呢?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遥的目光移向屋角的小垃圾筒。会不会在那里?
果然!垃圾茼里有一个黑色的袋子。遥迅速打开它,里面是白色的晶体——可以确定,那是盐。
“我掉包时大门都已经上锁了,而且当时垃圾茼应该是空的才对。这里面没有理由有东西啊!除非……”一个念头闪过遥的脑际,“有人故意这么做!”
对方的目的显然不是恶作剧。谁会无缘无故地换同一样东西?这么做太不自然了,再怎么说,至少也该换成不同的东西吧!不同的东西……不同的东西……难道糖和糖有区别吗?
“如果我是那个人,我会在什么情况下做这种不自然的事?”
遥的目光在厨房里转悠着,扫视着各处。当她的视线落在刚才拿来的咖啡杯上时,一个词出现在脑海中:“不得不”。难道是因为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又是谁?
昨天的一切在遥的脑海中快速地重现着,晚餐后,临睡前,早晨,等一下,有一段时间为什么这么模糊?为什么从晚上躺到床上后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如果是自己太累外加喝酒的话,那其他人又怎么解释呢?遥想起早晨出事后大家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情景,几乎所有的人都显得很疲倦,这是不是也有点不自然?当时已经是9点了,难道所有的人都有晚起的习惯吗?
等一下!会不会有人在咖啡里下了药?这会不会与谋杀案有关?凶手让大家都睡着,自己再去杀人,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而且这么一来,很多人都会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案子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既然凶手是夕里子小姐,那么……咦?这不是矛盾了吗?夕里子是唯一一个没有喝咖啡的人,而且她也从未进过厨房,这样她绝不可能有下药的机会!
那谁会做这件事呢?如果不是凶手,又为什么要下药呢?
遥的脑中一片混乱。
莫非凶手另有其人?!不会啊,仔细检查现场就很容易找出破绽,作案过程连我都推理得出来,证据,凶器也都很快找到了——这是个非常简单的案子。
慢着,是不是太过简单了?如果凶手想得到在咖啡里加安眠药;并且还为了预防万一把搀了药的糖再换掉,以免引起怀疑,既然连这些细节都想到了,难道考虑周密的凶手会没有注意到衣服上容易掉下的闪粉?这未免太讽刺了吧!把不易为人察觉的小证据都一个不漏地销毁掉,却竟然会在案发现场留下自己特有的“记号”,好象惟恐不被人发现似的!
不对!这一切太不自然了!只要稍微想一下,任何一个凶手都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么,现在所发现的东西都是真正的凶手希望我们所看到的咯。也许现在真正的凶手还在屋子的某个地方偷偷地高兴呢!
但是,凶手究竟是谁呢?
遥闭上眼睛,脑海中的影象开始倒转,思路将重要的部分定格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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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0-12 01:49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SpecialCoCo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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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员
琴弦上的杀机(下)

10.
“各位从早晨到现在就一直都在忙案子的事,一定很辛苦吧!大家都来喝杯咖啡吧!”
当石村警官准备带夕里子回警局时,遥满脸笑容地推着一辆放着许多杯子,咖啡壶和糖罐的手推车从厨房里走出来。
“石村警官,您也来喝一杯吧!……夕里子小姐又不会逃掉,先休息一下再走吧!”
遥说着,开始逐一分发咖啡。
“我来帮你吧!”美树走过来说。
“不,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当大家开始喝咖啡时遥来到一脸疑惑的石村跟前,耳语了几句。
石村十分惊异地看了遥一眼,而遥却是很自信的神色。石村沉吟了一会儿,转身对一位警员低声说了几句,警员随即离开了餐厅。
这一系列的动作只发生在短短的几分钟里,但遥注意到屋子的某个角落里始终有一双别有用心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遥的嘴角划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笑意——嘿嘿,等一下我就让你原形必露!
这杯咖啡喝了很久,真的是很久——都有人喝着咖啡睡着了!
遥看了看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的八木大叔和厨师,心里已经有了底。
“喂!八木大叔!现在可不是打呼噜的时候!”美树摇着八木,想把他摇醒。
“没用的,美树,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遥微笑着说。
“为什么?”
“因为我在咖啡里加了安眠药。”
“什么?!你疯了吗?……那我们怎么没有睡着?”
“很简单,因为只有这两个人的杯子里有药。”
“怪不得你刚才执意要一给人分咖啡,原来是为了这个。”研太笑着说。
“对!因为杯子上有记号。如果让不知情的人发的话,就会搞错目标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有希一脸不解地问。
“为了证实一下我的判断。”
“证实?!”
“是的。”遥放下手中的杯子,继续说:“昨晚凶手为了在杀人时不被发现,在大家晚餐后的咖啡里加了安眠药。”
遥话音刚落,众人都显出惊异的神色。
“怪不得昨天这么好睡!”草平嘟囔道。随即,所有的人(除了熟睡的八木大叔和厨师外)都把目光聚焦到夕里子身上。
“不!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杀死泉,更没有在咖啡里放什么安眠药!”夕里子叫起来。
“是的,夕里子小姐没有说谎。”遥放下手中的杯子,继续说:“在坐的各位都很清楚,夕里子小姐昨天并没有去过厨房。而且,晚餐后她是第一个离开餐厅的人,一直到大家喝完咖啡回房间休息前,她都没有再来过餐厅。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去下药。”
“她说得没错!这些我可以证明!”雪冈见事情有转机,立刻说道。
“我也可以证明!”有希也点点头。
“就算在咖啡里下药的不是夕里子,这也不足以证明她不是凶手呀!”千花不服气地说。
“的确如此。但有几件事不知大家是否注意到:首先,也就是夕里子小姐到过和岛房间的证据——闪粉。我想昨天恐怕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夕里子小姐所穿的衣服上有闪粉掉下来的情况。
“作为衣服主人的夕里子小姐不会不知道吧!而且,我记得你那时说过‘老是这样的话很麻烦’,对吗?”
夕里子点点头。
“既然夕里子小姐这么清楚这一点,如果她真是凶手,难道会笨到去穿一件暴露自己身份的衣服去杀人吗?现场留下了这么多闪粉,不是在为凶手自己作广告吗?”
“另外,刚才我问了石村警官。他说作为凶器的琴弦并不是夕里子吉他上的弦,而是在琴盒的里的一根。
“我想在座的各位一定比我更清楚,吉他的弦通常不会轻易断裂。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带什么‘备用弦’。夕里子小姐,你有带备用弦的习惯吗?”
“没有,从来没有。这个有希他们都知道的。”
有希点点头。
“所以,在她的琴盒里出现这么一根琴弦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当然,如果是为了杀人,那就另当别论了。但这里又有了矛盾的事情:和岛房间的门把手和门上并没有夕里子小姐的指纹。如果她是凶手,那么一定是戴着手套去行凶的。这样一来,琴弦上应该不会有指纹。就算退一步讲,她不小心还是在琴弦上沾上了指纹,难道她会忘记擦去琴弦上的指纹,并且还把凶器放在这么容易被找到的地方?这不是等着警察找上门吗?”
听到这里,石村警官也默默地点点头。
“等一下,小侦探,”研太问道:“如果凶手不是夕里子,那就是剩下的人中的某个。但是,我们昨天喝咖啡时,都是自己从咖啡壶里倒的,除了夕里子外每个人都喝了。这样一来,药加在咖啡里,不是连凶手自己都睡着了吗?况且,如果大家都睡着的话,凶手又怎么进入和岛的房间呢?门并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呀!”
“这就是凶手的高明之处。他没有把药加在咖啡里,而是放在糖里。”
“糖?!”
“对!把安眠药掺在糖里就可以了,大部分人都有在咖啡里加糖的习惯。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和岛好象并没有在咖啡里加糖的习惯。”
“是的,阿泉他不喜欢甜的东西。”千花说。
“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呢?”雪冈疑惑地问。
“这么一来,就能有人给凶手开门了。而且,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知道到底谁是真正的凶手了。”
“我不明白。”美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的意思是,另一个没有在咖啡里加糖的人就是凶手?”此时的研太忽然显出严肃的神色。
11.
“这不可能!”当遥说出凶手的名字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叫起来。
“一定是你搞错了!这怎么可能呢?!”草平叫起来。
“但是,美江的确是昨天除了泉以外,唯一一个没有在咖啡里加糖的人。她的这个习惯我们都知道。”研太冷静地说。
“一定是搞错了吧!”美江尴尬地笑着,一副无辜的样子:“我的确有喝咖啡不加糖的习惯。可光凭这个怎么能说我是凶手呢?况且,你说有人在糖里下了安眠药,恐怕也只是推理的吧!你有证据吗?那些掺了药的糖又在哪里呢?”
“当然是在糖罐里罗。”遥从厨房里拿出昨天的糖罐,说。
“这罐糖里不可能有安眠药!”美江肯定地说。
“你这么肯定吗?”
“当然!”美江自信地笑道。
“美江小姐,如果你不是凶手,你怎么这么确定这里面没有掺安眠药?”遥的反问让美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但是如果这里面没有安眠药,你就不能证明我是凶手!我们可以请石村警官立刻去化验!”她随后反驳道。
“不用了。我刚才已经检验过了。其余的部分,石村警官也已经派人去化验了。现在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美江疑惑地看着石村。
“美江小姐,你以为你把掺有安眠药的糖换掉,就能销毁证据了吗?”遥不紧不慢地说,“你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惜,有一件事你没有预料到。
“我昨天原想恶作剧的,于是趁大家回房休息的时候,把糖罐里的糖换成了盐。那些糖被我放在了别的地方。
“所以,你后来换掉的,不是掺有安眠药的糖,而是盐!”
美江倒抽了一口冷起,她瞪大的眼睛将内心的惊讶表露无遗。但她显然不肯就此认输。
“就算糖里的药是我放的,可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杀死和岛的凶手 ?”
“美江小姐,我得承认你的计划是很周密,但里面确还是有漏洞。
“今天早晨,我听到千花的尖叫后跑到二楼,当时你正在敲各个房间的门把大家叫醒。当时你说‘泉被人谋杀了’,对吗?我想,当时在走廊里的雪冈也一定听到过吧!”
雪冈点点头。
“你后来描述当时情形时,说‘千花晕倒在泉的房间门口。我朝房间里看时,发现泉死在里面。’但是,和岛是脸朝下倒在地上的,站在门口看时,只能知道他躺在那里,样子有些奇怪。但根本无从判断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最初看到时,还以为是恶作剧。
“一直到我走到尸体旁边,仔细看过后才发现他是被人勒死的。你只不过看到他躺在那儿,千花尖叫后晕倒,光凭这些,你最多只能判断他死了,至于是意外还是突然发病什么的,根本无从得知。如果你不是凶手,你怎么会知道他是‘被谋杀’的?!”
美江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牙齿咬着嘴唇,“我当时慌了神,说错了。可光凭一句话能说明什么?物证呢?”
你还真是顽强啊!看来,只能用最后的杀手锏了!遥在心里说。
“石村警官,你现在不必再卖关子了吧!”遥转身对石村说。
“哦,对!实际上,在调查中我们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证物。为了转移真正凶手的注意力,我们一直都没有透露出来。”
石村解释道。
此时,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聚焦到他身上。
“我们在死者和岛泉的嘴里发现了几根头发,金色的头发。”
“美江小姐,这间屋子里只有一个人是金色的头发——那就是你。”

12.
沉默。
屋子里充满着暴风雨过后的宁静。
“美江小姐,要不要我们去鉴定一下,头发的鉴定结果是很准确的。” 石村警官严肃地问。
美江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地答道:“不用了。”
“哼,真是讽刺!我苦心策划了一年的计划,竟然会被一个高中生识破。唉——”此时的美江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自嘲地苦笑着,慢慢地摘下了眼镜,“我就是杀死泉的凶手。”
除去眼镜,呈现在各人面前的是一张有些陌生的脸。
“泉从来没有对你说起过我和他以前的事吗?”美江淡淡地问夕里子。
夕里子摇摇头。
美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总是这么绝情。青梅竹马的恋人说分手就分手了。”
“什么?!你们以前是恋人?!”夕里子这会儿的惊讶甚至超过了刚才自己被误认为是凶手。
“他一定在你面前表现得很真诚,并且对你说他是一张白纸吧!”美江的口气里充满了嘲讽。
夕里子的目光黯淡下去。
“我和泉是很早以前就是恋人了,我为了他,放弃了去早稻田大学的机会,选择了W大学。这么做,只是为了能够和他在一起!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进了大学后,他不久就爱上了学校里出名的歌手夕里子。于是,他瞒着我追求你,一边在不停地对我说‘我爱你’,一边却在向另一个女人献殷勤!
“我是那样地爱他,一直到他提出分手时都还在为他着想,却不知道自己始终被人欺骗,蒙在鼓里。
“后来有一次我请他吃饭,他喝醉时把实话说了出来——直到那时我才知道真相!
“那时,我就想报复他。但毕竟是曾经深爱过的人,我下不了手。可没想到后来他竟然把我写的歌拿去当作他的作品发表,结果他声名大震,而我却之后被他一脚踢开。
“我多年的心血被他抢走,而他居然还嬉皮笑脸地说什么‘这种歌要不是他唱,根本没有人要听’!
“这个无耻的男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说到这里,美江咬牙切齿,拳头攥得紧紧地,原本柔和的眼睛里喷射着仇恨的火焰。
“那你为什么要嫁祸给夕里子呢?她不是也被泉抛弃了吗?她也是受害者啊!”有希问。
“哼!这除了能让我幸灾乐祸之外,还有什么呢?难道这能弥补她之前对我造成的伤害吗?!如果不是她,泉怎么会离开我?如果不是她,我会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为了复仇,我早就已经把自己的灵魂卖给魔鬼了!
“从一年以前,我就开始计划这次行动了。终于等到了这个好机会。
“我在糖里加了安眠药,和遥推理的一样——为了让大家都睡着。然后,到了晚上12点半时,我拿着事先从夕里子那里偷来的琴弦敲开泉的门。他还没有谁,好象是在等谁——后来我才知道,他在等千花。我趁他不注意时,用琴弦勒死了他。随后把他放在椅子上,被对房门坐着。
“其实,闪粉的事是我那天晚上看到夕里子的衣服时偶然想到的。回房间后,我想起化妆盒里有同样的闪粉,于是就想到在房间里洒上闪粉,这样警方就更容易怀疑到夕里子身上。
“杀了人以后,我又去厨房把掺有安眠药的糖换掉——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中间竟然冒出个搞恶作剧的人。
“我想那头发一定是在挣扎时鬼使神差地进了他的嘴里。当初我彻底地改变了形象,只是为了忘记那痛苦的过去——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特意染成金色的头发竟然毁了我所有的计划!”一滴滴带着辛酸,痛苦,和仇恨的滚烫的泪水从美江的面颊上滑落下来,她双手掩着脸,失声痛哭起来。这也许是她长久以来郁积在心中的幽怨;而今终于得到了超脱的机会——虽然这机会的到来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当美江被送上警车时,遥跟着石村警官,来到警车边。
“美江小姐,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把琴弦放在夕里子的琴盒里的?”
“就在早晨大家慌乱的时候,当时人们都在泉的房间门口,要不就是去叫人了。我就在那时进了夕里子的房间,把琴弦放进她的琴盒里。”
“可是,当时你穿着睡衣,如果戴手套的话,不是很容易引起怀疑吗?”
“用不着戴手套。”
“那为什么琴弦上会没有指纹?”
美江温柔地笑笑,“这个问题就留给你吧!”
警车呼啸着离去,扬起一阵尘土。遥默默地望着远去的警车,若有所思。
“哎,小侦探,我真服了你了!”石村警官微笑地说。
遥转身狡黠地一笑,说:“其实,我也只是碰碰运气罢了。”
“要是当时那一招不灵,你怎么办?”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幸亏对方比较善良,一下子就被您唬住了!”
“哈哈哈……”石村笑起来,拍拍遥的肩膀,“下不为例哦!”
遥报以一笑,目光深邃地投向远处的公路,“我希望永远不要有下一次。”

13.
音乐新人赏的颁奖会。
演出尚未开始,剧院大厅里人生鼎沸,热闹非凡。遥和美树坐在大厅一角的沙发上闲聊。那起杀人事件结束后,到现在也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遥和美树今天来参加的就是上次美江他们所提到的“比赛”的颁奖会。
“美树,你在等什么人吗?”
“你怎么知道的?”
“就凭你那副东张西望,魂不首舍的样子,谁看不出啊?对了,美树,这次演出的入场券你是从那里弄来的?”遥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研太给我的。他说一定要让你这个来看看他们的演出。”
美树说着,把脸转向遥。
“喂,遥!你知道吗?夕里子小姐创作的《随风而去的爱》获得了这次比赛的大奖!”
“是吗?真要祝贺她了!”
“如果没有那次事件的话,恐怕夕里子也不会写出这么动人的歌的。”遥的背后突然响起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是你?!”遥转身一看,原来是研太。他的身边是雪冈,大个子草平和有希。他们都兴高采烈的样子。
“夕里子小姐呢?”
“她在化妆室化妆。”
“你们不是乐队吗?难道只有夕里子小姐参加演出?”
“嘻嘻,这首歌她是主唱,我们是负责伴奏的,所以随便一点也没有关系。”研太开朗地笑着,就和遥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喂,研太,还是你去随便一点吧!我可要好好打扮一下,给我的歌迷留个好印象!”雪冈说着,摆了个很帅的POSE。
“说得对!”草平和有希也附和着,随雪冈一起往化妆室走去。
“喂,雪冈!给我签个名!”美树喊着,追了过去。
“你真的不用去准备准备吗?”此时,大厅里的人已陆续进了剧场,大厅里安静了下来。
“不用。像我这种帅哥不化妆就已经够帅的了!”研太说着,故意甩甩头发。
遥被他的动作噗嗤一下逗乐了。
“喂,侦探小妹妹,这次还真要感谢你的帮忙才让真相大白哦!”
“‘侦探小妹妹’?!你以为我是一年级小学生啊?!”
“那你让我称呼你什么?”
“遥,就叫我遥好了。”
“好吧!遥!”研太说这句话时,似乎很认真。他的声音让遥想起一个人,以前也有个人用这种口气叫她。
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那个人。遥默默地叹了口气。
“对了,你们的乐队现在怎么样了?”
“比以前好多了,我接替和岛泉成了主唱,乐队也来了一个新的经理——是个真正的经纪人哦!”
“这么说,你们将有大发展罗?”
“恩!说不定还会和什么唱片公司签约呢!”研太的眼中充满了希望的光芒。
“那就先祝贺你们了!”
“哪里,也许我们是因祸得福吧!本来乐队里总是有些不和,大家虽然都不表现出来,但那些矛盾总是让人心里不舒服,彼此之间多了一层隔阂,就少了默契,即便是沉浸在音乐中,也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那次事件使大家的矛盾都爆发出来,各人的想法,心中的不满也都表达了出来,这么一来,反而使彼此间坦诚了许多,原先的误会也就自然而然地化解了。”
“但是代价太大了一点,不是吗?”遥想起美江满脸泪水的样子。
“是啊——”研太叹了口气,“不过,有些事或许总有一天要发生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难道爱情就是这样的吗?好象很可怕耶!”
“哎呀,这只是个别现象啦!”研太说着,拍拍胸脯,说“爱上我这种人就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
“你在为自己作广告吗?”遥指指大厅里几个闻声向这里看的女孩。
研太楞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遥也笑起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愉快地笑过了。
“哟,快要轮到我们的节目了!”研太看看表,站了起来。
“对了,遥,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
“那天警察既然在泉的嘴里找到了美江的头发,不是立刻就可以把她定为嫌疑犯吗?为什么他们最初还会把夕里子当成凶手,差点就把她带回警局了?”
“哈哈……”遥笑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头发啦!”
“你是说他们并没有找到头发?!”研太惊诧不已。
“那个是我让石村警官故意这么说的!实际上,要不是美江信以为真,自己承认了罪行,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喂,你也太狡猾了吧!”
“哼,狡猾的是你研太君吧!”遥意味深长地注视着研太,“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吧!为什么不自己说呢?反而借我的口。”
“我可没说过我知道凶手是谁哦!”研太一脸的无辜。
“那你为什么要不断地给我提供线索?”
“我只是把你作为侦探该知道的事情告诉你罢了,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回过头,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我的动机就要靠你这个小侦探解开了!”
“喂!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望着研太远去的背影,遥喊道。
对方只已笑声作答。

当大幕再次徐徐拉开时,剧场里显得十分安静。
这时,舞台上出现了夕里子和她的乐队。
夕里子站在前台的话筒前,身后的乐队响起舒缓的伴奏。优美的琴声从研太的吉他上如清泉般流淌出来,夕里子动人的歌声随之在剧场中响起。
很舒缓的歌声,夹带着淡淡哀伤,仿佛能拨动人的心弦。
“用心唱歌”——遥第一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音乐,纯净,自然,没有任何杂质和污垢,就像天使的歌声。虽然,天使曾经差一点变成魔鬼。
舞台上的灯光温柔地洒在夕里子身上。黑暗的背景中只剩下她周围的一圈光柱。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乌黑的长发柔软地披在肩上,真的如同天使一般。
歌曲缓缓地流向尾声,剧场里一片寂静。
忽然,掌声如雷般响起,有人欢呼起来。而台上的夕里子却微微低下了头。
遥发现,夕里子的眼中有晶莹的泪珠滑落下来。

(《琴弦上的杀机》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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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0-12 01:52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SpecialCoCo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柴郡猫
资深会员

一眼看上去很象日本以前的侦探小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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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

2003-11-03 06:04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柴郡猫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SpecialCoCo
会员

一个朋友的小说
虽然情节描述上没有什么新奇的也不算出挑
但可以给人一种和光明积极的力量
这是现在泛滥的侦探小说中很少有的
我感觉比较象名侦探柯南的某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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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1-17 08:37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SpecialCoCo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柴郡猫
资深会员

嘿嘿我想到的是赤川次郎或者仁木悦子

__________________
妖~

2003-11-17 10:04 PM 发表 | 举报这个帖子 | 查看柴郡猫 的IP地址 | 编辑/删除 | 引用/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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